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作品《有人说我是女权主义者, 我很尴尬》是继2012年3月在北京伊比利亚当代艺术中心展出的作品《殉》和《尘》的续篇。
为避免和当事人的冲突, 我的这个作品由影像转换为绘画作品, 表现形式为仿影像的大型壁画。
作品的创作思路来源于以下文章:
性解放, 到底是啥的解放?
我一说“性解放”, 十有八九的国人会对我说: 中国现在的性已经很解放啦。君不见那满山遍野的鸡, 补天盖地的潜规则,无孔不入的二奶小三。。。
呜呼, 原来野鸡小三和潜规则就是咱们国人眼中的性解放。 要这么说, 那中国的性解放也不是当今才有的了,纵观历史,从帝王将相到文人墨客,哪一个没有一点青楼艳史? 从豪门巨富到小商小贩, 哪一个没有仨妻俩妾? 而且在古人那里, 卖淫和纳妾可都是合理合法的,如果这就是性解放的话, 古时候的中国应该是比偷偷摸摸擖着藏着动不动就被扫黄扫着了的现代人可还要解放得多。
是中国人或者曾经是中国人的都知道, 中国的文化是禁欲的文化,在合法卖淫纳妾的地方却还要禁欲, 禁的显然就只是女人的欲。 所谓解放, 是相对于禁锢而言,既然禁的只是女人的欲, 那么解的也就只是女人的放。 因为男人的性从来都是解放的。 所以现在谁说性解放, 谁就是个要解女人放的女权主义者。
突然间说了这么一段感想, 是因为有一个性解放的实践者在她写给《南方周末》的专栏里说:有人说我是女权主义者, 我很尴尬。
说这话的人, 是个不光以频繁更换性伙伴为乐, 还以纪录性生活为乐的网络达人。 我说她是性解放的实践者, 一是因为她不是在提供性服务也不是在索取性服务,提供或索取性服务是要收钱和交钱的, 她的性活动和钱无关; 二是因为她操不择伴, 在网上约炮, 约上谁是谁,这说明她的性和感情无关。 既和钱无关, 又和感情无关,那便就是真真正正的性解放了。
我前面说过了, 谁性解放, 谁就是在支持女权主义, 尽管性解放实践者自己可能并没有这么想。 如果她是有意识的, 那她的行为可以称为是她自己的行为艺术,但正因为她自己是无意识的, 她的行为才成了我的作品内容。我把这个网络达人做进了我的女权主义艺术作品里时是这样解释的:
她在博客中以白描的手法纪录自己不断更换性伙伴的经历, 并对性伙伴的表现及技巧进行不加任何感情色彩的指点和评判。蓝镜认为,xxx在性关系中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瓦解了男权社会中男人“征服”女人的优越感,使女人在性活动中被动,物化和从属的习惯意识受到颠覆性的挑战。因此从这种意义上讲, xxx的这一个体选择和嗜好已经在无意识状态下变成挑战男权意识体系的艺术行为。
网络达人在看见或听说我的作品时不高兴了,我其实很理解她总总不高兴的原因,但有一个原因却怎么也没弄明白——她在不高兴的时候说: 就算是用了我的裸照, 也给咱弄点艳照门什么的, 我靠, 还给咱们弄成了一个什么女权主义者。 朋友对我说, 我很讨厌女权主义者,这让我很尴尬。
她很尴尬。 我知道她不是一个轻易感到尴尬的人, 有人骂她烂货贱货脏货垃圾, 她还都在嘻皮笑脸地回应, 但我把她做进了女权主义作品中,她尴尬了,所以我知道,女权在许多人那里,是烂于贱于脏于任何一种烂货贱货脏货和垃圾的。
一边实践着性解放, 一边糟蹋女权,也就是说,女人一边让人随便操,不收钱, 一边还承认自己是低于男人一等的二级类人。 中国古人认为女人比男人低级, 但买了淫是要给钱的,贱人一等的女人们怎么也好混口饭吃, 这位中国现代杂志专栏的撰写者,在认为女人比男人低级的同时,还毁了贱人们的一个饭碗。
所以我终于忍不住要出来理论一下了: 性解放的实践者, 如果你的爱操谁操谁不是建立在自由的意识上,你的不收钱不是建立在独立的意识上, 你的大胆床评不是建立在“你玩我, 我还玩你呢”的反向意识上,总之, 如果你的性解放行为不是建立在你和男人平等的意识上, 那你到底是想干点啥呀?
啥也不干, 就是想发疯一下, 那还写什么专栏,还《南方周末》?仅仅是因为中国目前还没有《精神病之友》这样的杂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