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盆水泼向了一堆烧红的木炭。扑哧一声,几缕青烟冒了出来,刚才还红通通的木炭已经变成了一堆湿漉漉的死黑色的东西。
如果你像我一样也是做分子生物学的,当你在实验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结果,那么在第二次做这个实验时你常常会感到不安。因为,你不知道同样的结果会不会再次出现……
人都散了,只剩下我和宏在处理那堆仍然烧得通红的木炭。篝火晚会已经结束,可是我和宏谈得兴致正高。 “你看你们谈了八年,你都没有把她搞定。八年啊,鬼子都被打跑了。”
在以后的日子里这次谈话反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还有一次,就是胖子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了。胖子人挺精神的,就是太胖了。可出乎了全院所有人的意料,他竟然把全院最漂亮的小吴搞到手。但有一天,又是出乎全院所有人的意料,他俩分手了。院里流传了关于内幕的很多版本,包括我喜欢的那个:开始魔鬼帮助了胖子,但后来邪灵迷住了胖子的心窍。但当小吴很快离开了医院之后的那个晚上,胖子伤心地把所有的事都告诉了我。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最后说的那句话我就再也忘不了了。
宏是我们团委书记,比我大不少,但我们俩特投缘。从学校他就一直当干部,经历特别丰富。小个子,客气的说法是长相平平,但人有才,挺有魅力的。他的前女友妍,长得特漂亮,他俩谈了整整八年,最终散了。之后宏顿悟,找了相貌平平的翠就结了婚。翠很爱他,也很崇拜他,宏对翠同样挺关心的,日子过得满美满。
“你现在不想妍了?” “我告诉你,几天前我们还在一起吃饭,我对她说,我离开你是正确的选择,你离开我是错误的。” “操, 别开我心了。” “你这就不懂了,太漂亮的女人很少会幸福,找了太漂亮的女人的男人也很少会幸福。” “哈哈,吃不到的葡萄就是酸的。”“你不懂,人生的很多不幸,都是在于我们把吃不到的葡萄想得份外的甜了。”“同意。你是要找荔枝女人啦。”“ 荔枝女人?” “粗糙的皮儿,细腻的仁儿,还有一颗坚韧的核儿。”宏笑了。我和宏随便惯了。
“你不懂,我悟了。幸福在于凑合,两个人如果都追求完美那肯定不会幸福,至少得有一个人能凑合。在凑合中就会日久生情,在追求完美中就会日久生厌。” “我觉得爱情这事不能凑合,总得找到真正属于你的另一半。” “上帝只为亚当做过一个夏娃。然后就再也没有为谁准备过另一半。没有谁是非要属于你的,也没有谁是你非要属于她的。”“我喜欢一见钟情。” “你还相信一见钟情啊!什么是一见钟情?不就是个漂亮嘛。你可以给它叫得听起来高档点,有气质。但你会对一个长得特一般,还别说难看,的小姑娘一见钟情?这就是个感官刺激。感官刺激后激素过量分泌,引起头脑发热,导致了狂妄,幻觉和大胆妄为。这属于病理范围,有过一见钟情病史的人,不会自愈,也不会只有一次,会反复发作的。就像外科的大伟兄弟,见一个爱一个,不是一见钟情,是每见钟情,是一见发情。” 我笑了, “激素创造历史。没有美人和鸡巴的历史,那将多么的令人乏味。不过,我不得不说,你丫把爱情整得太俗了。”
嘿嘿,那时你就是这么爱说脏话。是啊,那时我太年轻了。但现在,你还是老说脏话。是啊,我现在已经老了。
“爱情为什么是高尚的?什么是高尚的?什么是庸俗的?为什么是高尚的?为什么是庸俗的?毫无道理啊?你吃饭就是庸俗的,你读诗谈恋爱就是高尚的?你写了本书只有几个专家看了喜欢,你就是高尚的了,我写了本书,一大堆打工的看了喜欢,我就庸俗了?谁给你的权利在吃饱喝足之后就定义高尚和庸俗呢?要我说爱情既是高尚的也是庸俗的,是与人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环境紧密相连的” “爱情就不应该是平凡的,不能太实际。爱情应该超越平凡!而且爱情还是需要一些激素分泌的。没有激情还叫什么爱情?你既不能拿个计算器过日子,也不能拿着它来谈恋爱。你还是很幼稚的!” “你啊,还是太年轻,我能理解。开始嘛,谁还不是都想来次轰轰烈烈,完美的,一点不能凑合。