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很容易受别人的影响,很容易为眼前的既得利益“移情”。就像我当初学会计一样,决定我要去学会计的唯一理由和动力就是:会计比较容易找工作,收入也不错。而且,周围的张三李四王五都学出来了,已经通过这个途径迅速脱贫了。至于说会计适不适合我?我喜不喜欢干哪个活儿?我真正的才能是什麽?似乎在面包和牛奶面前显得很天方夜谭。
小的时候,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一名舞蹈演员,每当我穿上舞鞋,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滴血都忘我地涌向足尖,在每一次的旋转舞动里,我和“真我”相遇。但是,就是因为我老爸认为“戏子没出息”,满世界的人都认为“唯有读书高”,我的老师甚至认为我天生就是上北大清华的料。就这样,人云亦云,投别人所爱断送了我的舞蹈梦。我只好化悲痛为力量地往所谓“知识分子”的堆儿里钻。
一个人要不受别人的影响很难,因为我们生活的世界里,一个人的价值是以你有什麽,更确切地说是你值多少,你有什麽样的物质生活条件,你有什麽样的社会地位来决定的。而且,这种价值往往给人带来自我认识的假象。我们以为被赞赏,被推崇,被需要,被肯定就表明我们有价值,表明我们更重要。
我曾经在加拿大的一个糖果店站过不短时间的柜台。那时,我常常想起小时候街口小卖部买酱油的售货员。同样,我也有因为大家对Labour工观念的影响而情绪低落。但是,就是因为那一段时间在shopping mail里站柜台,我就有了更多的机会和人接触。那些很多每天来的常客,会停下来和我拉家常。他们成为我街头英语的最好老师。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让我明白,我现在卖糖果,不表明我一辈子就卖糖果。
出国了,英语不灵,就业无望。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和国内的父母讲我的状况。讲实话吧,怕他们为我担心。讲假话吧,又自己心里难受。有一天,我突然想到,我小时候那个街口小卖部的售货员很了不起。起码,她比我更爱也更尊重自己。于是,我给我父母写信说:“我现在是一名售货员,过的很开心!……”。
有一点我必须要谈,那就是我认识了上帝。因为上帝让我认识到我是谁,让我明白我的生命是独特的。很多人会说,只有软弱的人才会在失败的时候寻找宗教的寄托。但是,我要说,正是因为上帝,我才有勇气面对我的“没有”和“失去”。我也不惧怕自己说自己是软弱的。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面对语言和文化的冲击,有谁不是软弱的呢?正是因为认识了上帝,我才勇敢地要成为自己,成为一个完全自由的敢做梦的人。我不再害怕,也不再患得患失。就像我一位在国内做很大生意的朋友对我讲的那样:“你就是什麽都没有了,你还有上帝”。
我的英文老师Lisa曾和我算过一个简单的算术,如果一个人一生工作的时间是40-45年的话,花3-5年的时间弄明白这一辈子要干什麽是很值得的。从美国回来,大约有三个月的时间,我一直在想,我一直在天问:我下一步该往哪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