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世博与排队
新创(大华笔会会员)/ 温哥华
今年十月,笔者夫妇去看了上海世博会。之所以选在十月份去,除个人原因外,一是想避开上海的酷暑季节,二是自以为临尾了,参观人数可能会少些。票子是一早就托人买好的,老头、老太每人三张,在上海的亲友都告知还要送票给我们,心想,人生一世,看世博的机会不多,上海又是咱们的故乡,这次,是一定可以看过瘾了。
反映世界各国科技的世博会,是众多人数共同参加的一个大型活动,说是世界博览会,但在中国举办,总是中国人来看的为主,以中国人近数十年来的习性表现,说世博会是中国人的文明大考,是一点也不为过的,稍有良知的中国人都担心:咱们的同胞啊,千万别出‘洋相’呵!
象世博会这样的大型活动,必定有‘排队’等候的事,开馆没多久,就看到“要进入热门场馆————如‘沙特馆’,需排队等候7小时左右”的消息报导,其它一些热门场馆,也要排4-5小时以上,嘩!老头、老太的即时反应:妈呀,这可吃不消!
排队时间长,主要和参观人数多有关。网上有人写文批当局,说中国的领导人为了要面子,硬要创造参观人数最多的记录,大热天时不顾民众安危,忽悠中国人去挤逼世博会。对此,笔者有不同看法,窃以为,中国人,特别是现在一些当官的,好要面子,为求自己的‘政绩’,不惜大搞劳民伤财的‘面子工程’,这是不争的事实,但这次上海世博会的记录,是打破了日本大坂世博会保持了30年参观人数达6400万的记录,貌似‘拘谨’、‘守礼’的日本人,也‘忽悠’了6400万人挤进比上海世博会还有小的场区里去,这个‘面子’要不要得,大可议议。
历届举办的世博会,不论在那国,都有排队考验耐心的事。公道地说,排队是排队,和‘要面子’不必扯在一起。
上海世博园区的总面积是5.28平方公里,分跨黄浦江两岸,是世博会史上最大的园区面积了。据统计,进园人数最多的一天,是103万人,尽管参观者进、出的时间不一样,但通常,每个参观者都会在园区内逗留6-8小时或以上,因此,有100万以上的人群挤在园区里长达数小时,这就是实情。简单计算,此时园区里的人口密度是每平方米0.2人,这是按平地来算的,实况是,园区内有373个场馆建筑,还有各种生活辅助设施,如饭店、厕所、商店等,人们只是容身在这些场馆建筑内以及各个建筑物之间的空隙处,人群且是走动的,从各个门口排队等候入场开始,安保检查要排队,进入场馆要排队,乃至吃食、上厕所等都要排队,都要人盯人,人挤人,人多之患,可想而知。
上海世博会初始,尽管做了大量的宣传,在排队上,还是出现过一些问题的,后来,采取加强隔离栅栏措施后,有了改善,管理方又增加了遮雨、挡晒的顶蓬,减缓排队民众等候时的苦楚,虽排队仍需时,但参观民众已习以为常了。我们见到的亲友,凡去看过世博的,虽讲起排队的辛苦仍心有余悸,但都以为,既然要看,就应排队,大家一样,没什么可怨的。说明,对‘排队’都有共识了。至于个别‘滥用轮椅’的假冒残障人士以及‘一辆残疾车,方便一家人’(都不排队,走绿色通道进去)之类的‘缺德者’,只好说,那是树大鸟多,有些异类吧。
咱老头、老太结果是只去看了二次世博会,一次白天,一次是下午到晚上。唉,为人要知趣,耗时排队吃不消,就只好放弃大部分的进馆观看,只在园区内溜溜,看看场馆外景或夜景,也算过了瘾吧。两次去时,适逢有些场馆是边排队、边走动,半小时左右可进入场馆的,我们就这样也看了一些场馆。到加拿大馆,我们就‘特殊’了一下,那是憑加拿大护照可不排队直接进去的,看着那层层叠叠、弯弯绕绕的排队人群,心里总有点愧疚感,嘴里不住地叨念;同胞们,见谅!
这次到上海,直观的感觉,‘排队’似乎开始成规矩了。看夜景的那晚,我们没让亲友陪同,但听从了亲友的劝告,为安全计,十点不到就出园区了,因路况不熟,我们仍从下午进去的#1号门那儿出来,随着人群走,虽没象进园时那么挤,但仍是庞大的人流,老头、老太只能随着人流走,一路来到公车站,那是有好多条线路的终点站,庞大的人流拥到这儿,有秩序地分流按线排成了队,从头到尾,没见有一哄而上、挤着上车的情况,走在拥挤的人群里,我们俩个老人也没被推推撞撞。
想想,184天的上海世博会,如此高密度的人群活动,又是有近二个多月的高温季节,没见过有因挤逼而造成重大伤亡事故发生,除了组织工作做得好之外,参观民众能排队守秩序,应是最关键的原因。
按今日的认知水平,排队守秩序本应是一个很基本的公德,但咱们中国人,不知为何,往往不遵守这一公德,不说中国那儿,就加拿大温哥华这儿,唐人街一带几个公车站,就从来排不成队!当然,情况还没坏到车一来就一拥而挤的地步,但不管怎样,和其它街区人们安静地自觉排成队上车相比,唐人街这儿总是差点的,这多少也和我们中国人有关吧。
中国在崛起,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强盛,除了经济、军事的实力之外,其民众普遍素质是最具体的真实表现,两者相辅相成,这样才是真正的崛起,中国同胞,让我们从‘排队’开始做起吧!
草原三題
盼耕 / 香港
一、序曲,是一首寧靜的樂章
草原之旅從夜幕開始……
當航機飛進夜的八時半,當十五分鐘後要降落海拉爾機場──
我望向窗外,夕陽的餘暉仍然眷戀著機翼下的大地。
直覺告訴我,我們已經在呼倫貝爾大草原的上空。
艙窗外,我找不到地圖上偌大的呼倫貝爾湖,看不到海拉爾市的半幢樓影。飛機下是一片連綿的大地,像一幅沒有鋪平的巨大毛氊,中間有些微拱起。
看來,呼倫貝爾湖和海拉爾市還在十五分鐘之外,都在地平線之下。
我們已在巨大的毛氊上飛行了多久?十五分鐘,航機還要橫越多大的區域?
八時十五分,我故鄉的連山,已被黑夜鑄成鐵色,像一排排巨大的狼牙,饑餓地向著蒼穹……
八時十五分,我旅居的香江,已借夜幕襯出豪氣,用千萬點燦爛的燈光,顯耀著東方之珠……
八時十五分,窗外,沒有鐵色的跌宕;艙下,不見顯露的燈光。隨著飛機的降低,一條又一條、一彎又一彎,越來越多的扭扭曲曲的河道,映入眼簾。像一縷仙女的銀絲腰帶,隨意地拋撒在廣袤的原野上;又像一張縱橫交錯的江南水網,但網線又比它們來得婀娜多姿。
這就是草原?這就是成吉思汗的發祥地?
一時間,我很難把機翼下那些纖弱柔軟的水道,與橫掃歐亞大陸的洪流連繫起來。
餘暉正在淡出,生命的草色,先是隱成蒼茫的溁遥?饾u又化入凝重的深灰。
遠方的地平線上,焦急的燈火,先是閃出七八點,接著越湧越多;後來,不知什麼時候喚出忽明忽的初星;而後,滿天星斗與遍地燈光連成一片……天和地,彷彿為夜的降臨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典,點起了無數虔盏南慊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