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上了一半,不知为何想起一个很久没有联系的人,一位老同学,大学时诗社的社长,也是我的小说《欧文和他的美国妻》的欧文原型。
当然现实中的欧文并不像小说里的欧文海归了,他还在美利坚这块土地上飘着呢。
我一个电话过去,他从声音里就听出我是谁,我以为我感冒的喉咙为声音披上了一层伪装,加上这些年的疏离,期待会听到:“嗯,猜不出你是谁。”如此这类的。我低估了人的记忆力!
半个小时的通话,他几乎一刻不停地说着,让我心里感叹:天啦, 什么时候他变得怎么如此喋喋不休?!我听得不耐烦时就只好硬着头皮打断他,问一声:“孩子好吗?”“太太好吗?”他简单带过,又开始长篇大论。
似有似无、漫不经心地听着他絮絮叨叨,我头脑里想起的是二十多年前我们在大学校园里的高谈阔论,十四行诗和朦脓诗,舒婷、白岛和勃朗宁夫人;还有十年前我们在黄浦江边的重逢,那一杯蓝山咖啡冒出的雾气和那段时间里我们都有的看不透的人生中的困惑……
应该说,欧文和现实中的我一直都保持着纯洁的友情和心底那一份惺惺相惜,小说我写得比较煽情,创作吗,总得有看点。听他说买房、做生意、在家带孩子,我很难把电话那头的他和头脑中留存的略有点忧 郁的诗人形象重叠起来。
现实中的欧文和美国太太离婚后,娶了一位上海女人做太太,他的话:“她没有什么文化,书读得少,所以,生活中做什么事,都没有什么魄力。那会儿,我说投资股市,她不听,如今那个股票涨了几倍了!”
两年前,欧文回上海把涨了几倍的虹口区的房子卖了,回到美国在亚特兰大用现金买下一栋住宅,带着两个孩子, 从纽约移了过去,却把老婆留在中国城继续开她的美甲店。夫妻两地分居,他成了闲赋在家带孩子的家庭夫男,难怪他如今说起话来机关枪的子弹般的又快又多。
我对他说:“你不做事, 在家没事时,写点儿什么, 你不写,可惜了那只笔!”他回答我:“我需要坐下来用整块时间才能写大片的东西。如今接送孩子上下学、开家长会等等,根本无法静下来。”
挂了电话,我想:我是不是还算幸运, 即使生活得忙忙碌碌,我还是觉得有很多东西可以写也值得写。
感谢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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