最后等你折腾得精疲力尽的时候,你就不会这么想了。到那个时候,你可能认为她爱你,比你爱她更重要。两个人条件合适,性格相合,甚至比相爱更重要。当然了,也有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歇过来了,就又不甘心了。你可以管这个叫执着,也可以叫愚蠢。爱情不是上帝的礼物,是你自己盖的房子。凑合是最具建设性的人生态度。”我连忙接着说“对对,不是上帝的礼物。上帝只为亚当准备了个夏娃,是为了解闷儿的,不是爱情。而且,可能他们在伊甸园里也没有过交配。只是在人世间的艰辛生活中才有了爱情。至少开始交配了,嘿嘿。天堂里没有爱情,也没有交配。这就是为什么人在世间总要作恶。因为在人类从亚当夏娃时就保存下来的潜意识里,人就是惧怕回到天堂的。所以你的说法凑合产生爱情是有道理的,至少凑合导致交配相当可信。你说我可能找谁也去凑合凑合呢?嘿,宏哥,帮兄弟一把。你去给小吴讲讲你悟的凑合理论。然后我就去找她对她说:吴老师您今晚上就和我凑合凑合吧!”我说完哈哈大笑。宏没理我,停了停,又说“人啊,总是需要些能触摸得到的东西。”我就模仿着宏的口气说“人啊,也是需要些摸不到的东西。”看宏没有接话,我意犹未尽“你跟我妈挺像。你看看小说,她就说,看闲书那能当饭吃啊?你玩玩音乐,她就说,玩音乐那能当饭吃啊?你画画画,她就说,画画那能当饭吃啊?你踢踢球,她就说,踢球那能当饭吃啊?你说要找长得好看的女朋友,她就说,长得好看那能当饭吃啊?你说爱情需要浪漫,她就说,浪漫那能当饭吃啊?你说爱不需要结果,那她就说,没有结果那你他妈的拿个屁去当饭吃啊!”我说完又哈哈大笑,看宏时,宏也对我苦笑了一下, “我追了妍整八年。我现在想如果我们生活在一起会幸福吗?不一定,因为在这八年里,我已经把太多想象的东西放进去了。所以分了,挺好的。”“也不一定。说不定,你已经搭进去了八年,最后不管得到了什么你都认了。你那不是也又可以凑合了吗?”我又在调侃着宏。“你知道嘛,你不能总是每天低三下四小心翼翼,把一切忍下来,总有一天你会累的,烦的。当有一天你觉得有伤自尊时,你就会伤心了。真的伤心了。你看看我现在,翠儿每天都觉得我是天下最好的,最棒的,每天看着她看我的眼神,我就会觉得自己特棒,特幸福,其实我有什么呢?” 我说“哎呀,这有什么呢?女人还不到处都是。伤什么心啊!我女朋友要是跟我吹了,我绝不伤心。在我高贵的血液里,没有伤感这种情绪。” “你他妈的缺少一种人类的感情,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不是说爱情应该浪漫吗?没有痛苦的爱情会浪漫吗?你跟猪一样。”宏骂了我一句。
嗯,就是这样的。现在,那天晚上,一切还是这么清楚。你看那时你是多么的幼稚。你以为你不会因为爱而痛苦,但那只不过是你因为没有经历过真正的爱情。这个世界上会有人从来没有为爱情而痛苦过么?我也不知道。
我一听宏说的觉得也是,只好又说“对对,痛苦和爱情都是人类高贵的情感。嘿,那会不会有一天你有了钱,有了权,混进上流社会了,每天身边一大堆比妍还漂亮的小姑娘围着你,用比翠儿还崇拜的眼神看见着你就变心了?”“你说这话有什么意思。我肯定说不会。但我当年对妍说过:不管你爱不爱我,我要爱你一辈子。”宏这时拿一根树枝一下一下使劲敲打着已经熄灭的炭块,目光里好像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认为了爱死去值得嘛?” 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小田。这个问题我一直在想,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过宏好像也并不是在问我。
誓言,就是大餐前的开胃菜,当吃到甜点的时候,有谁还会想起那道开始时的开胃的小菜呢。过去的那些誓言你还能记得多少!嘿嘿。
其实宏和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我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直有着强烈的好奇,因为我知道宏向来心宽,有气度,但在和妍分手时却是极度痛苦,不能自拔。他们之间一定发生过一些特别的事情。可能那时他也曾想到死吧?
