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宝奇光

皇家警察故事,西方犯罪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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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在此地的报纸上,读到一封写给编辑的信。感慨之余,特将其全文照抄如下:

 

CHINESE LOOT PAID FOR CHRISTMAS

 

Sir,

I was very interested in the account of the Chinese Government having to buy back the treasures that had been looted (May 9).

 

My father was in the Border Regiment (now disbanded)

 

The buttons on their tunics had dragons on them signifying that they had fought in the so-called Boxer Rebellion.

 

Every year at Christmas, the children of the Regiment were given a wonderful party with fabulous presents --- one year I got a complete Shakespeare and all Jane Austen's books, beautifully bound.

 

Years later I learned that the money had come from loot pillaged during the time the Borders were in China, much to my consternation I might add.

 

I do not know how the British troops could have got away with it, but I suppose that they were no different from any other army, unfortunately.

 

Fred E. Larsen

Palmerston North

 

注:该报刊载此信时,还附上了一张照片。中国某国企的代表,表情庄重地展示从香港某拍卖行以天价拍得的文物――一只圆明圆大水法的喷嘴虎头。 

 

试将此简短的读者来信翻译如下: 

 

中国的国宝丰富着我们的圣诞 

 

编辑先生,

贵报今年五月九日刊载的关于中国政府需要将当年被洗劫的国宝购买回去的消息令我十分的感兴趣。 

 

我的父亲曾经就是当年英法联军的一员。父亲的联军士兵军服上有龙头纽扣,标志着他们曾经在中国与义和团战斗。 

 

以前,每到圣诞节,联军士兵的孩子们就会得到很贵重的礼物和一个丰富的圣诞晚会。有那么一年的圣诞节,我就曾得到了包装精美的全套沙士比亚著作和奥斯丁的小说。 

 

许多年后我才懂得,所有这些财富全都是因联军当年对中国的洗劫而来。对此,我感到极度的惊愕。 

 

我不可理解,英国如何竟能够得以逍遥法外?可想而知,他们与其他任何军队并无不同。可耻可悲。 

 

弗兰德。拉森 

北帕尔马斯顿 新西兰 

 

前日,刚好在网上拜读了网友朱海军的一篇《每日一评:“为国争光”还是“为强盗销赃”?》。今日再读此读者来信,我此刻的心情,难以表述。 

 

还是给大家讲个故事吧。 

 

大学毕业后,曾经在一个铁路勘测队里做助理工程师。每天的工作就是翻山,越岭,测量,钻探。工作条件在三百六十行里应该数最艰苦的。筑路工程队都比我们好得多。因为等他们进驻沿线时,已经有汽车便道了。这些便道,往往是为了勘测队的钻机钻探而修的。而当勘测队开进测绘区时,面对的则是原始丛林,原始地貌,无路可走。所以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是勘测队的家常便饭。 

 

勘测队里,大部份职工原本都是来自农村。偶尔有几个顶老爸的职的,或者从城市来的,都自持尊贵,捣蛋之极。他们工作偷懒不说,还经常欺负其他职工,戏弄技术人员。更有甚者,结伙在地方上骗,抢,偷,殴,无恶不做。最令党政工团的领导们头痛的,就是他们还经常破坏机具设备。除了三天两头叫公安来扣他们十天半个月的,简直就拿这帮王八蛋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当中最霸道的,要数李黑子。这小子长得特黑,从贵阳来,老爸是机关的退休干部。据说他弟兄两个都在设计院里工作,只是不能把他俩往一个勘测队里放,不然必要闹出人命。 

 

这李家兄弟是出了名儿的混球。职工们传说,以前机关里每到发工资,弟兄俩就回趟家,把老爸梆起来逼,供,信。直到把钱抄走为止。这李黑子,更小一点的时候,老爸也揍过他,都是抄大棒子打。忽然有一回,小子噌地就从三楼跳下去了!打那以后,任谁也制不住他了。 

 

他这号人,早晚是要进公安局的。工会主席第一次单独找我谈话时这么对我说。因为我不巧被推选做了勘测队的团总支书记。 

 

我并没有遵照工会主席和勘测队长的意思去修理这帮坏家伙。既然无可药救,何必枉费心机。可没想到,每当他们一捣乱,职工就会指责我的工作没做好:他们是青年,属于你的范围。 

 

一生气,我找了个差,到机关办的干部理论学习班学习去了。 

 

学习班的内容,有《哲学》,《党史》,《政治经济学》,《中国近代史》等等。除了《中国近代史》以外,全是我在大学里曾经学过的课程。这会儿,陪着各单位来的基层干部培养对象们再过一遍,我自然是轻松潇洒不提。 

