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笔对自己的帖子很少冠以“原创”两字,不是说其他的都不是原创,但是这一篇是货真价实的原创、原创。西方的和俄国学者研究苏共俄共史有近百年的历史,中国人自己从正反两面研究中共党史也有六七十年头了,但是从金笔所读过的这些研究成果来看,我这里提出的解释/理论是绝对原创的。
毛泽东一生中确实“整”过很多他的同志和战友们。七大以前的那些被整肃的人如陈独秀李立山等,与毛的干系不是很大,从略。但是他们的被整,在方式和方法大致上是一样的,显示中共的历史文化。但从七大前后,被毛泽东整过的人也是相当多的,主要集中在延安整风时期,按个人以时间排列,著名的有张国涛、王明,高岗饶嗽石,彭德怀,刘少奇邓小平等,最后是林彪等人。
毛泽东为什么整了那么多人呢?更深一步的提问,为什么中共早年历史上整人的事件不断发生呢?为什么俄共和斯大林也整肃了那么多同党人士呢?
要完全的回答这些问题,需要很深入地钻研中共历史。笔者这里只是从“民主体制”这一个方面对这些问题做出一种解释,金笔发话在先,愿意跟不同意见者(左派、右派,不左不右)共同商榷。
我们知道中共的政治体制源自苏俄。苏俄的共产体制是一种“草根性”的民主体制。这种民主体制不同于西欧北美的“代理人制”的民主体制。苏俄的草根民主,即人民代表大会制在组织形态上更照顾到穷人的利益。它的运作特点是,地方上由人民大会直接选举人民委员会。中央一级则由地方人民大会推选代表,再由各地代表们集合一起选举“中央人民委员”,各级人民委员集中开会,并由他们选举出主席和副主席等。俄共的组成机构大致也是类似的过程,由党员或俄共党员代表选举俄共地方和俄共中央委员会。在这里需要注意的是在所有的选举中,是由得票的多寡来决定胜负的,即委员会是由选举中得票最高的那些人所组成。在早期,无论是俄国/苏联的“人民委员会”,或者在苏共或中共的“中央委员会”都是权利机构。权力机构(人民委员会)的决策是按少数服从多数原则。人民委员或中央委员在机构里根据分工直接行使他们手中的权力,早期人民委员和中央委员们的权力是很大的。
西欧北美的民主体制是典型的“代理人制”,这种体制有完全不同的运行规则。比如美国的总统选举分别是从共和党和民主党内部的初选开始的。在数位或者至少两位候选人产生以后,他们在各州按顺序举行竞选活动,由党员(有的州也让非党员民众参加投票)进行投票并决出输赢。按照规则,在大多数的州内,通常是赢者囊括该州的代表团人票。候选人们逐州竞选积累代表团人票,最后谁先获得超过半数的代表团人票即为获胜,获得党内提名,由他/她代表民主党或共和党出征角逐总统大位。在这过程当中,每一个候选人都有自己的助选团队,获得最后胜利的一方(即获党内提名或赢得总统宝座)即获得全部权力,输者统统滚蛋下台。接下来,由获胜者从其助选团队和其他来源,组成一个执政团队为自己服务(此即所谓“代理人制”)。
比较这两种民主体制(即草根式和代理人制),我们可以发现,苏俄的体制在代表性方面要强于欧美的体制,原因是它囊括了所有得票最高的候选人,具有更广泛的民意基础。凡是草根觉得有能力和觉悟的候选人,都被选进了决策阶层。同时个各候选人之间在选举时没有直接的冲突。欧美体制在民意代表性方面要差一些,因为得胜的候选人并非是全体民众的支持,并非“众望所归”,而只是得票第一或简单的多数。
但更重要的是在权力的行使方面,这两种体制也是非常不一样的。比如在苏俄体制下,当选的人民委员或中央委员不管得票多少都是有权的。在草根式的民主体制下,权力和选举结果是一致的。而在欧美体制下,行使权力和选举结果则是分开的,即输掉的一方(少于半数或者得选票第二等)立即下台,没有获得任何权力。而获胜的一方立即另外组成执政团队(权力机构,即代理人)。所以在代理人体制下,如果也存在“路线斗争”的话,这种冲突,在选举阶段已经完成和淘汰。
看一看中共的七大。出席中共七大的代表共755人,其中正式代表547人,候补代表208人(无表决权)。在中央委员会的选举上,七大主席团在各代表团充分酝酿讨论的基础上,提出94人的预选名单,并决定中央委员会由中央委员45名和候补中央委员25名组成。如果不考虑代表的来源是否合法,仅从中央委员的选举过程看,五百多名代表,一百多个候选人,按得票多寡选出四十五位中央委员,这个过程是相当民主的。
但是草根性民主体制的问题主要就是在选后阶段,因为它是一种“拉郎配”的组织形式。比如毛泽东虽被选为党主席,但作为党主席,毛泽东是没有自己的执政团队的。毛主席的执政团队是通过民主选举(按资历、人脉、理论、实践、指派等等,等等因素)程序,以强制的形式分配给他的!
