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地亚哥黑岛,吴淡如与聂鲁达相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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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地亚哥黑岛,吴淡如与聂鲁达相遇[]

             -------[每一次相遇都是奇迹]阅读笔记

 

         巴顿

 

巴勃罗.聂鲁达是我少年时代喜爱的诗人。我读初中一年级时,他作为一个共产党人,因反抗智利总统刚萨勒兹.魏地拉掀起排除共产主义的运动,在华沙第二届世界保卫和平大会上获颁斯大林国际和平奖金。当时,我也是一个对共产主义心向往之的,更对斯大林、毛泽东无限崇拜的少年。我坐火车都喜欢叼个烟斗,站在车门口,扮演斯大林。年少轻狂,喜好写诗。当年的中国青少年深受苏联文学影响,我喜欢伊萨柯夫斯基的抒情诗,也喜欢马雅柯夫斯基的诗。大概也无可选择吧,国家出版什么就只好读什么了。而聂鲁达的[逃亡者][伐木者,醒来吧!]也都是散文化的无韵诗,除艾青和伊萨柯夫斯基之外,聂鲁达也是较深影响我的一位诗人。

 

他的[聂鲁达诗文集]我至今带在身边。不过现在读这些诗,特别是那些歌颂斯大林、歌颂苏联的诗,把美利坚合众国说成是好战的帝国主义等等,都不能不使人怀疑,能够检验真理的标准究竟在哪里?也使人确信,由于世界上充满着欺骗和谎言,像聂鲁达当年投身的事业是否有价值,历史己经作出了评定了。世界共产主义运动的实践经历了漫长的岁月,聂鲁达临死前是否己经看清了它的实质了呢?看来,实践也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呀,只有时间才能最后检验真理。他的作为共产党人的逃亡生涯不是正在被很多反共人士继承着继续逃亡吗?给他们增加的只是逃亡生活的体验和灵感。也只有这些体验与灵感才是与文学密切有关的。聂鲁达也是诺贝尔文学奖的获得者。我看他的获奖也无关政治,而恰恰是文学本身。

 

现在再读聂氏的诗,我就对他产生诸多疑惑。这次吴淡如的这本书,使我释怀不少。足见读书之重要。你不能凡事恭亲,也不可能到达世界所有地方。

 

吴淡如有很深的名作家情结,对安徒生如此,对聂鲁达也如此。他说:啊!聂鲁达。智利对我的唯一吸引力,应该是聂鲁达。昔人离世己远,只剩下传奇中的房子。

 

聂氏在圣地亚哥有三处住宅。吴淡如走访了其中两处:他与第三任妻子玛蒂尔德,在圣地亚哥普络维登西亚[Providencia]的精致住所。还有位于圣地亚哥北两小时车程的小村落[黑岛之居],那是他最锺爱的房子,也是他埋骨的地方。

 

[今夜我可以写出]是聂氏最知名的一首情诗。诗曰:

今夜,我可以写出最哀伤的诗。
比如,夜镶满群星,
而蓝色的星光在远方颤抖。
夜风在天空中回旋歌唱。
今夜我可以写下最哀伤的诗,
我爱她,有时她也爱我......

我的眼光搜寻她,仿佛要拉近她,
我的心在寻她,而她并未与我同在。

相同的夜漂白着相同的树,
彼此,我们将不复昔日。

如今我不再爱她。而我曾经多么爱她啊。
我的声音试着循风碰触她的听觉。

别人的,
如同她曾经接受过我无数的吻一般,
她将是别人的。
她的声音,她皎洁的身体,她永恒的眼睛。

如今我确已不再爱她,但也许我还爱着她。
爱太短,而遗忘太长......

而包括这首在内的
[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这第一本诗集,问世不久就售出百万册。当年他只二十岁,还在大学修读法文,年少轻狂,却已举国知名。不过,就聂氏过世三十年之后的今天来观察,他的最为人所传颂的作品,仍是[二十首情诗与一支绝望的歌]而非[伐木者,醒来吧!]或者是[逃亡者]。现在看来,[伐木者,醒来吧!]这部长诗,当然也仍可看出诗人的才华,然而,除此之外,只是一个梦呓而已。当年他倾心的苏联早己瓦解,他向往的共产主义天堂,只是善良、诚实、天真但却无知诗人的虚幻理想而已。

 

诗人聂鲁达当然也是个特立独行的人。据吴淡如评论:他终身服膺共产主义,不只一次访问苏联与中国,也曾代表将斯大林国际和平奖颁给宋庆龄。但他的房子和生活均十分奢华,很不共产主义。他后来对斯大林的恐怖高压政策及毛泽东的神化自己均大不以为然。

 

他喜爱共产主义的理由其实是一种诗意或美学上的理念。与大众熟知的无产阶级有天壤之别。他是一个喜欢豪华生活的共产主义者。除了热爱收藏,还热爱美食与好酒。他的家根本就是浪漫主义和新古典主义的博物馆,与共产主义风马牛不相及。他对共产主义的信仰,也许来自于他喜欢改革,来自于他对平民百姓的爱心,来自于一种改变全世界的浪漫。

 

28/10/2012于大雪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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