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听邻里说,街对面之酒吧,曾有醉鬼搅闹,毛发皆竖……
对街有酒吧一座,平日里,只有病老退休之人,呆坐于中,耗走余阴。店外有古树十数棵,虽不成林,但根粗枝大,叶密浓荫,夏日里给人一片好阴凉!树下有木桌长凳。喜其微风习习,时有人饮于此。常有鸦鹊自树而下,停于桌上,啄食盘中剩肴,酒客亦不挥赶,任其食之。
酒吧老板身高六尺,臂长过膝,光头闪亮至青光泛蓝。早年曾与醉客口角,醉客挥拳相向,老板一怒之下,将酒客一拳打毙。
法官谓醉客动粗在先,乃头触桌角而亡,酒吧老板乃过失杀人,故轻判入牢数月而已。
醉客冤魂不服,伸冤无处,乃潜于酒吧之中。因其为醉鬼,故乏力孱弱,无法作厉鬼,取老板性命,只是幻化其形,搬风弄雨,伤人毁物。邻里畏之,远避。只有常年老客,不惧其威,喝酒打牌下棋看电视,旁若无鬼。鬼怒,现形问之,竟答曰:我等年岁,亦是半人半鬼也,何惧乎?明日与汝共事之!
初时,后院停车场,时有怪相。老板之车,一夜间忽然四轮皆爆,前窗裂毁。时有少年一伙,年龄尚幼而索酒,被老板轰出而记恨之。老板初疑恶少所为,然一夜偶至后院,竟见其车跳晃不止!老板惊骇而退,至明,则其车停于草地坑洼之中。老板方知有异。
某夜,周末。酒吧邀乐队歌星助兴,年轻人滚滚而至。高歌狂舞于池内,生意火爆。俄顷,有女力尽而出,持杯靠墙而饮。其墙竟弹软如肌肤,抚摸女臀,伴有呻吟喘息之声!女大骇,狂呼不止!其男友至,女告之。友疑,谓女醉,及触摸墙壁,果如其说,温暖如体,柔软平滑如婴儿。男惊诧不已,墙窃笑之。男怒,取刀力戳,惊见血如泉涌!墙负痛大嚎!醉鬼怒掀桌凳,击碎一应玻璃酒具,抛掷乐队之鼓器铙钹,众人惊见血光之灾,皆夺路而逃!自此,恶名远播,酒吧生意一落千丈。
老板甚忧,言若有能除鬼者,必赠千金。
时有通灵之人,谓老板曰:此鬼之怨,皆由君起。若择一夜,容某将君袒胸赤背,缚于后院大树之上,燃明烛六枝。鬼若来袭,万不可动,任其为之。待其积怨出尽,则气薄如丝,如空空纸袋,不可生事也,必远离此地而去。老板无奈,谨从其意。
是夜,醉鬼寻火烛而至,见老板被缚于树上,怒不可褐,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楼壁震摇,其势欲倾。鬼欲拔其树,而力不逮,乃断其枝,击中老板头,有石砾瓦块,断木锈铁,皆从天降,老板被砸至鼻青脸肿,四体鳞伤,而谨记通灵者言,任其为之。少时,风势渐息,青空之中,似有哭泣之声,渐行渐远。
及明,则见后院犹如龙卷风过,杂物抛洒,木桌木凳皆翻倒叠压,唯见六枝火烛尚明,不为所动。告与邻知,皆称奇也!乃谢千金与通灵者。
酒吧自此安无事矣。
查立与酒吧老板相见如常,唯不敢动问之事,肉墙也!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