我们都知道,即使是为同一个目标参加革命的同志们,他们的思想境界会不一样,教育文化背景会不一样,思考问题的方式会不一样(还有更多的不一样存在着,此处且略去)。那么他们在面对同一个问题时,就会有不同的结论和行事准则。这个问题,对于美国总统就不存在了。因为他的执政团队是由他自己挑选出来的,是忠于总统的。以今天的共和党内初选为例,如果让得票最高的三人或四人组成总统竞选团队(一个总统副总统,外加国务卿和国防部长等),看看他们今天激烈的争吵,一旦赢得总统大位,他们之间不闹翻天才怪呢。蒋介石的最后这一届总统和副总统(李宗仁)也是分开竞选的,是以蒋介石和李宗仁面和心不和,并互挖墙角(早期的美国总统和副总统好像也是分开选的,不是合作伙伴关系)。
当然,为了弥补没有自己的执政团队这一缺陷,草根式的民主体制规定“少数必须服从多数”这一原则。但因为这一原则,也就形成了毛主席所讲的“党外有党、党内有派”以及“党内无派千奇百怪”等著名论述。这也就是所谓“路线斗争”的雏形和基础。但是毛主席毕竟还是伟大啊!没有执政团队,主席就通过写文章、做论述、发演讲、以及做工作谈心等、并在实践中,逐渐地将这帮子“草莽”革命者中的绝大多数人拉到自己身边。中国革命,如果没有毛泽东“可能还一直在黑暗中摸索(邓小平语)”。被整了的,其实只是极少数。再看看斯大林是怎么做的吧。面对阻力,斯大林就砍头、关监狱、流放,一共杀了三十几万。他为什么杀人呢?基本也是因为这个体制问题。
当然,草根式的民主体制也有其优点的,即权力和民意是一致的。比如美国总统的国防部长跟总统发生分歧时,最多只有辞职一途,以表示不满。因为国防部长是总统聘来的。但是毛泽东的国防部长彭德怀,是中央政治局委员,是在草根式民主体制中选出来的领袖。因此,彭的背后是代表一定民意的。所以,彭德怀是有责任和这个能力(他自己也觉得)向毛泽东叫板的。当然,他们斗争得很惨烈,彭最后是冤屈的,这让人心碎。
另外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就是八九年的那场风波(六四)。高自联的选举方式就是按草根式的民主体制产生的。于是大家谁也不服气,今天是一条阵线,明天又是另一条阵线。天天争吵,最后就只能瘫痪了。后来也总算出现了一个保卫天安门广场指挥部,结果总指挥柴玲却是一个坏人(我总是把李安电影“卧龙藏虎”中的章子怡扮演的那个小女孩跟柴玲联系起来。电影中的“碧眼狐狸”就是栽在了小女孩的心眼下。碧眼狐狸自己不识字,拿了偷来的武功秘籍和小女孩一起偷着练,可是才八岁的女孩就是留一手,将错就错的解释教给碧眼狐狸,自己练对的。碧眼临死前痛恨女孩:“才八岁的孩子就有这样的坏心眼,这个就是坏呀!”柴玲就是这样的坏,是天生的。呵呵,打住,打住!!)。而天真的学生们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整合,也没有人有能力去整合,所以八九民运耶能不败呢?
运运们跑出来以后,他们成立了一个叫“民主中国阵线”的组织。这个执委会,在我的记忆中,第一届也是按照草根式的民主体制选举出来的(简单的得票多少,但是为什么西方政客们没向他们传授“代理人制”呢?不解)。结果后来开会也是争吵不休。文学城里有个同胞经常转发一些诋毁毛主席的文章,如高华(死有余辜的人)和单大杰等人写的鞭毛尸的文章。我说过我是看不起他们这些人的。为什么呢?因为他们都是些不学无术、不用大脑思考的家伙。他们研究历史就是为了发泄仇恨和散布仇恨。他们从没有认真研究过毛泽东为什么整人。这些运运们,自己也曾经操作过“草根式”的民主体制,现在又长时期的在“代理人制”的民主体制下熏陶着,怎么就不反思问个为什么呢?!
这是典型的制度问题。毛泽东为什么整人?答案是有了!调教不好的分子,再不整还是不会下去的(“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的”- 毛语录)
现在回过来继续说民主体制问题。现在我们知道至少有两种民主体制,一种是“草根性”的,另一种是“代理人制”。后者似乎比前者强那么一点点。但是现在后者也面临很多难题,比如人民福利的分配,财政预算和赤字,环境保护和持续发展等。这些都不是很好解决的。除此以外,不管哪种民主形式,都存在选举的公平性问题,还有民意和权力之间的关系问题等。有些人头脑很简单,认为投票就是民主了。其实民主只是统治的工具,最难解决的就算是形式问题。看过“Federalist Papers by Hamilton, Madison, Jay”吗?读过“Democracy in America by Alexis De Tocqueville”吗?现在的问题是:是否可能存在着第三种甚至第四种民主体制呢?探索一下又何妨呢?
人民的素质不是问题,民主的形式是最重要的。搞的不好后悔都来不及。所以,中国政府慢慢地在探索民主道路,只要是在进步,不用着急的。经济发展最重要。
最后祝福中国和美国,这两个我最牵挂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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