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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周以前天外来信,结识了一位在离此50分钟的某小镇种亚洲蔬菜的一位农民(见《意外的亚洲蔬菜》)。趁着学校放秋假,而且天气尚不算冷,我和几位朋友周六去他的农场考察参观。事先我给这位姓白(White)的老农打电话,他说下午随时都可以,因为早上他还要照顾牛群。所以,我们下午1点多出发,带着网上下载的地图,一路找去。
早上天气转凉了,但阳光灿烂,让人舒心。我们到达目的地是下午2:00,气温已经升高到20度左右了。这位农夫给我们的地址其实是他儿子现在住的房子,我们下车见到的第一位就是他的儿子,正开着收割机在处理玉米。片刻之后,老农约翰也开着小卡车到了。他大约花甲年纪,身高1米8左右,体型瘦削。只见他身穿半旧的牛仔衬衫和牛仔裤,都已经洗得发白了,一顶浅米色的旧布帽子下面的瘦长脸早就晒得又红又干,但眼眶深陷,鼻子高耸,轮廓分明,看起来十分精神硬朗。我们和他打了招呼,我送上一些铁观音茶作为小礼品,他的另外两位华裔朋友夫妇也过来跟我们见面。原来其中的先生在本州一所公立大学教国际贸易,是“南洋”华裔。他们跟约翰通过农夫市场相识,现在还常来他这里拿蔬菜。我们互致问候,他们也说下次有活动也要邀请我们去参加。没想到又结识了新朋友。
这对夫妻走后,约翰老农带我们在他的农场简单看了一下。他说自家有450亩左右的土地,种玉米、大豆和苜蓿,不过主要赖以维生的还是养牛。他家有600多头肉牛,一般卖给附近的肉厂。养牛的饲料现在也更新了。过去就是喂自己种的玉米,现在他们先把玉米卖给厂家提取乙醇(ethanol),用来制造汽油。然后厂家把渣滓再还给他们,他们把这些和厂房不要的碎粒玉米以及玉米秸秆、稻草混合,再用来喂牛。这样经济合算,又彻底使用了玉米,约翰提起来还十分自豪。我捧起一把玉米渣闻了一下,果然有啤酒味。约翰说,牛们也很爱吃呢。
我们走去牛栏边一看,黑色、白色、红棕色的牛挤挤挨挨,正在喂食。我注意到这些牛的耳朵里都插着一块小牌子,上面有一个数字。约翰说,这样可以分辨清楚,防止疾病。牛栏边还有一个圆柱型椎顶的金属大谷仓,另外两个略矮的金属圆柱,约翰说是一种液体混合物,配在饲料中喂牛的。这个农场是约翰的祖父母于1930年代买下的,已经传了三代了。目前他的母亲还在世,父亲已经去世。约翰本人曾经于1969-1970年间参加越战,所以对亚洲充满兴趣。退伍后,他在大学学习历史,以后还念了一个工商管理硕士(MBA),所以是一位有知识的农夫。看他对各国语言和文化的兴趣(他也用韩文和我的韩国同事打招呼,用粤语和我的香港同事打招呼,还能用普通话说出一些蔬菜的名字),也可知他是一个思想开放、头脑灵活的农夫。
接着,约翰非常热情地拿出很多塑料袋,让我们自己挑选已经采摘下来的冬瓜。然后,他又把我们带到菜地边,开始一五一十地展示各种蔬菜,而且用刀子割取白菜、青菜、萝卜、毛豆、大葱、香菜等,拼命塞给我们。我们四人每人拿一些,一下就把汽车的后备箱塞满了。快要离开的时候,他又到屋后给大家割了几丛韭菜,又让我们自己随便拿他摘下的西红柿,我们这次真是大丰收,一周不用买蔬菜了。最后告别的时候,约翰问我们回家的路上是否可以给另一位朋友带点菜,我们当然说好。
回家的路上,我们找到了约翰的另一位朋友,才知道这位也是他自己主动找到的。这位老太太的父母是日裔,过去常去光顾约翰在农夫市场的蔬菜摊位,所以结识了。可是她本人上次见到约翰已经是20多年前了,不知约翰怎么有办法又打电话找到她。见到老太太,我才意识到我以前也见过她,她曾经来我校参加过一位日裔美籍漫画家作品展览的活动,我们一起吃过晚饭。
约翰是诚恳、热情、 慷慨的农夫,也是一个善意的源泉和友谊的中枢,因为通过他我也认识了更多的新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