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节特别报道

这位母亲和许多中国留学生的背景相同,不过是比我们早了20多年。虽然经历傲人,也培养了优秀的子女,但结果令人唏嘘、沉痛不已。她的心路历程也足以让我们这代父母引以为鉴。 

《母亲节特别报导》无法遗忘——怀念女儿张纯如 

 世界日报记者/罗旦兮

 母亲节是儿女对母亲表达爱意及谢意的节日,但有一位母亲,今年母亲节前夕出版了一本14万字的新书,以纪念她才情卓越、英年早逝的女儿。

揭发二战日军残忍史实而举世注目的「南京大屠杀」作者张纯如2004年饮弹自尽,得年36岁,死因多年来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她的母亲张盈盈在母亲节前夕出版「无法遗忘的女子─张纯如写作『南京大屠杀』之前后」(暂译:The Woman Who Could Not Forget, Iris Chang Before and Beyond The Rape of Nanking-A Memoir)一书,详细描述张纯如从患病到自杀的经过,透过这本书,也看到一位母亲如何以孕育出杰出优秀的女儿为傲,到最后无法阻止女儿走向自杀命运的悔恨与无奈。

●最后的遗言
 「我一直想忘记那一天。但我永远也忘不了。」张盈盈书中的第一句,带领读者倒带至张纯如失踪到自杀死亡的那一日。 那是2004年11月9日,张纯如开着自己的白色奥斯摩比尔(Oldsmobile)离家出走,家中一张纸条写着:
 「过去几个星期,我一直在活着或死亡的决定之间挣扎…我知道我会这样做,是因为我无法忍受,和面对未来还要与这些痛苦和剧痛相处。」
 「…我知道我的决定会让其他人感到痛苦,尤其是爱我至深的人。请(你们)原谅我,因为我无法原谅我自己。」
当天午夜,一名便衣警员随着张纯如的先生来到张家,告诉张盈盈和丈夫,警方在洛斯盖图(Los Gatos)附近发现了张纯如的车,纯如在车上朝自己开了枪,已经死亡…
张盈盈说,她写这本书的目的,是公开真实的故事,让全世界的人认识全部的张纯如(Iris Chang):她成长的背景,她生长的环境,了解这位年轻女作家如何为了寻求历史真相和社会正义而战斗;而最后几个月的病情和服用的药物,如何成为压垮她、让她走向自杀一途的最后一根稻草。
 

●私底下开朗聒噪一如普通女孩
张纯如毕业于伊利诺大学新闻系,曾在美联社和芝加哥论坛报(Chicago Tribune)工作,并在霍普金斯大学获写作学位,开始全职写作和演说。  1995年,张纯如出版首部著作「中国飞弹之父-钱学森之谜」,披露当年钱学森返回中国的史实背景;1997年出版「南京大屠杀」,描述二战期间日军在南京屠杀史实,该书一出版立即引起国际史学界注目,不但是美国最畅销的非小说书籍,并在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上长达十周之久,书评称赞它是年度最佳书籍之一。
 2003年张纯如以美国华人史为基础,出版「在美华人」(The Chinese in America),隔年她着手采访二战美军在菲律宾的遭遇,期间罹患忧郁症,从4月发现病症至11月举枪自尽,时间不到半年。
 「无法遗忘的女子」全书400余页、约14万字,字里行间流露为人母者对女儿极深的爱护,「其实这本书纯如的贡献很多,因为收录许多她写给我和她父亲的书信,」张盈盈说,这些书信都是以英文写成,而女儿的书也是英文写成,因此尽管用中文能更流利书写,张盈盈仍是选择用英文传达张纯如的想法。
张盈盈母女极为亲密,有时像姊妹,有时像师生,更多时候像朋友。 外界认识的张纯如总是沉稳、聪慧、冷静而优雅,只有在演讲南京大屠杀等主题时,才会流露出对社会公义和史实真相不平之鸣的怒气。 但其实私底下和家人相处的张纯如,是个多话、开朗的女孩,她可以在全家人几小时的长途车程中,对任何想到的话题滔滔不绝,直到张盈盈表示想小憩时,才会安静下来。
 「写这本书,其实欢乐的回忆占了大部分,因为纯如是个很有趣的人,永远对任何事好奇,也会去追求事实,与我们分享。」张盈盈在书中分享许多母女间或温馨、或偶有冲突的画面:像是张纯如五岁时,张盈盈为她办生日派对,母女两人第一次一起制作姜饼屋;七、八岁时,爱猫的张纯如不顾母亲的反对,偷偷在屋里养了一只猫,这只名字就叫做「猫」(Cat)的猫,陪伴张纯如20多年,直到1999年才去世。
张纯如长大后,仍与母亲保持亲密的关系,看到母亲难过,还会扮演朋友角色给予安慰。  2001年经济不景气,股市暴跌,纯如写信安慰母亲说:「我知道您对股市暴跌而沮丧,但不要感到苦恼,要知道,中国人有句谚语『危机就是转机』,要保持冷静,多搜集资讯。」「我们已经拥有许多值得感恩的东西:健康、成功,我们还有储蓄、没有负债,您想想如果当年(1949)您和父亲没有离开中国,我们的生活可能完全不同,和那些饱受文革折磨的人相比,我们遇到的算什么大问题?」

