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天
2月5曰 星期六.
马尼亚拉湖国家公园位于大裂谷边缘和马尼亚拉湖之间。
昨天晚间补课,才知道马赛青年带我们看的那绿色谷地也是非洲大裂谷,因裂谷在这段有河水流经,所以将谷底染成了绿色.
今晨我们顶着响晴勃日,七点出发,沿着裂谷边缘斜坡上三弯九曲的土路,向着谷底那迷人的绿色开去.车越开两边树木越高大,越茂密.不久枝叶已封盖了路顶,遮住了毒辣的太阳,也屏障了前面车子掀起的黄尘.车上的人顿觉由炎热的慌漠掉进了清爽的甲天下.
因昨天远处眺望到谷底,今天一路上我想着它近处的卢山真面目,尤其想近瞧那鹤立鸡群的波巴布巨树.
早在中学地理课里就知道非洲草原有一种树象蓄水坛子,能长的又粗又高又大.它有特殊本领:雨季时枝繁叶茂,旱季到来又会脱掉巨大头顶的所有叶子,将从地下吸来的水全部装进肚子里保存起来.
终于盼到眼前出现一棵大波巴布树,树很粗很大,是周围树的几倍几十倍,格外显眼. 路克斯变得欢快起来,赶快叫住司机停车.他称这树为”猴面包”,说它果实甘甜又多汁,猴子,狒狒们非常喜爱.Tim知道我喜欢植物胜过动物,举起象机拍我和大树的合影.这时大个子德国女人从Tim身后开口:"中国人,还有日本人,旅游时总是拍景时将人照到景中." 她话是真话,但塞进我耳中,折腾的我糟蹋掉了原本美好的情绪,这回又多了一张失败之照,心中的怒火越燃越高. 老公Tim见势帮我回敬她:"人不在里面怎么知道你来过这里." 上车后大个子德国女人被Tim的话顶得一直难受,又转身冲着坐在她身后的我,以教育的口吻说:"宁,你丈夫娶你,不是因为你长的漂亮....." 我就要出口:“你丈夫抛弃你也不是因你长的不漂亮”,但还是强咽了回去.谁让咱血里流着息事宁人的美德.
大个子德国女人因多嘴多舌已与纽约的"简方达"有过不愉快;最晚来团报到的那对儿加拿大女子里的雪丽公然坚决不与她同乘一辆车. 路克斯私下求情Tim和我帮助在轮到雪丽与伊与她同车时由Tim和我顶替. 这样闲暇时间制造了德国大个子有最多机会与我聊她的家事:她二十多岁时从德国嫁到加拿大,从此与先生经商,是那种将德国车运到加拿大的汽车生意.听起来他们做的满好,还养育了三个孩子.五十多岁时丈夫与她离婚后,娶了他们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那女人比我还大几岁"她无奈何又诡异地与我快速对笑一下.
我忙问她经济来源?
她很轻松说:"如果他不给我钱,我儿女不会再认他为父亲".
想必她满世界旅游,我没必要为她担心.
我们的车在这绿色林子里穿梭,有许多新见的鸟,猴子,狒狒,大象和长胫鹿.我已无心情观赏,脑子里还想着德国大个子. 哎!离婚是两个人的私生活,外人很难判定谁对谁错.听起来她丈夫心很,扔掉二十几年的婚姻,但与大个子德国女人这一路上的相处,此时我反而同情起她前夫,二十多年他走过的是一条怎样的婚姻历程呀.
午餐是方便合饭,就在林边席地而吃.热心的德国大个子抢先帮着路克斯收集大家剩余的面包糖果.Tim落了一块糖在剩饭盒里,忙向刚刚收走盒子的德国大个子要回, "你就忍心从饥饿儿童口中夺食"? 不是幽默,此时她跟本没想队友,一根筋一条直路帮助非洲儿童.
悠悠漫长而不见尽头野外车行旅途,野生动植物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我们每天十三个人外加导游被牢牢地束缚在两辆车的小小的空间里.也需要适者才能开心.还是宽恕一切不悦吧!其实我爱这种有集体的感觉,与他们在一起就象生活在小说故事里. 路克斯这机灵的非洲小伙子,他有特殊的天分能让这两车里的人都有兴致,使这长途枯燥的车行变得有滋有味.
