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不离婚 (二十六)

随遇而安
没有期待,没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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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买的三等舱船票,陆帆睡在方佳的上铺。轮船发动机的震动和噪声使陆帆半天不能入睡。陆帆起了床,方佳睡得似乎正香。陆帆蹲下来凝视着她。黑暗越发衬托出她一张俏脸羊脂玉般的细润。清秀的眉毛,俏皮而挺立的小鼻子,还有那微微噏动乖巧的,怎么看都娇嫩得象朵花儿,为何我以前在这花儿般的女孩面前胆怯完全没有自信?是她的眼睛太明亮,怕她洞晓自己心事?

陆帆凝视了她好久,想抚摸她的脸又怕把她弄醒,最后一个人轻手轻脚出了船舱,依靠着栏杆望着两岸黝黑的大山听那江流激荡。这沉沉的黑夜又使他回想起六月三日那一夜的恐惧。他恐惧的不是自己的生死,是恐惧再也见不到方佳,后悔没在车站送别时说一句我爱你。白天那一声方佳我爱你!一生一世,就是象是为那一夜汹涌的感情而渲泄。如果自己死在那里,方佳现在会怎么样?她还会不会因为想起自己而哭?也许自己真死在那里,没说一声我爱你对她反倒是件好事,她惦念自己的时间会短一些。我愿意她早一点结束对自己的惦念吗?他纠结着为自己的假设而心情沉重起来,不由回头望向船舱。昏暗的灯光下方佳唇角间一抹悠然的微笑,依着舱门静静地注视着他。

陆帆道你醒了。方佳走过来说被你的脚步声吵醒。其实陆帆下床的声动就让她醒了,她故意装睡,看他会有什么举动。她几乎可以感觉他呼吸的气息,知道他在凝视着她。他凝视了她那么久,她心想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啊,心里甜甜的,又有点害羞。陆帆出舱后,她便蹑手蹑脚起来跟了出来,依着船舱静静地望着他。

两人说了会儿话,方佳穿着短袖连衣裙,裸露在外的臂膀微感江风的凉意。她手摩擦着的臂膀说有点冷。陆帆从后面抱住她,方佳的手臂光滑而清凉。方佳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她的脸离他如此之近,陆帆抵挡不住诱惑,轻轻在她脸上一吻。方佳俏皮地撅起嘴说流氓。

陆帆幸福而感伤地叹口气,把她拥得更紧说:早知道当流氓这么快乐我早就当流氓了。

方佳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他说:你没当过流氓?

陆帆明白她的意思,摇头道:想都没想过。

方佳意味深长道:遗憾了吧?

陆帆矢口否认。方佳不再说什么,转去只是望着眼前黢黑的山峦,享受着肌肤之亲和爱人怀抱里的温暖。

方佳是个理智的人。陆帆和杨晓好过一段时间,如果陆帆没有当过所谓的流氓固然更好,当过也不重要,毕竟那已成为过去,重要的是现在和未来陆帆爱的是自己。好久,陆帆低低叫了声方佳。方佳轻轻地嗯了声。陆帆道也许你不会相信,我从来没这样抱过杨晓。方佳甜蜜道我相信,双手放在陆帆的手背安慰似地轻抚。陆帆大胆地亲吻着方佳的颈项,方佳觉得痒痒,缩起颈子躲闪着笑道好痒。

陆帆扳过方佳的身体,在她娇嫩的唇上蜻蜓点水似的一吻。方佳佯嗔地看着他。陆帆以为她真的着恼,立即畏缩了说对不起。方佳噗笑了说傻瓜,胆小鬼!搂着他的颈项也同样吻了他一下。陆帆孩子般又疯狂又胆小,越发引出自信要强的她的呵护心来。

第三天早上陆帆和方佳到船上餐厅用餐。用餐的人多,一张四人方桌挤坐了六七人。陆帆旁边坐着一个三十岁左右身体粗壮的重庆崽儿。重庆崽儿嫌挤,对陆帆吼道挤啥子挤。陆帆没有多想,往方佳边上靠了靠。那人得寸进尺,故意把手臂放在桌上摊开,占了小半个桌面嘴上骂骂咧咧。方佳经过大学三年各地语言环境的熏陶,听懂了大半。她开始隐忍不发,只听那人越骂越脏,不禁拍案而起怒气勃发,竖眉斥道:你嘴巴干净点!这是公共餐厅不是你的家,嫌挤就别在这吃饭!你不要以为你长得五大三粗就可以随便欺负人,以为我们怕了你。我们在北京坦克装甲车什么没见过?还在一条小船上怕了你?你有胆量就动手试试!

四周的人都看了过来。重庆崽儿目瞪口呆地看着方佳。陆帆也愣住了。周围的人劝道算了算了,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又问方佳是不是大学生。方佳说是。借着六四后社会上对大学生的尊敬之风,众人纷纷指责重庆崽儿霸道。重庆崽儿嘴里含糊地嘟嚷了两句,悻悻地收回手臂。饭后回到船舱,方佳依然余怒未消。陆帆劝她算了别再生气。方佳蹙眉道:我就奇怪,他这么欺负人。你怎么就忍得住?

陆帆难堪道:你没看他胳膊比我的大腿还粗。你是女的,气势又盛,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动手。我要象你那样,早打起来了。你觉得我真跟他打起来后果如何?他摆出一副孱弱的模样。方佳看他一眼,捏了捏他的耳朵,抿嘴笑了说胆小的川耗子。陆帆见她气消了松了口气,自嘲道:所以一定要找个泼辣的湘妹子。今后这辈子都得靠你保护。

其实方佳挺身怒斥时陆帆已经做好准备,如果那重庆崽儿胆敢摆出碰方佳一个手指头的架势,他就会先发制人,毫不留情地直接攻击他的要害部位。他有七成的把握出奇制胜。但他的准备落空了,众目睽睽下只见方佳一个女生挺身而出,而他一个大男人缩在一旁眼睁睁看着。陆帆从心底里鄙视自己。他甚至懊恼那个混蛋怎么不动手,不给自己一个机会显示自己绝非是躲在方佳后面的胆小鬼。好在方佳没有因此而看不起他,否则他真会豁出去找那个家伙拼个你死我活。即便如此,心里仍然留下一些的阴影。他也疑惑当初自己为什么没什么反应。是不以为然,还是因为方佳在旁不愿殃及?或者因为爱情使自己变得宽容?他想不透,一个上午都心不在焉情绪不佳,直到方佳不许他再想这事才恢复了些笑容。

五弟五哥 发表评论于
男人可以忍让,女人可以嚣张,呵呵。
xsang 发表评论于
Christmas's coming. Are you busy not to have time to....
舒雅 发表评论于
怎末没有更新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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