 ●从生病到自杀仅半年
 「书的最后篇章,是我最不愿意,也不想再走回去的黑暗时光。」张盈盈表示。
 「无法遗忘的女子」全书20章,最后两章「崩溃」(The Breakdown)和「出乎意料的死亡」(An Untimely Death),张盈盈详细描述了女儿从生病到死亡短短六个月的时光。
 2004年,张纯如正专注于写一本有关在菲律宾被日军俘获的美军战俘问题的书,并已经采访了几位生还者。 距离「南京大屠杀」一书出版已经过了七年,张盈盈和先生担心「南京大屠杀」这样的题目,对一个年轻的女孩太沉重,出书版后曾建议女儿「不要再做这么严肃灰暗的主题」,所以张纯如之后写了「在美华人」,但后来又回头做类似的主题。 张纯如曾跟她妈妈说:「没办法,我没有办法拒绝那些老兵要求写我这样一本书。」
那时张纯如除了做研究,也要照顾两岁大的儿子克利斯多福(Christopher),同年4月,出版社为她的「在美华人」一书,计画了一场近一个月的全国巡回新书发表会。 新的研究、新书发表,加上当时对儿子可能患自闭症的忧虑、额外阅读了大量相关书籍,张纯如忙得几乎没有时间休息。  「在那场巡回签书会后,纯如明显变得不一样了」。
张盈盈说,新书发表会回来后,纯如看起来总是不太开心、常常显得疲累,而克利斯多福的问题更是让她心力交瘁,同年8月,张盈盈发现工作、家庭等问题,已经把女儿逼到崩溃的边缘,她执意要求女儿放下手边采访研究,好好休息,但个性同样执着的张纯如仍依原定计画,飞到肯塔基州采访好不容易约到的退役老兵。
 「做母亲的直觉告诉我,应该要阻止她去,但没成功,现在想起来,那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
张纯如到了肯塔基州路易斯维尔一间旅馆入宿,精神状态开始崩溃,她无法入眠,觉得周遭环境的人看她的眼神不怀好意,电视上一直拨放幼童在战争期间被虐杀的惊恐画面,甚至有人在她投宿房间的窗外一直站着不离去。 半夜2点,张纯如打电话向父母求助,张绍进和张盈盈先要她找住在附近的友人求助,送她去医院,随后两人搭飞机从加州赶到肯州,将纯如接回家。
在心理医师诊疗后,张纯如开始服用治心理疾病的药物,药物的副作用包括昏睡、缺乏精力、注意力不能集中,但前后看了三位心理医师,又开了其他抗忧郁的药物。 药物使得张纯如精神不定,张盈盈不放心女儿开车,只好负起接送照顾的工作,张纯如走到哪,她就跟到哪,但这段期间,张纯如坚决不让亲密家人以外的人知道她的情况。
 