今天到达帐篷驻地时,时间还早,营地下面谷地的景色让人兴奋不已,简直就是电影大片场面. 大厅当然也是装潢讲究与外景地无比般配.大家围着路克斯,等着分配完房间,他口头语又来了,很坚实:"生-活-真-美-好!"说着还用右手握拳,重重敲击左手掌,加了声"嘭!". 服务人员在路克斯的"嘭"声之后,头顶着我们的行李,带我们找到了23号帐篷.
这天晚饭后,雪丽单独约了路克斯去洒吧喝酒.当晚酒吧大厅里满是三三俩俩散坐着逃离寂寞帐篷的游客.我们和牙医两家坐在一起. 牙医妻子张着她那毛绒绒的大眼睛,紧锁眉头对我说:"她比路克斯要大十多岁,再说,人家路克思是有家室的人呀!"
我也很八卦,忙问路克思去了吗?
“没去,我的上帝,如果去了......”
天呀!这西方怪女人子,到了非洲还想......?
第二十三天
2月6日年星期日.
七点出发，按计划上午游塔拉戈尔国家公园,下午去马赛部落参观.
塔拉戈尔国家公园明显与前几个野保区不同的是树多树大草绿.来到这里,我明白了为什么好莱乌无数外景地选在这里.它绿的有层次,绿的奇丽,绿的非常有艺术效果.这里有更多的鸟,更多的大象.这里有很多"猴面包树",但有些猴面包却被大象啃的痕迹累累.
这里共生活二千五百多只大象.它们是这里树木的恩人但更是树木的天敌.象粪改良土壤,但它随意践踏各种树木,尤其是旱季,最粗壮高大的"猴面包"也顶不住锋利的象齿在它身体上掘水.路克斯继续说:坦桑尼亚正府也正在研究怎样调解野生象与野生树之间矛盾.
他今天没上雪丽坐的那辆车,一路都与我们一起.看着路克斯这充满活力的非洲小伙子,我的注意从窗外的草原转移到车内,开始想昨晚从牙医妻子那里听到的故事.我对雪丽印象最深刻的是她因大个子德国女人话多,公然当着全车人的面,大胆直率地叫她闭嘴."闭嘴"西方语言里,在那种场合用是所有人没想到的过分无礼.我觉得她人和她的长象一样,很不厚道.其次她从第一天起就裸露两条不算美也称不上丑的大腿,一路上永远都是短裤短裙.这与她的年龄,与非洲野外活动都很不般配.也许她这人选男人也是这么不靠谱,而且大胆直率.想到这我完全相信牙医夫人昨晚说的事,真实可信.可是雪丽能和与她性格相反的伊成为一对旅友,我和Tim都很难理解.也许这对儿性格各异的人能走到一起是俩人都酷爱摄影.除行李外她俩都有个两尺见方厚厚的黑色专用摄影大包,里面大格子,小格子就象女人的珠宝箱一样精致.
伊比雪丽年长些,脸上的纵横沟壑总使我联想起北美印地安人.其实她是匈牙利移民.一次她说很喜欢我穿的一件暗花上衣,同她过去的一件非常象,可惜她那件被她婆婆偷走了.我差点笑喷出来,婆婆偷媳妇的衣服,发生在二十世纪发达的北美? "不值多少钱,可我特别喜欢那件"她盯着我的衣服在那儿一本正经地怀念她的丢的衣服.
这时我们的车也跟着前面的车停在了一棵结满"香肠"的大树下.哇,一只金钱豹就在这"香肠"树叉上,就是那在马赛马拉大草原时,只见到了尸骨和一个没被消化的大鹿被挂在高树上,可一直没有见到能将比自己体重还重的猎食叼到高树上去的英雄本色,现在机会终于到了.透过枝叶,很难看到全貌，望远镜里一会儿能见到尾巴,一会儿见头，还能看到牙和胡子，它正在吃着什么，角度不同,有人看的更清楚,传来声音说是猴子.十多分钟后证明是对的,那被啃掉头的猴子从树上掉了下来,紧接着那豹立即跟着下到地上.啊!看清了, 这是一只小豹， 长的真象猫.它到地上先在树周围转一圈，停下观察四周，觉得安全才走近食物,吊着猴子上树,很快又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它的美餐.哈哈!真过瘾,终于见到金钱豹是怎样叼着食物上树了.这全部经过我都是手眼不离望远镜看的特别细,可没留下照片,忙问身边上的Tim,还好他没忘拍照.我又想起伊那大像机包,她一定又有好照片了.她曾经和我谈过中国广西龙脊梯田摄影效果怎么好,她的那幅作品卖给了哪个杂志社.....想必这金钱豹很可能又为她的艺术殿堂添砖加瓦了.
