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41）

杭州西湖以其秀媚、淡雅又富有灵性著称，加上周边的灵隐寺、岳王庙、飞来峰、六和塔，一天游玩下来还是相当紧张的。
杨帆带着丁建中一行在西湖游玩，忙前忙后，非常殷勤。昨天和张铭一起去桑拿的时候，杨帆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些天元发生的事情，特别是江西总经理肖郁伟的事，发现丁建中比自己想象中要更复杂，他甚至隐隐约约觉得丁建中似乎在天元也有些企图，这个感觉折磨着他。
他决定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路过西湖边上一个新盘的时候，杨帆向丁建中介绍：“这个盘，顶楼的一个单元卖2000多万，真是疯狂。”
丁建中看了一眼，说：“我这辈子是不用想了。”
杨帆说：“丁总太谦虚了，以你的能力，如果把这个作为一个奋斗目标应该可以实现的。”
丁建中笑笑说：“就算我有2000多万，我也不会买，我是理性消费者。钱更愿意用在有意义的地方。”
杨帆说：“人生的目标不外乎钱、权、名，丁总更看重什么？”
丁建中沉思了一会，说：“都喜欢，也都不喜欢。严格意义上说，我喜欢的是追求的过程，而不是结果。因为结果往往导致更深的空虚。杨总你呢？”
杨帆也笑笑说：“我这个人没有大志，只顾眼前。所以属于那种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
“对了，丁总，张总和钱总是怎么把你挖到天元来的？”杨帆继续问。
丁建中苦笑道：“都是卖点苦力，当然是价高者沽之。”
杨帆有些懊恼，这个丁建中有点太老奸巨滑了，回答滴水不漏。

小丘很兴奋地到处照相，而且不时要求和丁建中合影。张铭有些无精打采，因为昨天晚上杨帆约出去后，太放纵自己了，按摩的时候连着叫了两个小姐，现在腰酸背痛，对于眼前的风景提不起半点的兴趣。小唐则很纠结的跟在丁建中和杨帆的身后，不知道应该开口和谁套近乎，开玩笑。如果是在平时，现在正是给小丘一点好看的时候，但是现在中间又插进来一个杨帆，她实在不忍心让杨帆觉得嫉妒和伤心，但又不想丁建中看出她对杨帆已经有些意思了，所以只好一言不发地跟着。

丁建中左右看看，呵呵地笑了：“好像除了小丘，你们几个对于西湖没有什么兴趣嘛。这可是大名鼎鼎的西湖啊。”
杨帆未置可否。
小唐嘻嘻笑着说：“我觉得你们两个男人比风景好看。”
张铭嘟囔一句：“一潭死水，几座破桥。”
丁建中说：“算了，我就不为难你们了，你们都回去吧，想干什么自己去干，我跟小丘继续逛逛，杨总你辛苦一下，送他们回宾馆。”

等杨帆把小唐和张铭都送走后，丁建中问小丘：“你觉得杨帆这个人怎么样？”
小丘很诧异地看着丁建中说：“为什么问这个？”
丁建中笑笑，拍拍小丘的肩膀说：“你对领导意图的理解力太浅。整个天元，只有你是我亲手招进来的，而且你的工作、待遇都是我安排的，所以我目前只把你当成我的心腹。你以为我让你来杭州真的只是来玩玩的？我是让你来帮我看看人的，这个人就是杨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是想知道你对他的看法，越细致越好。”
小丘听完身体有些发热，没想到丁建中还这么看重自己，但是也有些迷惑：“我的意见真的就那么重要?”
丁建中说：“很重要。第一，你是一个完全的旁观者；第二，你是一个女人；第三，你的思维方式并不复杂。所以你只要告诉我你的直觉就可以了。”
小丘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丁总，直觉可靠吗？”
丁建中说：“如果我们的直觉可以相互印证的话就是相对可靠的。每天想的问题太多，我现在对自己的直觉已经不是很有信心了，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你好好想想，不一定要急着回答我。”
小丘一边走一边思索着，多了很久，抬起头对丁建中说：“我不能完全肯定，但是我觉得杨总给我的总体感觉是：不真实。他看我的眼神，让我每次都有想再穿件衣服的感觉。”
丁建中听完沉默了半晌，然后对小丘说：“走之前，你把杭州公司的目前所有在职人员包括生产工人的花名册复印一份，最好能不让别人看到。另外把其他应收款的帐目详细记录一下，连凭证一起复印一份。”
小丘很崇拜地看着丁建中说：“丁总，你连帐都没看，你就能知道问题在哪里，也太神了吧。其他应收款的问题我还正准备向你汇报呢。”
丁建中笑笑说：“不看帐不等于不听帐，你也应该学会从谈话中了解帐表，会计科目就那么几个，而且都有钩稽关系，问题总要找个出口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