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罗凤娇问：“小吴，你喜欢吃什么？”
吴曦答：“我随便，你点吧。”
“那就吃双人套餐好了。”罗凤娇朝男服务生瞟了一眼，见他是个新手，长相上乘，搭讪道：“我是这里的常客，以前没看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哦，我做了一个多月了。小姐，要酒吗？”秦翰林纸笔在手，毕恭毕敬地站着。
“葡萄酒好了。”
“先生，你呢？”秦翰林转头问吴曦。
“我？随便。”吴曦不习惯别人伺候他，腼腆地低下头。
罗凤娇看见秦翰林一表人才，兴致勃勃，没话找话，“喂，我们有个熟人在你们餐馆打周末工，名叫顾晋秀，你认识吗？”
秦翰林点头，“哦，认识，认识，她只做周末，今天不在。”
“喏，这是顾晋秀的表弟，他们是从上海来的。”罗凤娇指着吴曦。
“哦？我也是上海人，我姓秦。”
“哦，你就是秦翰林吧？我听表姐提起过。”吴曦这才知道顾姐姐为什么会对他钟情，这个人的外形实在很有吸引力，别说还具有内在的学识涵养。
罗凤娇这顿饭吃得心不在焉，多喝了几杯酒，说起胡话来，“小吴，我这女人到底是怎么啦？其实我早就看上你了，虽然年龄比你大得多，可是我心里喜欢你，就顾不得年龄大小了。今天第一次与你约会来这里吃饭，本来好开心，可是一眼看见那个姓秦的服务生，心思就乱了。他好有魅力，会勾魂摄魄。我觉得自己有点魂不守舍，好像是他把我的魂勾去了，我现在该怎么办好？”
吴曦红了脸，手足无措，“罗小姐，你喝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罗凤娇站起身来，摇摇晃晃，差点跌倒。吴曦赶紧扶住她的右臂，秦翰林见状也跑过来扶她的左臂。罗凤娇甩手把他们两个人推开，从钱包里摸出一百美钞放在餐桌上，“喏，埋单！”
秦翰林飞快跑去帐台结账，又急匆匆跑回来，“小姐，这是你的找头。”
“钱不用找了，给你做小费吧。”罗凤娇拿起桌上的找头塞进秦翰林的上衣口袋，顺手在他脸上摸了一把，咯咯大笑，跌跌撞撞走出餐馆。
吴曦跟着罗凤娇坐进车里，看她一路上酒醉驾车。车子在高速公路上歪歪扭扭地行进，险象百出，他为她捏一把汗，也为自身的安全胆战心惊。老天保佑，总算平安到达她家。吴曦扶着罗凤娇进屋时，她的女儿宝琳正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女儿一见母亲醉醺醺的丑态，大为恼火，“妈咪，你怎么又喝醉了？喝醉了还开车？多危险哪！”
罗凤娇睡倒在沙发上，不省人事。
吴曦对宝琳说：“照顾一下你妈，我走了。”
宝琳大吼：“你是谁啊？我妈咪就是被你们这帮臭男人教唆坏的。”
吴曦平心静气，“我是你妈妈的同事，她喝醉了，我怕她出事，才送她回家。现在她平安到家了，我可以放心回去了。”
“哦，原来你是我妈咪的同事。我还以为她又交了新的男朋友呢。你知道吗？我妈咪在外面交结了一些狐朋狗友，还引狼入室，经常在家里鬼混，我很讨厌他们。我误会你了，对不起喔。”
“没关系的。这么晚了，我要赶快回家去，但我不知道从这里要搭几号巴士回家。”
“你住哪里？”
“我住在高地公园。”
“哦，从这里蒙特利公园搭巴士去高地公园要换两次车，夜晚等车的时间又长，很不方便，还是我开车送你回去吧。”宝琳拿起她妈咪丢在咖啡桌上的车钥匙。
吴曦打量着这个满头卷发眼珠乌亮青春焕发的女孩，“你有驾驶执照吗？”
“当然有，我刚考上，是临时驾照。”宝琳瞪他一眼。
“看你的样子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能考驾照吗？”吴曦将信将疑。
“怎么不能？我已经十七岁了。”
宝琳开车很小心，在高速公路上遵守路规不超速，尽管后面的车主不耐烦地按喇叭。她在住宅区的十字路口碰到红灯或停车标志就煞车停住，即使马路上寂静空旷并无过往车辆和行人。
侯台生的家到了，吴曦老远就看见侯台生站在门外张望，似乎在等候他。
吴曦下车前称赞宝琳，“你驾车规规矩矩的，很遵守交通规则，不像你妈妈没头没脑，无视人身安全醉酒驾车。你比她成熟懂事多了。”
“是吗？你真的这样认为？妈咪老是骂我笨蛋傻瓜，只有你说我成熟懂事，你真好，我喜欢你。”宝琳侧过身来飞快地吻了吴曦的脸颊。
吴曦被宝琳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吓了一跳，赶紧解开安全带下车。宝琳从车窗看着他，向他挥手，“拜拜，下次我到车衣厂去找你。”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