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就我一个人,我把包狠狠地砸向墙角,10个月的相恋相伴,就这样完了。
伤心之余,心里也有些怨恨,恨他这么固执,不听我的解释,也恨他这么冷酷无情,仅仅是因为我骗他和子骏打网球的事,就不顾这10个月来我对他的百般宠爱而翻脸不认人。
虽然心酸到了极点,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希望,曾经那么深厚的相爱,是不可能就为了这一点点的小事而遗忘的,他会回来找我的,肯定会的,就像上次争吵一样,只是持续了三天。
三天到了,他没有来找我,我沉不住气了,这三天里,想的最多的是他,因为他已经潜移默化地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每天的相互汇报工作是必须的,现在有着满肚子的话,却没有办法跟他说。
吃饭的时候就想着他是不是也吃了还是没有胃口吃不下去?睡觉的时候就想着他是不是也躺在了床上还是失眠了在打游戏?我觉得自己想他想得快要发疯了,脑子里晃荡的尽是过去和他在一起的情景。
我无法接受我们分手的事实,觉得我们只是暂时的争吵,也许他正等着我去主动找他,于是拿起手机,想给他打电话,翻到他的名字,却迟迟按不下去,那天他赶走我的那副冷酷的样子又涌现在眼前,我不会这么下贱吧?被他那么无情地赶了出来还要再次去求他?
又过了一天,还是没有他的音讯,我开始犹豫起来,找他还是不找他?这些天干什么事都没有心情,吃什么东西都没有味道,睡觉质量极差,总是睡不着,胡思乱想的,到凌晨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闹钟响的时候眼皮沉重得像是灌了铅。
心里很难受,到了简直无法忍受的地步,下贱就下贱吧,反正那天那样求他已经够下贱的了,再说我确实是骗了他,虽然没有出轨。
拨了他家里的电话,没人接,又拨了他的手机,还是没人接,留了言,告诉他我很想他,祈求他的原谅。
接下来是漫长的等待…….,那一夜,彻夜地失眠。
第二天是星期五,在平常的日子里,我会过去和他住在一起直到星期天的晚上再回来。我有一种预感,他会邀请我过去,我们会像以往那样一起吃饭,运动,再一起搂着睡觉。等到快要下班了,他还是没有给我回电,我开始在心里嘀咕着:是不是出差了?出差了也是应该带着手机的,那会不会病了?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痛了一下,我要去看他。
我还没有把他大楼和房间的钥匙交出去,所以就很顺利地进去了。他正在厅里打着游戏,看到我,猛然受惊的样子。我兴冲冲地跑过去,蹲下身抱住在沙发上的他,很肉麻地对他说“我想你”。
“Getout (出去!)!”
他粗鲁地推开了我,我失去了平衡跌倒在地上,后背重重地撞在茶几上,把茶几推出去了好几尺。我震惊了,浑身打了个冷战,下手这么重?背上不觉得痛,心头却一阵绞痛。
“出去,把门钥匙留下来。”他对着我吼叫道。
我吓得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把钥匙从钥匙串里拿出来,抖索着拽了好久才拿出来,慌乱中指甲被拉断了一小截,钻心地痛。
把钥匙留在茶几上,转身往门口走去,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他居然穿着那件白色带几条淡灰色线条的T恤衫。记得9个月前的某一天,我下楼去,他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穿的就是这件T恤衫,很贴身,把健美的上身勾勒了出来,后来他又去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送给我,这么可爱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变得这么粗暴和冷酷。
那T恤衫下的身体是我再熟悉不过的了,曾经一寸一寸地细细研究过,在上面留下了我的吻迹。他说过狗会把属于它的玩具舔个遍,留下它的气息,告诉别的狗这是只属于它的玩具,我于是也就这样做了,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我的唾液,也留下了我的牙印,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再属于我了,刚才那粗鲁的一推,把我推醒了,我已经不再是他心中所牵挂着的宝贝。
一阵阵的心痛,使我一阵阵地发颤,我坐在车里,把暖气的风扇开得很大,大得我甚至睁不开眼睛,还是觉得浑身发冷。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开到家的,一头钻进自己的被窝,闷头睡了。
