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发生在伦敦的一件事 -- 把谁摸了
那年被派驻伦敦上班,梅杰还在 No 10 当英国首相,泰晤士河上还没有那个耀眼的大轮盘,人民的王妃戴安娜还住在西区的 Kensington Palace。
一日,一英国大老板神色匆匆跑来,说美国总部来人了,询问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喝酒吃饭。在这个午餐时都可以喝酒的国度,这是再自然不过的社交。约定下班后在他家见。
说到喝酒,中国人把盏,大多数是不好意思空口吃菜,就着酒延长一顿饭的时间;美国人喝酒,因为要担心散席后驾车回家的风险,所以多喝啤酒,就算是葡萄酒,也就是一二杯而已。可在他家,等到四个人到齐的时候,已然两瓶八年陈的葡萄酒瓶底朝天了。尽管就着面子也喝了半杯,却开始暗暗惊讶欧州人对酒的热爱和无忌了。
天已擦黑,老板说出差的人是每天 24 小时都在为公司上班,值得奖赏,所以要带去一家 Shakespeare 年代造的,但在女王登基那年装修过的饭店去吃鱼。说起海鲜河鲜,喜玛拉雅山西面的大半个地球,吃鱼吐骨头的国家不多,而这个最讲究 Table Manner 的大不列颠却是其中之一。
一行人到了那家饭店,下了老板的车。老板叮嘱记得车停哪儿了,心想这记性还当老板,但忍住了没出口。低着头进得那矮门去,那昏暗,那谈吐,那怀旧,那情调,归纳为两个词,English Culture。
怕麻烦,点了一道没鱼刺的英国国菜,Fish and Chips, 剩下三个每人就着一条连头带尾的大半尺长的烤鳟鱼,和一碟白水煮的蔬菜,从莎士比亚聊到女王,当话题从大西洋转到太平洋时,仨人喝光了三瓶酒。因为第二天要去巴黎,所以只是陪着品了三种不错的白葡萄酒。当总部来的埋单时,每人嘴里的话比进门时多了三倍。
出门时已是繁星满天了。微微斜着走路的老板把车钥匙慢慢递上来,说现在只剩你知道车在哪儿了。待仨人在车上安顿好以后,记得从右前门上了车,发现问题来了。这车是个 Range Rover,就是王室平时不用劳斯莱斯时坐的车,但是个手动排档的车。尽管以前开的是手动车,到英国后驾着自动车行在马路的左侧也没问题,但这二合一,像 007 一样开车却是第一次,而且这大车载着这几位还是公司显要。
借着月光再细细一看,发现油门刹车离合器没换位置,H 型的排挡也是标准的,就放心地把车打着了。一松离合器,就发现这八缸车真值六万英镑。那引擎就像流水一样顺畅,那排挡就像丝绸一样润滑,那扭矩就像洪水一样遮盖了换档时的误差。开着开着想起了开车的启蒙师傅。
那师傅其实是个同学,因为一来就会开车,所以就成了大家的教车师傅。他从小家住在汽车修理厂旁边,所以车的里里外外都精通,还有不少至理名言。
其中一句当年听时不甚理解,直到那晚才全懂。他说开车就像摸美眉,开好车就像摸红颜佳丽;开手排挡是衣服底下直接摸,开自动排挡就是隔着小棉袄摸了。
第二天一到巴黎就给他打了电话,第一句是你猜昨儿把谁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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