 

三个月后,学完,我又回到了勘测队。按照机关的安排,我要给勘测队里的青年,团员们上一堂团课,算是向大家汇报学习成果。我知道,枯糙的政治宣传只能是浪费大家的时间。这团课,青年们如果反映不好,队里更要质疑我去学习的目的。琢磨了好几天,我决定讲讲圆明圆。 

 

到了那天,团员青年们都来了。李黑子,可能是因为很久没有见过我的缘故,也来了,看新鲜。他搬了张高凳子,坐在第一排。 

 

我这是平生第一次给人上课,很兴奋。为了这一课,我也做了很充分的准备。专门从图书馆找来了许多的图片资料。我从圆明圆的来历讲起,到其布局、规模。当讲到圆明圆的辉煌时,台下每每一片惊叹。我接着又讲清政的败,列强的蛮,百姓的怨。当讲到英法联军对圆明圆的那场洗劫时,当讲到无数国宝被掠抢,圆明圆最后被强盗们一把大火烧光时,台下有人在哭。不是别人,竟是李黑子! 

 

我看到不只他一个人,许多人此刻眼里都带着泪花。我自己也在流泪。声腔唔咽,难以控制,悲愤交加。 

 

奇怪的是,团课之后,李黑子一夜之间象换了一个人。起初,总跟着他的那帮子人还以为他是装出来的。怎么忽然这么优秀?又有一天晚上,听见他们在寝室里大声争吵。从此,勘测队再也没有了来自这伙混混的麻烦。一个个都改邪归正了。而且是那么的彻底。 

 

故事到这里就算讲完了。容我再把朱海军的《“为国争光”还是“为强盗销赃”?》一文附在下面。因为它说出了我想要说的话,我不需要再说什么了。 

 

朱海军每日评论之十一: 《“为国争光”还是“为强盗销赃”?》 

 

《羊城晚报》520日报道,不久前,被盗的中国一级文物,五代时期的一件人形大理石浮雕,在美国纽约即将拍卖时被美国方面查扣。 

 

据介绍,这一“国宝”级文物属于1994年6月20日被不法分子盗走并偷运出境。去年7月25日,这件文物在美国出现。去年12月31日,香港某艺廊委托纽约佳士得公司在今年3月21日拍卖这件浮雕,标价为40万至50万美元。当国家文物局发现这一情况后,立即通过有关方面与美国政府磋商,要求物归原主,并向美方说明了这起盗墓事件的有关情况。据悉,美国纽约地区联邦法院已批准没收了浮雕,要求拍卖公司协助查清其来源,并决定该文物应归还中国。 

 

读报至此,我想起了不久前发生的曾被炒得热火朝天的重大新闻:两家国有企业斥资数千万元从香港苏富比拍卖会上购回1860年英法联军入侵北京从圆明园抢走的4件国宝。本来不用花一分钱就有可能堂堂正正地索回的国宝,花了数千万元买了回来,这钱花得值不值、亏不亏、冤不冤、傻不傻?

 

八国联军火烧园明园,从园明园抢走无数中国国宝,历史记着这一强盗行径。常言道,有帐不怕算。那些中国国宝无论到什么时候、无论流落到哪里,都是强盗的赃物,都是罪恶的见证。根据国际间已经达成的关于保护文物的协议,我国文物部门通过正当的外交途径是可以体面地收回这些国宝的。这倒好,一方面中国文物部门要求停止拍卖中国国宝,另一方面中国国企却积极参与国宝拍卖。中国国企在拍苏富比拍卖会上志在必得,很是露了一回富。人们说这是“为国争光”,我却要说这是“为强盗销赃”。好了,中国国宝完璧归赵,至少在这四件文物上,当年八国联军的血腥罪恶被中国人自己洗刷干净了! 

 

众所周知,这些年中国国企大面积亏损,大量国企职工下岗、失业,生活都没了保障。在此严峻的形势下,由于种种原因日子稍微好过一些的两家国企,拿着宝贵的数千万元流动资金,不去更新设备、开拓市场,增加企业效益和职工收入,却去香港竞买对企业并没有任何实际价值的四件文物,人们说这是“爱国”,我却说这是“败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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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网络奇人朱海军,河南洛阳人。郑州大学中文系毕业。后辞去教职南下深圳打工。九八年起纵横中文网,无人与匹。竟于零零年911瘁死于深圳家中键盘之上。时年仅三十三岁。

 

 

阿猪

零一年六月

新西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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