其实我也睡不着,刚才那一幕不断地在我的眼前重复,他狰狞的面孔赶也赶不走。被窝里的氧气很少,我透不过气来,但是一旦我伸出头来,就被恐惧包围着,只好又钻回被窝里,用胳膊掀起一角,延口残喘着。
醒来之后感到特别愤怒,知道了什么叫做因爱而恨,好着的时候可以这么温馨,不好的时候可以这么冷酷,温度从100度的沸点到零下1度的结冰点可以这么迅速,我现在总算知道了什么叫做无情。
汪倩雯看到我,惊讶地问我这个周末怎么没有去他那里,我淡淡地说了一句:“他出差了。”
“你明天好像也要去出差,是吧?”她问我。
“你不提醒我,我差点忘了。”我说完,赶紧去整理衣物,最好不过的了,眼不见为净。
张默过来找我,看着我整理行李,一言不发。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有屁快放。”我停下来抬起头来不耐烦地对他叫道。
“呵呵呵,文凯,你火气那么大干什么?你那天喝醉酒了,我来看看你现在好了没有。”他看着我傻笑。
“都过去一个星期了,你今天才来啊?”我没有好气地说道。
“不是我没有找你,是你一直都没有回我的电话,那天早上我醒来,子骏说你急匆匆地走了,想关心一下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事都没有。”我“吧嗒”一声重重地把行李箱盖上。
“文凯,我觉得子骏对你真的很好,不会是他看上你了吧?老实说你长得还可以,但是并不出众,身材还行,但是不够性感。”他打量着我说道。
“看上个屁,我又不是个屁精。”我大声地说道,屁精这两个字的音刚发完,我自己吓了一大跳,这个平时自己很忌讳的词今天就这样很随意地说了出来。
“Pi-jing,是什么意思?”他问我。
“上海俗语同性恋。”我的语气中竟然含着鄙视的成分。
突然间觉得自己很轻松,没有了Danny,我以后就不用再躲躲藏藏的了,也不用再怕别人歧视我,也许我还可以像张默那样生活,有一个稳定的女人,再偶尔找些漂亮的男人打打牙祭,要什么感情,都是假的,物质是运动着的,这世上没有永恒不变的东西。
“连Andrew都说子骏很关心你,他说他最近好像有点失宠了,子骏要他的次数明显地减少了很多。”他凑近我小声地说着。
“三八,那是因为子骏的老婆生完了孩子身体恢复了,在他眼里,老婆是第一,Andrew只是牙祭而已。”
“你说的也许是真的,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对你很好,那天他抱你在怀里,一副很动情的样子,还有,他给你洗澡的时候手都有点发颤……。”
“什么?你们给我洗澡了?”我跳了起来。
“啊?你那天一点都没有知觉吗?”
“你们…..你们干了些什么?”我的心怦怦地乱跳。
“你急什么急啊!我们会对你干什么?就算子骏有那个贼心,有我守着呢,我们扒了你的衣服,把你扔进浴缸里,然后他叫我看着你,以防你没进浴缸里淹死了,他自己去洗了个澡,回来后我们把你这死猪搬到了床上,然后就关上门下楼与其他人玩去了。”他说。
“那你们看…..看到我的…..身体了?”我有点语无伦次。
“当然了,难道还穿着衣服洗澡?喂,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别扭啊,我们看了一下你的身体又怎么了,你有的东西我们都有,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他叫了出来。
“张默,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一个人睡的还是和……和……,两个人睡的?”我都不好意思说出子骏的名字来。
“你没有和子骏睡在一起,我们是一起离开你那个房间的,我临睡前还去看过你,睡得像头死猪一样。”
“那早上呢?”我接着问,Danny说过子骏接电话的时候是在我的身边,是刚睡醒的声音。
“早上…..早上我就不知道了,你起的比我早,发生什么事了?他早上溜到你的房间里去了?不会干什么事了吧?干了你总是会有感觉的,快,快,说来给我听听,Andrew说他很有一手的。”张默一副好奇的样子。
“说你个头啊,你还是我的好朋友吗?你给我滚出去!”我狠狠地去推他。
“文凯,你不要生气嘛,我是说着玩玩的,他不会干什么的,他不是那种龌龊的人,他要干的话,也是要两情相悦地干,我保证那天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我相信张默说的话,也许那天早上子骏刚好起床,来看我,碰巧我的手机响了,他就接了。不过我也没有必要再跟Danny解释了,都完了,就算我和子骏有了什么也跟他没有关系了,我现在爱跟谁上床就跟谁上床,他管不着。
他要是现在跟别人上床呢?一想的这里,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好像是一阵电流在身体里窜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