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的世纪大雪 上

去年,美东及加拿大一场罕见的大雪,我现在还历历在目。

10月28日是星期五,学校里开万圣节派对。小美打扮成白雪公主,我扮成邪恶的皇后,大源二斌 一个是蜘蛛侠,一个是功夫熊猫,LG是变形金刚。派对很热闹,学童们玩的不亦乐乎。大人们谈起明天的大雪,有一点忧心忡忡。八月份,我们刚经过飓风Irene,损失惨重,大家刚刚恢复,真不愿再面对另一个天灾。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阴阴的,但不冷,风也不大。我想,可能是天气预报不准。LG J 在旁边有一点失望。他夏天买了一辆二手的Pickup Truck,用来拖船,上个月又买了个雪梨。J一直盼着下大雪,好开着他的新玩具,去各家各户铲雪学雷锋。

九点左右,大片大片的雪花, 从天而降。真是鹅毛大雪,铺天盖地的,半小时不到,已经有两英寸了。家里电话响,是市长办公室打来的,说全市因大雪戒严,无紧急情况,不要开车离家, 避免危险。

学童们兴奋的要出去堆雪人。我把滑雪的衣服找出来,手套,帽子,雪靴,全副武装。孩子们迫不及待,开心的冲了出去。邻居的孩子们也都出来了,一时间街上充满了笑声, 尖叫声。雪不粘,很难攥出球,一出手就散,雪人也很难堆。

我在外面跟邻居聊天,就听着上空一阵树枝断裂的声音。还没等我看清楚,一大片雪连带树枝,就掉下来。我们的社区里有很多70年的挪威枫树,当初建商看中它长势快,沿着街道种了一圈。挪威枫树,经过多年的生长,茂茂密密,夏天确实是挡太阳。但是多年来,市政府无钱维护,每到刮风下雨,总会造成损失。

再看周围的大树,因为是十月底,枫树的叶子还是绿绿的,上面积攒了厚厚的雪。叶子承重,压得树枝弯弯的。邻居说,80年代,十月也下了一场大雪,很多树木都倒了。我们事不宜迟,各自招呼孩子回家。

学童们玩的正上性,哪里肯走。树枝掉下来的越来越多,学童也怕了,恋恋不舍的跟朋友道别。

回到家, LG J说,电话,互联网 和有线电视都中断了。我赶快查手机,还可以上网。

雪很快就下了一英尺。J 摩拳擦掌,穿着大红的外套,俄式皮帽,手戴着一副脏兮兮的工作手套,兴冲冲的往外走。“终于可以玩铲雪车了。我要每家每户去铲雪,我只要加了威士忌的 Hot Cocoa。”他开玩笑着说。

我虽然担心,也知道他期待已久。说,“把手机带上,有事打电话”。

孩子们喝着热可可。挤在窗前,猜哪个树枝会先掉下来。J 推门进来, 满脸颓丧。我说, 这麽快就想喝 hot cocoa?他瞪了我一眼,气愤的说,“卡车还未出车道,掉在车道上的树枝把雪梨的水压管杵了个洞”。 果然,他手套及雪靴上都是蓝色液体。

下午,J和大源,二斌在下象棋,小美和我在玩过家家。 只听轰然一声巨响,然后是地震山摇的颤动。全家冲向门口,人人目瞪口呆。 原来是一颗巨大的枫树,连根拔起,整个倒在街道上, 把路封的严严实实。其实,土地及树根早让飓风Irene给浸透,大树不负树叶聚雪的重荷,成了封锁我们的路障之一。

J 突然大声叫我,他指着车道旁的电线让我看。 原来是一颗大树枝, 挂在电线上。电线有一股, 已经断了,其它的也垂的很低,像要随时折断。因为家里还有电, J说掉下来的不是带电的线。J 要出去把树枝打下来, 我几经劝阻无效。

 J 全副武装的出去, 车库里找了一根船上用的旗杆。我看他试着拿旗杆顶树枝。树枝像一个巨大的叉子,倒挂在电线上。 树枝被旗杆顶起, 电线也跳了跳,但大叉子又毫不客气的挂回在电线上。

晚饭时间,我朋友 M 打电话来, 说是电线断在车道上, 她已给911打电话了。 我说,我们的也不看好, 大家都不要出门了, 在家自保。

晚上睡觉,我要求每一个人都把衣服, 鞋子放好, 可以随时穿戴。J 说我小题大做, 又不是世界大战。

午夜时分, 我被小美踹醒。翻来覆去, 听着树枝折断的声音, 不能入眠。手机响起,原来是远在外市的朋友Y 求援。 她的朋友被大雪封路, 停在纽约上州。我问清楚了她朋友的具体位置,叫醒J。J 说,就是平常,也要开车半小时或者45 分钟, 现在高速已经封了,况且我们自己都出不了车道,实在是爱莫能助。不过, 那位朋友如果到家的附近, 他可以步行去接, 在我们家过夜。

我打电话给朋友, 转达了J 的意见。 我说朋友Y可以把我的手机电话给她的朋友,祝他好运。

一夜再没有电话。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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