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动节前,我就把Timmy的求职简历给了Scott,可是我们公司始终没有适合Timmy的位置。或许是因为当初我告诉了Scott, Timmy就是想把工作从中部转到东岸来,所以当Scott的朋友在波士顿新组建了一个小公司需要人手的时候,他也没有告诉我,就直接把Timmy的简历给了他朋友,双方竟然一拍即合。
Timmy 给我打电话来道谢的时候,我都没有反应过来。Timmy很兴奋,因为Kathy她们公司总部就在波士顿,她可以在公司内部调整工作,工资待遇都不变。
不可避免地Timmy谈到了林健雄。“Jean, 其实台湾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为什么不能跟健雄哥回去呢?”
“Timmy,事情都过去了,再提也没有什么意义。你不是也说过,不用跟他死磕,分手算了。”
“Jean, 你不是在怪我多事吧?我不过就这么一说,健雄哥都跟我翻脸了,他不会听我的啦。这次你们分手,可能真的是因为他失去自由了。”
“也许吧!师兄,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
“我和Kathy今年的感恩节会去纽约过,我们打算开车过去看看你,欢迎吗?”
“好呀,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儿。”
其实彩云已经约了我去她家过节,我答应她以后才知道,她弟弟刘祥云也会去。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但是当初毕竟闹得很不愉快,总觉得见了面会尴尬,正不知道该怎么跟彩云反悔说不去了,Timmy替我给出了一个合适的理由。
Timmy和Kathy到的时候都是周六的下午了。他们来到公寓看到我,Kathy就大叫起来。“哇~,Jean,你怎么把头发剪了?显得比我高很多!”
“剪了头发看上去成熟了些,不知道是不是真的!”Timmy不失时机地调侃着。
因为Timmy一直在一旁说他中午没有吃饱,已经很饿了,所以我们都没有坐下,就一起出去吃饭了。
晚上回到家,他俩跟我商量,说想在我的公寓里凑合一宿,不知道方便不方便。我屋里的床是林健雄的,Queen size,我说把我的卧房让给他们俩,我去住林健雄的小屋。
“Timmy,你去住健雄哥的小屋,我和Jean 可以说说悄悄话。”
“好吧,你们这帮女生,就喜欢搞这些!”说着,Timmy打开了小屋的门。
“怎么这么空呀?这家伙,把东西都搬走了?”Timmy看着空空的小屋嘟囔着。
“他的东西都让他二姐拿走了。Timmy, 等我一下,我给你换条床单,被子只有这一条,你就凑合用吧。”
Kathy跟我进屋拿床单,问道:“Jean,你那只可爱的熊宝宝呢?”
“给他二姐拿走了。”
“他二姐怎么什么都拿呀?她还拿什么了?”
“他送的,他妈、他大姐送的东西,统统都给他二姐了。”
“她找你要的?”
“不是,是我让她拿走的,健雄让他二姐帮他把纽约的东西寄回去,我就把东西都给他二姐了,可以一并寄回去。”
“那健雄哥收到东西以后,说什么了?”
“什么都没说。”
“他一定伤心死了,Jean,你这么做是不是太绝情了?如果他把你送他的东西给你寄回来,你会怎样?”
“全部烧掉!”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留下让我伤心的东西。”
“那健雄哥送你的东西,他看到了能不伤心?你这么做是不是太残忍了?难道你一点儿都不留恋?”
“Kathy, 每一件林健雄送我的礼物,都连着一段温馨的记忆和美好的时光,看到它们我就会想起他,想起我们曾经在一起的时候,就会难过。明明知道他是不属于我的,留下那些记忆的残片又有什么意义。我真的没有想过这样会伤害到林健雄,如果想到了,我就直接扔掉了。”
“我要是健雄哥,可能会恨你一辈子呢!”
“反正也不能爱,恨就恨吧!”虽然这么说着,心里却不免担心起来,也许真的象Kathy说的,林健雄收到东西以后伤心了,所以一直没有再给我打过电话。
“Jean, 你知道吗,听你这么说,我心里都很难过。”Kathy从我手里拿起床单给Timmy送去,我给Kathy找出枕头、毛毯,在浴室里放了两条新的浴巾。
Kathy很快回来了,她说:“Jean, 健雄哥在给Timmy打电话,Timmy手机信号不好,问你可不可以让健雄哥把电话打到你这儿。”
“可以!你们也可以给他打过去,我有电话卡。”
两分钟以后,电话响了起来,Timmy接了。我到厨房给他们烧水沏茶。就听到Timmy说:“我以为你的东西还在,就只带了内衣,现在连件睡衣都没有。”
“算了,算了,反正就一宿。”
“对呀,还要谢谢Jean,至少可以省些坐飞机的花费。”
“还没有说好,不过应该是快了。”
“好,好,知道了。Jean就在这里,让她听电话吗?”
我听着Timmy高一声低一声地和林健雄通话,根据Timmy的回答,揣摩着林健雄那边说了什么。
“Jean, 健雄哥要跟你说话。我先去冲个澡。”Kathy也声称要看我的相册回避了。
“Happy Thanksgiving!”
“你也是!”
“我昨天就想给你打电话的,怕你不接,就等到了今天。今年的感恩节是无论如何要向你感恩的,救命之恩呀!”
“你别瞎说,回台湾是你自己的决定,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能够躲过这一劫,是你福大命大,自己的造化。”
“可我就是认定是你救的我。”林健雄固执道。
“你要非这么说,那就是我用东西换的!”
“用什么东西可以换我的命?跟谁换的?”
“用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跟上帝换的。”
“什么东西会比生命还宝贵呢?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更担心着林健雄收到我退回的礼物后,是否会像Kathy说的受到了伤害,就问道:“你二姐给你寄的东西收到了吗?”
“手机吗?收到了。”
“其他的东西呢?”
“我告诉我二姐只把我的手机寄回来就可以了,其他的东西我都不要,让她自己处理。”
“她怎么处理?”
“估计是捐了吧,他们可以报税。”
“都捐了?”
“我不是很清楚,说好了让二姐全权处理,就不好再问了。怎么了?”
“是不是有些可惜?”
“都是旧的东西,你都嫌占地方,有什么可惜?花邮费都寄回来还不如买新的。干嘛呀,梦梦,你不会是后悔让我二姐把东西拿走了吧?”
“哪有,不过就是刚刚听到Timmy抱怨没有睡衣穿。”我急忙辩解道。
“Timmy鸡婆啦,我的睡衣他也穿不下。”
“你说他什么?鸡婆?什么意思?”
“就是乱讲话啦,他不是认真的,信口胡说而已。”
我忍不住笑了:“鸡婆,这个词用得好,他是很鸡婆。他告诉你了吧,Scott帮他在波士顿找到了工作,刚刚我们去吃饭,他忽然说要请Scott一起去。他上星期就决定要来,也没提前跟我说要请人家吃饭,现在是周末,我又没有Scott的电话,他明天就走,一点诚意都没有,纯粹是鸡婆,我说得对吧?”
“说得没错!”我听到林健雄的声音里有笑意,估计他没有生我的气。
“我跟他说,Scott他就不用请了,好好孝敬孝敬我就可以了。所以晚上我们吃的海鲜,还点了两只龙虾,Timmy心疼得够呛,恨不得把龙虾壳都吃掉呢!”Timmy很抠门是人所共知的,不仅对别人,对自己都很小气,只对Kathy一个人例外。
林健雄哈哈大笑,然后压低了嗓音说:“应该的,明天让他请你吃牛排!”
“不行呀,我怕他心疼到中风,所以答应他明天请他们去“泰园”吃。”我也压低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