我说:“你说这活是为什么呢?我有时看着那些死去的病人,就会想这个问题,他们死去之后,什么也没有了,好像从没有活过。我的舅老爷去年去世了,可这个世界谁会知道他曾经活过?连我也不知道他年轻时是什么样,他以前的生活,爱情,烦恼都是什么样的。” 我们都沉默了。“我想我是不会变的,我现在很幸福。” 我知道宏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我这时心情有些低落,于是说:“也不一定,就像你刚才说的爱情和两个人的生存状态和生活环境紧密相联。世界上不会变的只有血缘关系,其他都会变的。只有血缘是最牢固的,但问题是你想改都该不了。你在一个环境中不知不觉就会被环境改变了。有时不变只是个环境问题,不是不想变,而是没有条件变。到时候就都变了。”
后来宏从团委一路高升,现在在南方的一个省的省委工作。人们说宏的前途无量。我离开医院就没有和他再联系过。他会变吗?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样子了?我们的那次对话对于他来说可能已经太简单了。
镜子真是一个迷人的东西。同一面镜子里,每一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可能每个人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影子吧。镜子,对于我来说,一直是神秘莫测的。镜子里面有着一种魔力,我一直都这么想。因为我一直相信有这样一种可能:人在一看到镜子的时候,镜子里面的世界就消失了。那里面本来有另一个世界,发生着奇妙得不可思议的故事,但谁也看不到。因为你一看,那个世界就消失了,但你却一下子被看到的迷住了……
我们又沉默了,过了很久,我开始感到有些冷,这时宏却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段话:“真正的感情是一种习惯,你们相处日子久了,爱也好,烦也好,吵吵闹闹,都成了一种习惯,就像你的手一样,早上起来要喝水,你想都不用想,一伸手,拿起杯子就喝。但是如果有一天,你的手被切掉了,一天早上你醒了,你又想喝水,结果一伸手,你才发现,手没了,再也伸不出去了。那时你就知道什么是感情,什么是痛了。”
在那时,我没有经历过爱情也没有为爱伤过心,但我觉得理解了宏的感受。不过,直到现在我也不敢肯定,宏是对的还是错误的,是大彻大悟呢,还是只是一种无奈。大彻大悟本身也可能就是一种无奈。再后来我和新在经历了漫长的十年最终分手时,我们的所有感情在这十年中早已被我们挥霍得干干净净,所以分开也就无所谓了。但是我记得有一天早晨,我醒了,又一伸手,却突然发现手已经没了。那时候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
我那时才知道其实我当初并不理解宏的感受。其实我什么都不懂。
在这些天的夜晚,你想起了那么多的往事,那么多的人。想这时你的感受可能并不是痛,只是一些感慨和无奈吧。你一直没有想到她。但现在你终于又想到了。还是没有忘记……。周五了,去买菜吧,也可以在路上开车跑跑。
我站起来决定去买菜,每回一开上车心情就会平静下来。
我开车不认路。从Bayview到韩亚龙是唯一一条我可以不用GPS的路线。一个城市对于我来说是太大了,像是一个迷宫。我坐在车里却仍然难以摆脱纷繁的思绪,就这么一边想着一边开着,渐渐觉得有些恍惚起来。夜色中的街道正变得越来越陌生,黑暗中刺眼的灯光闪烁着摇曳着,都在瞪着我,接着又一下子向我身后的什么东西扑去。我下意识地不停地抬眼看着后视镜,街上的车越来越少。我开了很久,最后终于把车停在路边,“妈的,这是到哪了?”我一边说一边忙乱地接上GPS。等开到的时候,韩亚龙早已经关了,我调转车头木然地跟着GPS回家。
“唉,你怎么还跟我走?我都快到了”丽都小区就在前方,芳就住在那。紧临其旁的是高家园,那是我的家。那天晚上我第一次骑着自行车陪她回家,我总是说再陪你走走再陪你走走。 现在我终于可以告诉她“我住在高家园” 。她听了大声笑起来,然后说:“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我等她说完,才不紧不慢地说:“你不知道其实这个世界很大。” 那天晚上我真地觉得这个世界很大,BALTIMORE很大。太大了。当年我从北京飞到美国的时候,我曾觉得这个世界小得就像小时候的那座酒仙桥商场。我觉得从此没有哪个地方是我到不了的。可那天晚上我突然发现这个世界真大,就连十几迈的BALTIMORE也大得我永远无法了解。我永远也走不到几迈之外的慧子的面前,再握一握她纤细冰冷的手了……
从韩亚龙空手而返,我又回到实验室,坐在电脑前。电脑仍然开着,我看着存的那些Email,知道不用再写了。这半年我们已经把一生的Email都写完了。于是我又一次点开了我曾经为你写出的我和你写下的第一封来信:
Hi, 慧子:
你好,
这个EMAIL 主要是给你我的地址。我的另一个信箱是: li@263.net.