又见几群大象，泥潭子滚着玩,原来一身泥巴就是它们的防晒霜.大象吃草用鼻子拔就行,小象吃草要先用鼻子圈住草,然后再用脚踢一下鼻子,给一点力,草就下来了.真聪明呀。
中午还是盒饭野餐,有两种好看的小鸟深蓝和土色加橘红飞上落下等碎面包渣。水边一些白色大鸟是从欧洲飞过来.它们在这里逃避严寒,夏季再回去筑巢产生子。
下午到了马塞部落参观. 可能政府为保护野生资源将他们迁移出了清水绿草地.这个马赛部落远离了野保区,一幢幢圆墙土围子斗笠顶茅草屋建在干燥的黄土高地上.一下车,火辣辣的太阳强光烤的我们无地自容.部落首领自称八十多岁,戴黑色墨镜,头上是一顶绣有奥巴马字样的毛线帽子.我们看来滑稽可笑,可对他的妻子们,对整个部落却是一种绝对的威严.他有七个妻子，三十二个儿女.我们十三人分成三个小组,分别走进了漆黑的草屋,开始眼睛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比外面凉快多了.一两分钟后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黑,发现房子里简单的不可想象,一张大牛皮铺在几根棍子架上,就是主人的床,靠床的墙上有一个婴儿拳头大的圆洞通到外面,就是这间屋子的唯一光线来源.我们一组五人将这个人房间塞的满满的,这么小的空间还在门口边还间出一个小羊羔住地,没有任何家具,地中间有一小地是生火做饭,马赛人一天两顿饭,顿顿千篇一律是烤牛羊肉,根本无需餐具.他们从来不知自己的年龄, 首领说他八十岁也是吹牛,但他可享所有人的妻子是事实，马赛风俗里男人可互换妻子。这是个男人强权的天下,白天他们都出外放牛,所以今天见到的大多是妇女儿童.
全天下爱美之心马赛女人也有,从她们佩戴的夸张首饰可以想见.她们真可怜,那茅草屋里连一片小镜子都没有,一生都必须光着头,更别说什神圣的爱情,丈夫可以把她们随意换来转去.
离开马赛部落心里很压抑,每个人都将沉重的心情带到车上,沉甸甸压了好久没人讲话. 我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回到了帐篷住地也想不明白的是:为什马赛部落里的每个女人脸上居然还能荡着灿烂笑容.
第二十四天
2月7日 星期一.
昨天傍晚,路克斯召集全团围坐在大厅外的露天一观景点,座谈这次猎奇游观感.大家谈起来很激动,多数人对大猩猩最难忘,对草原动物那排山倒海的气势感叹,安对乌干达的孤儿院感触最深,一定是孤独两极相遇,碰撞的她泪流满面难以抑制.凯丽心肠软,对草原上的弱肉强食,那受伤的斑马反应最强烈. 最后路克斯将非洲热带草原的生态大循环作了总结:草原养育了大量食草动物,食草动物又象割草机控制草原和树木生长平衡,如果食草动物繁衍过剩,食草动物会吃秃草原,断了它们的口粮.所以大自然自有修正方法,用食肉动物来控制食草动物的数量,来保护了草原.飞鸟帮助草原杀虫,传播各种植物种子.草原上所有飞禽走兽的粪便回归给草原后,成了它继续生长滋补品.千百年来这食物链永远缩环与美丽的草原共生共荣.
