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别的,只怨五号公路太无趣。
从棕榈泉到家里,大概七小时的路,整天时间就是在车里晃荡。 想想都觉得怕。
清早七点出发,早餐也不舍得吃,省下时间来赶路。 路过洛杉矶, 掠过许多风景明媚的小镇。 海在东边的不远处呼吸,隐约吹来的海风,使我想起一直想去的Cantalina海岛, 它伸手可握, 可我总是选择错过。 我们一向如此,总以为人生中有更重要的东西驱使我们不停往前走, 两手空空到达终点,方才醒悟错过许多的人和事。在路上,到底什么是最重要的?
马不停蹄开了四个钟,在笔直枯燥的五号公路上走得实在厌烦。 这条路只适合赶路的人, 很长的一段,两旁除了荒地就是田,鸟飞着都觉得累。路途中的唯一乐趣,是和旁边的车比赛超速,同时也要瞄紧倒后镜。一路走来,总看见几个倒霉蛋被警察逮住的。这是公开的秘密,在五号上想不超速都难, 要不非一个打盹儿,把车开到田里栽着。
从GPS 上看离Bakersfield近了, 这是加州中部的农业重镇。听起来都惹人乏味。 不过我们往返洛杉矶多次,因为它离开五号很远,从不知它长什么样子。 再说早饭未吃,又是午饭时间,孩子们早就吵吵饿了。 连日来未曾吃到一顿可口的中国菜, 我们甚至做梦到Bakersfield的某家广东餐馆饮完午茶再走。 偌大三十万人口的城市,总能找得到一家像样的中餐吧。 那些蒸排骨蒸凤爪都齐整地呆在冒着热气的竹笼里等着我们呢。
这好奇心加好吃心一起,人就容易犯错误。拿着电话查了半天,也没能找到可以吃点心的餐馆. 摸不着庙门的我们往哪走呢?Tony摸了半天脑袋, 想出一个好主意, 输入main street, 他得意地说。 我也想起来了, 这方法曾经屡试不爽, 以往我们即兴往一个陌生的城市去,每次在GPS上打入main street, 总能抵达某个城市最繁荣的中心地段。 我试着把它输入导航系统, 果然有这么个地址。 Tony得意极了, 也许他在心中幻想我拍拍他的头, 微笑着表扬他:老公, 好样的。 可惜我表情沉着,吸话如金,什么也没舍得说。
我们的位置离Bakersfield 尚有二十几英里。 车子拐上另一条高速。 除了路, 两边一马平川的全是农田, 时值冬日,田里空空无物,怕再有诗兴的人来到这里,脑子也像撞了天花板一样的麻木。我们这刚有点兴奋的心情变得象窗外的风景一样不着边际。 终于看得见些许房屋,商铺了。 但那感觉是去了小时候赶集的市镇,看见商店象到了供销社。 时不时有一些象碉堡一样的巨型圆形建筑出现。看了半天知道那是蓄水池。我认为这是Bakersfield 的一大特色。
离main street 非常近了, 除了碉堡和破烂的平房, 一点没看到城市的影子。我说这次错了, Tony尽管心虚,然而咬定青山不松口。GPS把我们带到一个堆满了破铜烂铁象仓库一样的地方, 斩钉截铁地告诉我们这里就是目的地。 我们当时傻了眼, 这是一个U 形路口, 连车都没法停下来。拐个弯,我们得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看到一些路人,无家可归的不少。这种风景,在家里是不大能看到的。
麦当劳出现了,孩子像见了亲人似的嚷起来, 天, 我们跑这么远来Bakersfield, 不是来吃麦当劳的吧。
停车加油,买一杯香甜的Cappucino。 收银的小伙子干净有礼, 多少修复一些对此地的恶劣印象。
早对饮茶这回事失去兴趣, 不如到对面的Carl's Jr 买个汉堡走吧。 我们已经浪费太多时间。
然而 Tony 极不甘心, 拿起电话又开始搜索。 这次他改变策略, 用1ST 或2ND STREET 来寻找。半天, 他面带笑容对我说, 这家中餐馆在YELP上面评论不错。 没准, 还能吃到你想要的点心呢。
既然离这里不远,我们又被 GPS带着走, 到了第八街, 终于看到点城市的味道 。看来,以后main street 不能随便滥用, 但1st street 还可以再试一下。
到了地方,餐馆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家五金店,也没开门。
Tony还想再去另一个地方,被我坚决喝止住了。 除了这里和家, 我哪里都不肯再去了。
左走右看,许多商铺都关着门或者招租,很萧条。
快要绝望之际,突然看见对面就有一家卖亚洲食品的餐馆。简直是雪中送炭。
然而菜单价格比家里还贵。 对比周围的不景气, 我诧异它居然可以经营下去。
和Tony为了三个还是四个order吵个不停。 折腾大半天, 我们依然有力气吵架。
最后听从我点了三个order, 没吃完。 踏上回家的路,已经是下午一点半。离开家还有近四个小时的路程, 我们绕远了。
Tony 吃饱了饭打瞌睡换我开车, 可是我也很困哪!大家都知道开长途一定要另一个人在旁边说话才不致于睡着。我陪他聊天这么几个钟, 换我开车时他一定是在旁边睡得哈拉子流一车。 我又掐大腿又狂抹清凉油才没让自己睁着眼睛睡着。喜剧电影Dumb & Dumber
五点半回到家。因为Bakersfield这一拐, 我们多耽搁了两个半钟。
下次没事,千万别再想到Bakersfield 去瞎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