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子骏牵着三个孩子,搂着怀抱新生儿的妻子出现的时候,我鼻子发酸。作为一个男人,生命的延续多年来被认为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而我,选择的是另外一条路。子骏的脸上流露着的是幸福,三个孩子偎依在他的身边非常的亲热,妻子向客人们展示着新生的男孩,边不时地含情脉脉地看着子骏,看得出子骏在家里是一个非常成功的男人。
我走过去把礼物和卡片交给他,他接过,腾出一只手来揽过我的肩膀,说了声:“谢谢,很高兴你能抽出时间过来。”然后让他的三个孩子叫我Uncle(叔叔),孩子们很听话,一个个嫩声嫩气地叫着我Uncle,我蹲下去和他们说话。
“文凯,你喜欢小孩子?以后你也会有的,像我这样生四个孩子,也许五个,如果我太太还愿意为我生的话。”他笑着说道,我笑了笑没有作回答。
“Uncle骐来了,你们跟他去玩,爸爸和客人们说说话。”他一边对着两个大一点的男孩说着,一边抱起了他的小女儿,我回头看了看,子骐和张默走了过来。
“文凯,我给你介绍子骐,小夕的三哥。”张默对我说道。
“我们早就见过了,在迈阿密。”子骐说,然后转向我,说道,“文凯,你好吗?身上的Tan(古铜色)褪去了,是不是整个夏天都躲在家里复习功课?”
我寒碜了几句,张默的脸色很不好看,当子骐带着孩子们走了,子骏也离开了去招呼其他的客人们的时候,张默把我叫到了外面。
“你怎么没有告诉我你们在迈阿密见面的事?”他生气了。
“我…..我,如果……你问我的话,我肯定会告诉你的。”我一脸的尴尬。
“你们干什么了?”他咄咄逼人,我就把事情的前前后后一点不漏地都告诉了他。
“文凯,幸亏你和那个女孩子什么都没有干,否则你也会有我现在的下场。”他关心地看着我。
“张默,我和你不一样,我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他也许只是想从我这里知道你的真实想法,所以,任何涉及到你的话题,我以后都会很小心谨慎的,不过,不会有以后了,今天我本来也是不想来的。”我说。
“奇怪,他的男宠今天没有来,昨天晚上还在我那里。”张默小声地嘀咕道。
“怎么?又把他借给你了?他倒是挺大方的,这个也能外借。”我说着笑了起来,“张默,你说他老婆知道他在外面做的那些事吗?”我很好奇。
“应该是知道的,台湾女人只要丈夫把家放在第一位,一般是不会去管丈夫在外面的所作所为的,小夕也有这个优良的传统。”
“这还叫优良传统?我可是没有这么大方。”我惊愕。
“那是你没有领悟到生命的真谛。”他嘲笑我,推了我一把。
“跟你,在这方面没有共同的语言。”我也推了他一把。
“你们俩在干什么?推推拉拉的,肯定是小默惹文凯生气了。”子骏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你帮我一起去给孩子们买些饮料吧,他们吵着要喝root beer(一种没有酒精的饮料)。”
“这种事怎么能让大少爷亲自出手啊?”张默嘲讽道。
“我刚好找个机会出去透透新鲜空气。”子骏毫不在乎地说道,然后拽着我不容分说地离开,我回头看了一眼张默,他对我使了个眼神。
在超市里,子骏走来走去地没有方向,看得出他很少来超市,他边寻找着,边对我说:
“我大儿子,喜欢喝A&W root beer,二儿子喜欢Ginger ale,小女儿喜欢cranberry juice,我太太喜欢grapefruit juice, 还有文凯,你喜欢猪油蛋炒饭。”
我心里一动,他居然还记着猪油蛋炒饭。
“文凯,我让我们家的园艺种了点小葱,什么时候再来吃猪油蛋炒饭?”他停下来问我。
“你还记着这事?谢谢你,下次有机会的话,我一定去吃。”我客气地回答着。
“文凯,我觉得我们之间好像比以前陌生了很多,是不是因为迈阿密的那件事?要是真的是这样,我向你道歉。”他看着我一本正经地说着,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哪有的事。”我小声地说道,边避开他的眼神去拿他儿子喜欢的root beer。
“那明天陪我打网球好吗?”他抓住了我的手臂。
“我…..我…没有空,我把今天的事改成明天了。”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借口。
饭后没有多久,看到有些客人开始告别,我也过去和子骏告别,他把我拉到一边。
“文凯,我们男人等会儿要去酒吧,你也去吧。”
“我不会喝酒,你们自己去吧,我先走了。”我说。
“不要这么扫兴啊,一起去酒吧为我庆祝吧。”他执意着,张默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笑着对他说道:
“文凯的女朋友管得很严的,你还是让他回去吧。”
“噢,文凯你有女朋友?怎么不早说呢,我应该邀请她今天一起来的,啊呀,很失礼的,下次一定要请你们一起吃饭。”他很客气地说着,我又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连忙说道:
“She is not a party girl.(她不喜欢大型聚会这种场合的。)”
“那还是让你早点回去吧,等会儿要是她不开心了,让你受体罚我就担当不起了。”他半开玩笑地对我说道,我一下子觉得很丢脸,就说:
“没事的,我和你们一起去吧。”
男人,有时候为了满足虚荣心,会变得毫无理智。
“文凯,你也太笨了,正好上他的圈套,他是在激你。” 等子骏走开了,张默对着我直摇头。
我们一群人去了Unionville的酒吧,我只认识子骏,子骐和张默,但是他们忙于和其余的人交谈就把我晾置在一边。有个男人过来和我搭讪,我以为他是和子骏他们一起来的,就对他很友好,没有谈多久,他就问我愿不愿意去他住的地方,我顿时明白了过来,很不友好地拒绝了他,他还想再做一把努力。
“Oh,Babe, you are here.(哦,宝贝,你原来在这里) ”子骐过来拉起我的胳膊对那个男人说道:“Excuse me,Sir, I have to take my babe back.(对不起,先生,我要把我的宝贝带走了)”
被子骐拉到一个角落,他笑着责备我:
“文凯,你干嘛和不认识的人搭讪?”
“我以为他是我们一起来的人。”我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你还挺招男人喜欢的。”他半开玩笑地嘲讽了我一句,我顿时满脸通红。子骏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子骐就如实说了,子骏哈哈大笑,我直发宭。
子骐离开我们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特怪,是不是开始怀疑起我了?
“文凯,你蛮可爱的。”子骏说。一个35岁的男人被另一个人男人说可爱,并不意味着是真的可爱,是愚蠢和无知,我动了动嘴角,勉强地挤出了一个笑容。
“你女朋友真的把你管得很严?”他问我。
“还好了,是张默在虚张声势。”我回答道。
“其实,女人只要退一步就海阔天空,我二弟的前妻,为了我二弟在上海的一个女人,吵得不可开交,现在好了,我二弟索性跟她离了婚,连小孩子都带走了。”他感叹道。
“你二弟在上海吗?”我问他。
“他在台湾经营爷爷的一部分家族产业,在上海有工厂,可能有一半时间是呆在上海,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他下个月要带他的准太太来这里,听说她是加拿大公民,只能回这里办理结婚手续。”
那天我们玩得很晚,期间Danny打了两个电话过来,我都没有听到,后来我给他补发了短信告诉他我一切都好。虽然是他建议我来的,但是我知道他心里是忐忑不安的,就像我看到他和Marc一起出去一样,心里总不是个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