很高兴遇上一个爱好摄影的,而且还很漂亮 (kidding but no kidding)。 希望今后多多交流。
对了,可能这会有些莫名其妙,我叫立,我们在远的PARTY上见过。远, 就是你和那个做麻辣猪心的小伙子一起来的那个PARTY, 你给他女儿拍了好多照片, 他女儿还把自己锁在卫生间里…… 太啰嗦了,你应该想起来了。
立
如果有一场雨,在一个没有灯光的,城市的夜晚,降临。那空中的雨滴,就会,在这样的夜里,发出光,和一段,奇妙的音乐,正在渐渐远去,但,永远不会消失。于是,你和我,两个曾经害怕夜晚的孩子,因受吸引,而重新,重新走进,这个闪烁着光的夜晚,追逐那奇妙的音乐,直到,直到消失,
消失在
远方……
一场曾经的雨中
或者这个虚构的夜晚
好了,现在你和我一起坐在这里重读这封信,你一定感到很伤心,夜已经这么深。至少,你应该相信,我现在很伤心,如果你已经变成一个铁石心肠的家伙,一点儿也不可爱了。不管你是哪一个你,你都错了。你听我在这里唠唠叨叨地讲了这么久,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忧伤,一会儿又生了气,不是的嘛?!
但你却错了。因为你以为你自己曾经真实的存在,因此你为死亡感到悲伤。你以为你活在这个真实的世界,因此你哭过、你笑过、你愤怒、懊恼、你爱这个世界,你恨这个世界。但你真的错了。因为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而且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因为实际上有无数个,比亿亿万万还要多的世界,同时重叠在一起,同时存在着。你的每一个记忆,每一个幻想都是在某一重世界里,真实存在的虚幻的影子。在你出生之后,就会在你的一生中不断地面临各种可能性,而每一种可能性一旦出现你就进入了另一重世界重新开始。但你又说,这样在重新开始的时候又会产生出新的不同的可能性,这样不就有无穷无尽的世界。那哪里能装得下这么多的世界,除非这一切都是幻影。对了,你看现在你同意了我的说法。为什么才不是呢?你看,我都写下来了,在这一段从第三行中到第五行末,我写到“因为这个世界只不过是一个幻影。而且这么说也并不准确。因为实际上有无数个,比亿亿万万还要多的世界,同时重叠在一起,同时存在着。你的每一个记忆,每一个幻想都是在某一重世界里,真实存在的虚幻的影子。”为什么你还笑着摇着头呢?好,那就让我给你讲一个关于可能性的故事。
关于可能性的故事
现在我开始给你讲一个关于可能性的故事。可能性是一个迷人的词汇,但也是让人担心,甚至令人恐怖的。你要听好。因为这也是一个关于你和我的故事。毫无疑问,你和我之间存在着某种可能性,其实是很多种可能性,无穷多的可能。从另一方面来说,如果我的理论正确,也就是每一种可能性都在另一重世界里真实的存在着。那么你就和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在某一个世界里发生过关系。所以知道了这些可能性的世界,你至少应该从此对每一个人都宽容一些。一念生,便成一世界。你又何必心生怨恨呢。
好了还是让我讲我的故事吧。你要听好。因为这也是你的故事。所有我的故事都是你的故事。所有的故事都是关于你。
当我认识到每一种可能性都是一重世界之后,我也意识到在一个世界中人只能实现一种可能性。因此这就造成了人生的不幸。只有到过不同可能性的世界之后,人才能觉醒因此幸福进而达到永恒。所以,我决心要研究一种魔法,使人能穿行于不同的可能性的世界。注意我说的是魔法,不是科学。因为科学固然强大,但也只是诸多可能性中的一种而已。如果你以为科学就是唯一,万能,那你就太可怜了。你的世界应该有更多的可能性,无限多的可能……
