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ckstand 死顶子
时光飞逝如电,转眼到了九十年代初。俺有幸到了一所京城很不错的大学读研。
按理说,洗澡应该不再是问题了,可偏偏在这儿出了问题。其后遗症,影响了俺的余生。
在这个有一万多学生的大学里,给学生的澡堂子,就那末两三个。由于“僧多粥少”,只好实行单双号。一三五男的洗,二四六女的洗。 学校免费发给每人每月四张澡票, 按理说相当不错了。可俺就去了两次,就再也不去了。
第一次去,俺看人家端着盆,带着毛巾肥皂,换洗衣物,虽然还不明就里,但也如法炮制。等到了里头一看,俺可就傻了眼了:满屋子的人,满地的盆。闹了半天,脱下来的衣裳,早已经没有地方放了,只好放在各自的盆里。。。 等脱了衣服往里走,到了里边一看,场面更加震撼。一排排的龙头,每个龙头下,是精赤赤的四五条汉子。只有一个在冲洗,其余的,不是在打肥皂,就是在搓泥儿。然后是一对对渴望的眼神,盼着属于自己冲洗的那一神圣时刻的到来。最可怜的是,那打上肥皂却被蜇了眼的,睁眼也不是,闭眼也不是,只好像瞎子一样,往前空空的伸出两支无助的胳膊。。。
俺的脸皮儿本来就薄,现在又光着屁户端着毛巾肥皂盒,自觉着像乞丐一样,游走于白白的同性肉林之间,期盼着有一个空位的出现。俺的气就更加觉着短了三分。转了几遭之后,见实在没有空位,就只好一厚脸皮,像别人一样赖在了一个有四个人的龙头下面。为了不显尴尬,先装莫做样的洗了起来。怎末洗那?您可别嫌脏,先借一点从人家身上溅过来的水珠,把身体湿了,再装模做样的开始搓泥儿。搓好一身泥儿后就单等一个冲洗的机会了。然后是借着满身的水好打肥皂。然后是下一次苦苦的等待。。。直到洗完。
洗这末一次澡,俺就好像上了一回集中营,又好像经历了一回“十八层地狱”。 可俺就纳闷了,人家怎末就一点事都没有哪? 洗完之后,还光着屁户蹲在地上搓衣服,有说有笑的。看上去就像是在某个沙龙里面一样,探讨的居然“外星人”的话题。。。俺的神呀,你怎末造人造的差别那末大哪?
第二次,俺又硬着头皮去了一次,还有同学给仗胆。但感觉还是不行。最后,索性把澡票如数散给了同学。俺彻底不洗了。
后来,俺到清华去过几次,路上也是碰见端着盆的同学们洗澡归来,粉红红的一张张笑脸,从满了幸福感。可俺老是摆脱不了俺经历的阴影,但愿清华那时有更多的澡塘和喷头,总不能让胡哥的校友们也受此大辱吧!
再一个想说的就是那喷头,先是冷热两路,可调到合适的难度很高,而且冷热水的比例还会随左邻右舍的调节而飘移。要想洗舒服了,没有闭环伺服控制的功夫,恐怕是不行的。
后来又搞起了节水,冷热开关没了,只有一个踏板。脚一踩,水就来。可就是不知来的是冷水还是热水。俺那时,就最怕踏这个“鬼门关”了。十冬腊月,暖气不足,赤身裸体,冷水淋头。。。
您要问俺的后遗症是什末,俺可以坦白和坦然地告诉您,直到现在,一提洗澡俺还是发怵的很。
新年开篇,没有新的冲动,只好把旧账了了。
祝大家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2011年一月四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