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老马

文学是我永远的情人,很多爱好因为出了国不得不中断,放弃,唯有舞文弄墨可以不受地域,文化,经济,时间等等限制。写的过程是心灵释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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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胡子老马是德国人,他有着一把与我们从小就熟悉的伟人马克思那样,既浓又密且长的大胡子,他的名字第一个字母是M,与马克思也一样。他还与华人有不浅的缘分,曾有一个早逝的新加坡华人老婆,两个混血儿孩子。他给自己一个很中国的称呼:老马。他的中文签名“老马”潇洒遒劲,结构优美,比很多同胞写的中文字还中国,还有韵味。



老马外表冷峻,内心热情,好客大方不像一般德国人。我认识老马是在94年上海飞法兰克福的飞机上,当时我要转机去奥地利Graz参加秋季展览会。见那个脸和眼神有点稚气的大胡子男人与带着两个不会说外文的中国小孩手忙脚乱地比划,恰巧坐在同一排上的会英文的我,自然在飞行途中帮他们做起了临时翻译。据说他是帮他的中国朋友把小孩带去德国。



他有空闲的时候,打开随身携带的旅行包,我看到里边是一包皱巴巴的衣服。他从里边掏出几本中文的基督教宣小册子,让我回家好好读读。还问我要了名片。



我们成了跨国笔友,支付着高昂的国际邮资,探讨社会,人生。几年后,他邀请我去德国旅游。我公务护照上早有德国,美国签证,按时归国的记录,可现在换成因私护照,同个人,却被拒签。于是老马爽快地愿意“以婚相许”,说用结婚的办法,帮我去德国。然后等我不想呆了随时回国。我之前出差去奥德时,听德文老是嗯嗯地结尾,说惯吴侬软语地我感觉德文硬邦邦一点儿不动人,因此德国也没有特别吸引我,就算想去国外,首选是英语国家,毕竟自己英语还有基础。更为重要的是,老马从来没有对我说过一个“爱”字,就算我们互通书信,寄点礼物(书,卡片,CD唱片这些)都是出于友谊而非爱情。求学,出嫁两个愿望都没有。罢,只好继续做笔友。



几年后,我与在另外一个去中国旅游的德国人相遇,从友谊到爱情到婚姻,自自然然。他不如老马会长篇大论地写信,但只是明明白白地会写:I loveYou!老马还是我的笔友,一直到我跟后结识几年的德国人结婚后,他也不妒忌小气,继续写信给我。



我把他的信给先生看,他拿在手上掂着份量,厚厚的信引起他的醋意,但打开看了信的内容,了解我们的历史,他便释然了,知道老马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有点像个传教士,否则,我不会浪费5年青春等到与他相逢,再去德国。



后来,大胡子老马邀请我来德国探亲的父母去他的家乡玩,我们到达时,见他带来一个中国女学生,几个德国朋友轰轰烈烈来接我们,然后浩浩荡荡去一家乡间餐馆吃饭,他还不让众人AA付帐,让我们吃惊不小。因为德国人一般很少这样前呼后拥私人请客的,何况他是个普通工薪族加两个未成年孩子要养。我们小心翼翼,尽量点便宜的菜,怕给他增加负担。饭后,他带着大家去一个森林里的鱼塘,买了很多的鱼分给大家。连吃带拿,纯粹是中国人喜和习惯的做派啊!



父母受之有愧,临别留点钱给他。他发现后,却把钱夹在CD唱片给我寄了回来。



老马对我们很热情,也含着他对人类的博爱精神,虽然他的能力不大。他关心的人很多。比如他带着我们在街上走时,忽然撞见个包头巾的穆斯林男人,就撇下他的客人,站在街上跟那个陌生的穆斯林人大谈911事件,探讨本拉登(当时是911一周年之际)的所作所为,忘记我们还要赶火车回去。



几年后,他辞去了在德国的工作,去了马来西亚一个艺术公司工作。也许那片土壤和那个工作,更加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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