上大学后,不记得从何时开始,放寒暑假时,在外地上学的同学到家一放下行李,就到我家宿舍楼下吼一嗓子,宛如报到一般。连家长们都知道,我家是联络站。
回来的人多了,就会相约骑着自行车到处照相,玩耍。几乎每次寒暑假总有那么一个晚上,一帮人晚饭后不约而同地陆续齐聚我家,谈天说笑。各人的近况,学校的趣事,可以一直聊到深夜,甚至通宵。如果晚上我家灯火通明,哪家的儿子女儿半夜还没回家,十有八九来我家一找一个准。
记得有一年寒假,一帮人晚上又聚在我家。床上,椅子上,或坐或倚,七歪八倒,怎么舒服怎么来。聊的内容早已不记得了,但聊得之热烈,大冬天的都不觉得寒冷。直到洁的爸爸找到我家,才惊觉原来已经半夜一点了。
其他人不想这么晚回去打扰家人睡眠,于是索性接着聊。凌晨时,大家都饿的前胸贴后背,想煮点吃的,却没有足够的水,因为那时工学院晚上11 点到早上6 点停水。陈同学还是张同学,自告奋勇为大家煮面,把热水瓶的水都倒出来,一包挂面放下去,最后煮出一锅浆糊,加点盐,放点油,大伙儿吃的热火朝天。现在再好吃的面条,可能都吃不出那时香喷喷的感觉了。
有一年夏天,从外地学校回来的张同学,罗同学,陈同学和洁,在我家聚餐。张同学买了一只鸭子,拿回家让他妈妈给红烧了送来。那是我迄今为止吃到的最好吃的红烧鸭,到现在还想念呐。张同学还做了爆炒黄鳝,罗同学做了地瓜炒肉片,忘了我和洁做的是什么了,满满登登居然有一桌子菜。喝着陈同学买的啤酒,吃着一桌丰富的菜肴,五张开心的青春的脸,也永远记录在那张照片上。
送这些在外地上学的朋友们返校上火车,也是一件大事。有一次寒假后送洁回广州和陈同学回哈尔滨,去广州的车那时已经拥挤不堪,从车门是根本上不去的。陈同学, 沈同学,和张同学不得不把洁托起来,从一个车窗里塞进去,我在人群外看着陈同学的行李。送完洁,再跑到另一个站台,把陈同学和行李推上北上的列车。那时的我们,真是像兄弟姐妹一样互帮互助,其乐融融。
工作后有一次坐火车凌晨四点半到北京,在北京出差的沈同学,大冷天的早上爬起来去接了我。那个冬初的周末,阳光灿烂。 陈同学,沈同学,凡和我一起先到石景山游乐场,后逛街吃点心,玩得不亦乐乎。那天是我第一次坐云霄飞车,第一次吃烤羊肉串。在外就餐后,我们又一起来到凡家,喝着咖啡,天上地下的海聊着,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通宵聊天。
这么些年来,大家都忙着成家立业,寄居在世界各地,朋友之间已经很少有时间享受在一起共度的时光了。但我们之间的友谊,随着时间的沉淀,是升华了的相互思念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