●抗忧郁药物让张纯如走向死亡?
张盈盈回忆与纯如共度的最后半年,有懊恼、有困惑、有悔恨,如果时光能重来,纯如仿佛就会仍在母亲身旁,一同欢笑。 但由于家中没有类似病史、也没有接触过忧郁症病人,不论是张盈盈或纯如的先生,当时都不知道要如何从旁协助。 虽然读了大量书籍,找了多位医生,「可是她(纯如)服用药物后的那种痛苦,心神因药物不能集中的那种煎熬,我虽恨不得可以帮她分担,却只能在一旁暗暗着急」。
 「很多次,纯如和我们谈起她对生病的感受」。 那时小克利斯多福已经暂时送到祖父母家中寄养,10月加州的气候宜人,张绍进、张盈盈夫妇习惯午后在附近散散步,总是邀请女儿一起走,但张纯如总是告诉父母她「很痛,很不舒服」。
有一次,一家三人在小径上散着步,张纯如形容自己的感觉,「好像快要溺毙在一片汪洋中」,很多时候她感到快要窒息,「但那时,我还是没有想到,是服用抗忧郁药物造成她身心的痛苦,甚至出现自杀念头」。
身为科学家,张盈盈从女儿生病后的第一天,就开始巨细靡遗地记录女儿每天的行动能力、用药剂量、行为举止。 即使是这样系统性而冰冷的生病纪录,张盈盈翻阅回想时,总是能清晰记得每一天与女儿共度的所有细节,她也往往因为这些甜蜜中带有酸苦的回忆,久久无法动笔。
当张纯如生病,药物令她不舒服,张纯如曾经说她不想再吃这些药了,周围的家人当时以为她说这些话,只是不想面对生病的事实,毕竟医生比他们专业得多,只有持续的服用药物,才能控制住症状。  「如果时光能重来,我会多听她在说什么…」
张纯如死后,张盈盈经常阅读与忧郁症相关的文章,2009年一位网民在网路上针对张纯如之死的留言,引起了她的注意。 这位网民提到张纯如的死,可能是「药物引起自杀」的案例,并提到一位名叫泰彻(Dr. Teicher)的精神科医师。
最后,张盈盈找到了在哈佛医学院行医的泰彻医生,泰彻给了她数篇他曾发表的研究,也建议她看「波士顿论坛」医药记者针对服用抗忧郁药物自杀患者家属,集体控告药厂所撰的书。 根据泰彻的研究指出,部分抗忧郁药物的副作用,包括会使人产生「强烈的自杀念头」,而这些自杀的念头,通常在病人服用这些药物的二至七周会浮现,甚至停止了药物,三天到三个月之间,有些患者仍有强烈的自杀念头。
 

●纯如的死与南京大屠杀史实无关
张纯如在死前已有一次自杀的念头,让张盈盈的担忧成了现实,她更焦虑地跟在女儿身后,但最后几天纯如悄悄地买了把手枪。
家中从来没有人拥有过枪枝,张纯如最后却选择用枪结束自己的生命,张盈盈说,这至今仍是她心中不能释怀的一大疑问。
张盈盈说,「纯如一直是个坚强、开心的、勇敢的女人,她以前时常说,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要自杀,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盈盈回想纯如对服药的排斥、抗拒,回想纯如在最后几个月行为态度的大幅改变,以及她自己曾经在药瓶子上看到的,小小的警语:「服用此药物的青少年,可能会产生自杀的念头。」「我相信纯如的死,是因为药物导致她想了结自己的生命。」而这时,张纯如已经去世五年。
张盈盈在后来看到的报导中,才知道因服用类似药物导致自杀的案例很多,「但更多的诉讼达成和解,条件就是要签『保密条约』」。 药瓶上避轻就重的小小警语,张盈盈现在想来觉得讽刺不已。
对于许多人揣测张纯如会自杀,与她写「南京大屠杀」,看过太多战争、强暴的残忍画面,导致她心理压力太大「走不出来」而寻死。 张盈盈说,纯如在探索南京大屠杀史实时,的确心情曾因此感到沉重,「但『南』书早在1997年就出版,之后她已经在忙别的事,也出了别的书,纯如的死应与『南』书并没有太大关系」。
 