虽然食肉动物凶残捕杀是这生态平衡中的天经地义.但几年前就在我们住的这帐篷营地,发生了一桩悲惨事情,就是这种大经地义,血猩到了人类.真是庆幸我听到这事是今天早晨,就要离开这里时,否则一定是守着颤抖的时间度过难眠之夜.
德国一对夫妇晚饭后将六岁的儿子送回帐篷睡觉,然后返回大厅洒吧,不知小孩子什么时候醒来,一个人走出帐篷,被藏在树上的金钱豹,就是昨天见到的能叼着猴子上树那种豹,残忍地咬死了.我真不想往下想,不敢想像那孩子父母当时的样子,也不愿想这丧子夫妇今后怎么面对生活,更不愿去问那可恶的豹是否也将死去的孩子挂到了树上. 不过听说后来人们全体出动,追踪这杀人凶手,除掉了那罪大恶极的金钱豹.如果那凶手带着人类的血猩味回到丛林,传染给豹类,那么此后豹熟悉了人血味,就会酿成它们吃人的习惯.
今天是坦桑尼亚的最后一天,也是非洲野生猎奇的最后一天,心情自然与往日不同,看着这朝夕相处二十多天的团友各个都是难舍难离的表情,突然感到他们每个人都那么友好亲切.我们八点准时出发,离开了有过血猩的宅地,离开了暮色苍茫的塔拉戈尔国家公园,然后将大肚子篷头散发的"猴面包树"大树一棵棵甩向身后. 不久我们的车已行驶在通往阿鲁沙市的高速公路上.最后大家要在阿鲁沙附近的乞力马扎罗机场分手,然后各奔东西.
机场附近,路克斯第一次将我们领到了礼品商店,一进门墙上是一幅巨大的克灵顿与店主的显眼照片.哇!他也到过此地.想起上长城时我前面那缆车明显标有克灵顿乘过的车,在柬埔寨吴哥,泰国礼品店也见过他的照片......Tim说看来他是美国最爱旅行的总统.牙医紧跟着说:还是最爱购物的总统.
"购物给他所有的情人"大个子德国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巳站在我们身后,她说话就是这么走极端.其实大家都知道全世界人喜欢克灵顿就象非洲人民热爱奥巴马一样.
在家时就听Tim说全球只有这里产一种特殊漂亮的蓝宝石--坦桑尼亚蓝.珠宝柜台前确实挤了许多游客,看来这蓝石头名不虚传.店主说再过二十年这种宝石就要被采尽.好是好,我也挤近前面一睹为快,可真是天价,大米粒大小的蓝宝石要八九百美元.海伦绝对是大手笔,很快就选中一枚一万美元的大戒指.在她的精神鼓舞下,Tim也帮我选了一枚她三分之一大小,设计特中我心意的坦桑尼亚蓝戒子,算是这次旅行的纪念.
过去总认为珠宝是才富和装饰的代名词,今天真正理解了它的纪念意义了:手上戴着一小块这国家的漂亮宝贝,生命中这段特殊日子也永不变型,永不退色跟着你.谢谢你,我亲爱的先生.
一点钟到了乞力马扎罗国际机场.外面是成遍的塑料大棚.路克斯最后一次尽到了他导游职责说:"大棚里面鲜花盛开,这里就是欧洲各国的后院花园,每天都有无数架次飞机空运鲜花,远送欧洲".
大棚建在美丽的乞力马扎罗山下,不知它扫了多少过往机场人们观山望景的兴致. 今天更可惜的是云雾遮住了机场附近的天空,我脑子里无数次盼望的事情落空了,海明威笔下的乞力马扎罗雪山就是没有出来接见我们.一路完美的行程最后留下一笔重重的遗憾.
我和Tim还有牙医夫妇要去桑给巴尔,是最早的飞机,首先拥抱告别了大家.我心里一点点酸痛.
从乞力马扎罗飞桑给巴尔是小飞机,行李限量较严,我行李超重,罚了九十多美元,真后悔收集那么多非洲漂亮重石头.我有一嗜好,每到一新国家,一新名胜,总要收集一块那地方的石头留作纪念,家里已有了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石头联合国,还计划吸收更多的石头成员国.这次吸收东非几国可代价是最高了.
飞机飞越大海,晚上七点钟我们四人到了桑给巴尔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