通过苦心的研究,我的魔法终于获得成功。这个魔法需要的是:平静的内心,坚定的意志,梦想和清澈的灵魂。为了产生梦想,我一直睡着。期间做过很多的梦,但总不能成功。开始时是内心难以平静。我被太多的东西吸引从而迷失在一片浮躁之中。后来我终于摆脱了世间那些看似华丽实则毫无价值之物的羁绊,因而我可以在梦中看到你了。但我仍然不能得到,一次次因为意志薄弱而使我的魔法失败。所幸希望之火没有熄灭,他让我没有放弃而从梦中过早地醒来。在一次次失败之中,我的内心渐渐变得勇敢,意志坚定。于是梦想终于开始升起,像银色的鹰,高高的,在蓝天之上的空间翱翔。最后我的灵魂清澈,比天空更高远,比海洋更辽阔,容纳宇宙。终于我从梦想中醒来,这时你就躺在我的身旁。当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你发出来长时间的尖锐的嚎叫,怪吓人的。
是的,从别人的梦中变为现实,往往令人尴尬。这花费了我很长的时间,才给你讲明白:这里并没有发生什么猥琐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一起刑事案件,没必要给警察打电话。这也不是魔法。每一种可能性都是在另一重世界里的真实存在。魔法只不过把我们带到了那里。
我知道你还是似懂非懂将信将疑,但古老的好奇心已在你的心底苏醒,从此她就会不可抑制。于是你开始向我学习魔法,想进入所有可能性的世界。开始时你的内心难以平静。你被太多的东西吸引从而迷失在一片浮躁之中。后来你终于摆脱了世间那些看似华丽实则毫无价值之物的羁绊,因而你可以在梦中看到我了。但你仍然不能得到,一次次因为意志薄弱而使你的魔法失败。所幸希望之火没有熄灭,她让你没有放弃而从梦中过早地醒来。在一次次失败之中,你的内心渐渐变得勇敢,意志坚定。于是梦想终于开始升起,像银色的鹰,高高的,在蓝天之上的空间翱翔。最后你的灵魂清澈,比天空更高远,比海洋更辽阔,容纳宇宙。终于你从梦想中醒来,看见我正向着你发出来长时间的尖锐的嚎叫,怪吓人的。
这花费了你很长的时间,才给我讲明白:这不是魔法。每一种可能性都是在另一重世界里的真实存在。魔法只不过把我们带到了那里。
于是我开始向你学习魔法,于是在想象中我们进入了可能性的世界,因幻想而
获得永生
为什么你还只是在笑呢?
什么?你相信死亡?!对,这就是现代人的问题。你们相信死亡,不相信灵魂!
什么?你相信科学。那好我们来做一个证明灵魂的科学实验。你左手拿一根黄色的铜线,右手拿一根红色的铜线,就像一架天线,可以接收到从外空传来的神秘信号。然后,让我们开始吧。你先把左手黄色的铜线插入电源插座左上角的入口,再把右手红色的铜线插入电源插座右上角的入口。现在相信了吧!为什么你只是在笑,看着我而不去试试呢?很多事你一试就全明白了,就像我们的那次唯一的见面,但你不愿意去尝试,而宁愿相信那些偏见。相信偏见更让我们感觉安全,就像我在见你之前的那一刻想要退缩。
好吧。人只能理解他所能够理解的,人只能感受他所能够感受的,人只能完成他所能够完成的,尽管我们应该理解的、应该感受的、应该完成的远远超越于此。但这是人的局限,永远无法摆脱。
好吧, 你就气我吧。你说你已经有过一段真正的生活,你认真地生活过,你理解了它你也享受过它,你已经可以平静地接受死亡的邀请。但你在听过了我说的这番话后,一定有些东西就在你心中留了下来。如果能够重新再来,当你再一次,看着这个世界上美好的光,呼吸着这个世界上芬芳的空气,你就会想起我说过的这一切,那时,你就全明白了。
好吧,你说你相信科学,你说你在死亡来临的那一瞬间理解了生命。那好,那就让我带着你坐上科学的时光快车回到巴尔的摩的那次聚会,我们重新开始吧!
时光快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