●没有虎妈、只有科学家妈妈
张纯如的成长背景,与大多数1960、70年代台湾移民家庭没有什么不同,父母张绍进、张盈盈都是留学生,1967年,两人从哈佛大学毕业,到在新泽西州普林斯顿大学作博士后研究,隔年3月张纯如出生。
张盈盈在书中说,怀着纯如时,他们还不知道胎儿姓别,但早就准备好女儿的名字:「纯如」,代表着纯真、如真,张盈盈说:「这名字后来的确反映了纯如一部分的个性和她的一生,就是求真。」
两年后,纯如的弟弟张纯恺出生,原本单纯的留学生家庭一下子扩展到四口之家,让张盈盈颇有些手忙脚乱。 像其他留学生,张盈盈来美念书,是希望能够在生物化学领域更上一层楼,热爱工作的她曾经在如何拿捏「母亲」和「研究员」的身分之间感到困惑:是要尽责的当个母亲? 还是不要辜负自己累积的学问? 张盈盈在「全职母亲」和「研究人员」两个身分之间变换多次,当扮演「研究人员」时,她会惦记与保母在家的幼女;但成为「全职母亲」时,又会想念做研究的乐趣。 作者在书中描写初为人母的彷惶,留学生夫妇从成家到立业的挣扎,反映了大部分移民家庭的写照。
不过即使要照顾一对子女,还有张绍进因学术研究必须到处跑、多次搬家,纯如的诞生让张家多了许多欢笑声。 由于那时在美没有亲戚可提供育婴建议,张盈盈看着育儿书籍照本宣科,以「科学化」的方式喂食纯如。 张绍进在纯如只有几个月大的时候,便买木制益智游戏给她玩--结果大多数时候都进了小纯如的嘴里;当张纯如五岁时,家中每件家具上都贴满相对应的英文字,鼓励小纯如及早认识字,亲友看到了,笑称他们是「想要培养一个小爱因斯坦」。
虽然父母是教授、科学家,张纯如与大多数移民家庭一样,有着一个平凡快乐的童年:学钢琴、周末上中文课,但是也有不同之处,因为父亲张绍进常常应大学之邀,前往各州甚至欧洲参与学术研究,张纯如姊弟俩很小的时候,便跟父母跑遍许多地方。 张盈盈认为「百闻不如一见」,每到一处,都会抱着一个、牵着另一个的到处游览。  1973 年张绍进到在欧洲日内瓦的欧洲核子研究组织(CERN)工作数个月,一家四口趁地利之便,游遍伦敦、阿姆斯特丹、比利时、巴黎等著名城市,张纯如还在父亲工作的四个月间,在日内瓦就读学前班。
 

●纯如的母爱一早展露
张纯如20岁在伊利诺州念大学时,认识了同校的道格拉斯(Brett Douglas),道格拉斯一见张纯如,即对这位聪颖漂亮的女孩倾心,展开追求,张盈盈也从女儿时时提起这个名字,知道女儿恋爱了。  1989年道格拉斯求婚,1991年结婚,婚后两人搬至加州圣塔巴巴拉居住,1996年又搬至北加州湾区,2002年,儿子克利斯多福出生。
张盈盈说,纯如去世时,克利斯多福才两岁大,有轻度自闭症。 张纯如去世后,道格拉斯后来另娶并搬至他地,与现任妻子育有两名子女,小克利斯多福则由住在伊利诺州的祖父母照顾。
 「写这本书的初衷,是希望纯如的儿子长大后,能够重新认识他的母亲。」张盈盈说。
张绍进和张盈盈现住加州,每年至少看望小克利斯多福两次,每年春假及暑假,克利斯多福会到圣荷西与外公、外婆小住,这时张盈盈总是会牵着克利斯多福,到张纯如永眠的墓园,指着纯如的墓地,说着纯如的故事,克利斯多福总是静静的听,不会主动发问。
 「可能是母亲离开时他还太小,小克利斯多福虽然现在八岁了,也几乎没有主动谈起过母亲」。
张盈盈说,克利斯多福出生时,其实和一般的小朋友没有两样,只是语言能力发展得比较迟缓,但细心敏感的张纯如,似乎立即发觉儿子「和别的小孩有些不同」,并带着小儿子到处看医生做检查,虽然医生们都说克利斯多福一切正常,大家也觉得纯如可能是初为人母、太过紧张,「但现在回头看,母亲的确与儿子之间有难以言谕的感应」。
在写给母亲的书简之中,张纯如曾提到她对小克利斯多福的期许,她希望儿子将来和她一样,是个不怕强权、敢言的少数人之一,而不是沉默不敢发言的多数人。
就像张纯如曾在演讲中说的:「以作家的身分、能够给那些想走向成功的听众什么建议?那就是要聆听发自自己内心的声音,追求内心热情,努力向不朽的目标前进。」
 1998年张纯如也在她中学母校毕业典礼上对毕业生们说:「记住一个人的加量有多大(The Power of One)。一个人或一个理想可以引起或停止一场战争。一个人的发现可以治疗一种疾病,或发明一种新科技来增进或毁灭人类的文明。一个人可以改变百万人的命运,所以不要小看自己,要从大处着想,绝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努力振作完成女儿未竟心愿
 「最初半年,我只要一想到她,有人一提起她,泪水就掉不停。」张纯如死后,张盈盈几乎无法做任何事。 儿子张纯恺很为母亲担心,想带她去看医生;朋友们也鼓励她在各种宗教寻找心灵安慰,但张盈盈因女儿猝死而不相信医生,「我自己知道,这只是失去至亲、心灵太过悲恸,我一定能熬过去的。」
张盈盈在无法面对女儿死亡的那段时间,除了一直在「她为什么要自杀?」的问题上打转,同时也在想「人生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后来她安慰自己,「纯如才活了36年,是很可惜,但是她做到了那么多事,这一生活得很精采,也不枉她的人生。」张盈盈因此打起精神,投入到各种活动之中,「我总不能一直沮丧下去,纯如也不会希望看到我变成这样」。
 2006年,张盈盈和张绍进成立张纯如纪念基金会;举办与南京大屠杀、二战等历史相关的征文比赛;她也积极联系当地家有特殊病症孩童的互助组织,增加克利斯多福和同龄小朋友的互动机会,张盈盈低声说:「只有使自己不停的忙碌,才能让自己不去想,她(纯如)已经不在我身边。」
在征文比赛中,她看到二战老兵抒发战时的经历,或是学生们分享张纯如的书如何影响或改变他们对人生的想法,以及对张纯如早逝的哀恸,「看着这些文章,有一种很安慰的感觉」。
除了继续女儿未竟的心愿,张盈盈也希望未来有时间,参与预防自杀的全国性组织活动。 张盈盈说,虽然女儿是个极度注重隐私的人,生前坚持不让公众知道她的困境,但在纯如死后,张盈盈接受亚美心理健康联盟(Asian American Mental Health Network)的邀请,谈论心理疾病。
张盈盈表示,亚裔文化总认为有心理疾病是负面的,不愿意去谈它,但她发现,公开的面对它,以及社区组织和亲友的支持,对协助病人恢复是很基本而重要的。 张盈盈说,生命消逝即不再重来,但她希望借着这本书,可以给家中有心理疾病患者的家庭成员一些帮助,她在书中表示,许多心理健康专家相信,心理治疗、信仰、家人的爱与支持,对于协助精神疾病患者恢复很重要,她希望她在书中分享走出丧女之痛的经历,也能让其他有类似经历者获得心灵上的慰藉。 
 

●「无法遗忘的女子─张纯如书写『南京大屠杀』之前与之后」新书发表会,将自5月15日起在加州、新泽西州、纽约,加拿大伦多、温哥华以及Edmonton等地举行,详细日期和地点,可以在「张纯如纪念基金」网站查询:http://www.irischangmemorialfund.net/yychang/event.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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