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别把我和神棍混为一谈——一个真正的术士为你讲述四十几年来的经历(47)

第十四章 前因后果(3

两天后,郭二几个人果然开始动手了,他们不是什么技术流派,关于盗墓,只有郭二多多少少懂一些,他们的做法很粗暴,大概定一个位置,去挖一个洞,然后就直接爆破。 

这种做法其实就专业手法来说,是十分危险的,可是郭二他们哪里懂这个? 

那天估计是郭二人品好,也估计是有点别的原因,总之那古墓真的被他们给捣鼓出来一个洞,他们成功的进去了。 

说是进去,但是一进去,他们却被彻底吓住了,因为他们出现的位置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郭二打着手电,有点发懵,他念叨了一句:“这是个啥啊?这墓室不就是2个耳室,一个主穴吗?咋整了一个走廊出来了?” 

这就是他们被吓住的原因! 

他们没见过啥大墓,包括郭二出去跟人跑了2次,看见的也不过是‘房间’多点儿,哪有一出来就站在一条长长的走廊里的说法啊? 

“二哥,这墓我看有些名堂,不然我们走吧?”最后一个下来的蒋药猫儿,一进这里,就被吓住了,他比郭二几个人细心,手电一照,就发现这个走廊太邪性儿,主要是雕的东西太邪性儿。 

全部是些青面獠牙的小矮个子,这都不说了,间插着还雕着一副似笑非笑的脸,看了就让人心里发毛。 

说起来,其实尸体他们是不怕的,干这行,骷髅架子都见了几副了,也就那么回事儿,可是这里,仅是一条常常的墓道,就让他们心里发毛了。 

面对蒋药猫儿的意见,憨牛不说话,他在队伍里就是一个不说话,只跟着大部队走的人,郭二吐了口唾沫,想说些壮胆儿的话,终究没说出来,他心里比谁都明白,其实他们几个人就是‘乡下把式’,跟真正盗墓专业户比不了。 

只有老杜,他点了支烟说到:“几个大活人,难道还怕不会动的死人?墓地里就怕个毒气儿,机关啥的,我们下来之前,放了会儿气,你看烟都能点上,说明没啥!至于机关,那么久了,有个屁的用,怕啥?” 

郭二望了老杜一眼,心说,明明是老子教你的,你倒好,反过来,用来教训我了。 

但就算这样想,郭二还是没有反驳老杜啥,他知道老杜,家里有个傻儿子,他为着自己的傻儿子打算,一心想多弄点儿钱给傻儿子。 

至于他自己,咋也放不下那个一夜暴富的梦! 

“老杜说的是,来都来了,哪有退下去的理?墙上这些鬼画符,咱们不去看,走吧。”郭二也是个果断的人,短时间的害怕情绪调整过来以后,他一咬牙,做了决定。 

他是这个小团队的头头,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别人也不好说啥,只是就在几人整理了下东西,整准备出发的时候,蒋药猫儿喊了一句:“等等,还是把这个分给大家都带上我比较放心。” 

蒋药猫儿分给几个人的,是黑狗血,他认为这个东西最是辟邪。 

郭二也没反对,一人一小包黑狗血揣着了,然后几个人就打着手电走在这长长的走廊。 

墓道里面安静,几个人也没有说话的兴致,就只剩这脚步声在墓道里回荡,显得很是压抑,几个人都努力的不去看那墙上的浮雕,只是有时难免眼角的余光扫过,心里就会纠结一下。 

走了大概67分钟,蒋药猫儿停下来了,他不肯走了,他是这样说的:“二娃儿,不是我多想,是这条墓道真的邪性儿,走在这里,就跟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一样,你知道我是做阴阳的,我对这个感觉特别敏感,二娃儿,我不走了,我不想为了这点钱丢了命。” 

其实这种感觉郭二也有,只是他是头头,胆子也大,横着一口气儿,他努力的去忽略这种感觉,可蒋药猫儿那么一说,他心下犹豫了。 

望了一眼憨牛,憨牛就说了一句话:“我也感觉有人盯着。” 

“老杜,你呢?”郭二问了一句。 

老杜不说话,咬了一下牙,忽然就朝蒋药猫儿冲了过去,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拳头:“你TM搅屎棍是不是?老子千辛万苦干了一年,没找几个钱,好不容易遇见一只肥羊,你就一直在那儿披披(罗里啰嗦),你就是存心和老子过不去,你看不起老子有个傻儿子是不是?” 

蒋药猫儿原本就是个脾气软弱的人,面对老杜忽然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顿打,哪里敢还手,只得抱着脑袋缩一边儿,嘴里不忘鬼哭狼嚎般的叫着。 

郭二心里一阵儿烦躁,也说不上为啥,反正自从进了这个墓道,一种说不出的负面情绪一直影响着他,他吼了一句:“憨牛,把老杜拉着,蒋药猫儿,你也别嚎了,在这里嚎着不吓人吗?” 

憨牛最听的就是郭二的话,当下就去拉老杜,老杜也不知道为啥,脾气今天晚上那么爆,憨牛去拉他,他竟然不买账,几人挣扎间,贴着墙壁,却无意中发现其中一面墙动了。 

郭二的手电光正好打在那里,当然看见了这个变化,他大喊了一句:“你们TM别闹了,有门道,有门道了!” 

郭二说有门道,一般都是在摸到东西的时候,忽然在这个时候喊到有门道,大家都愣住了,几个人停止动作,傻愣愣的看着郭二。 

郭二也不解释,拨开几个人,直接去摸那堵墙,发现那堵墙陷进去了两寸,这是一道石门! 

“来帮忙!”郭二喊了一句,另外三个人也顾不得闹了,立刻手忙脚乱的来帮忙,郭二毕竟不是专业盗墓的,就是一个半调子到不能再半调子的人,说起来基本算外行了。 

他哪里明白,真正的好东西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走廊的暗门后面,那里如果不是机关,那么就是普通的陪葬室,或者是岔道儿,反正啥都有可能,就是不可能有好东西。 

石门其实是沉重的,但是由于这道石门不大,几个乡下汉子比城里人有力气多了,还真就把他推开了。

这个暗门只有半人高,按照老规矩,郭二率先钻了进去,一进去,他就倒吸了一口凉气儿,他喊到:“快进来,我们绝对发财了。” 

他喊了这一嗓子,其他几个人激动了,纷纷钻了进来,一看全部都愣住了。 

这是一间小房间儿,就10个平方左右的样子,贴墙的一溜儿摆着一排排小罐子,手电光一打,就把这个房间看透了。 

房间不奇怪,按说罐子也不奇怪,但郭二为啥说发财了呢?原因就是因为地上的罐子。 

这些罐子的样子,有点奇怪,是呈鸡蛋型儿的,下面是个碗型,上面盖个盖子上,盖子上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小孔,像熏香炉似的。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这些罐子都反射着迷人的金属光泽,仔细一看,上面还雕着些奇奇怪怪的字,原本字是红色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代久了,已经有些褪色。 

郭二不懂历史,压根不知道,历史上就没出现过这样的金属器型,盗墓的一般都明白如果事出反常,就必有妖异,绝对不会去动那些奇怪的东西的。 

可是郭二不懂历史,却认得金子,从那迷人的反光来看,他认为这里摆了一屋子的金罐子! 

金罐子啊,就算不是古董,不也发财了? 

房间里面安静,就只剩几个人吞口水的声音,他们完全没注意这间小房间里的诡异浮雕,更没有注意他们的头顶上,当然还有一个诡异的地方就是那些罐子上都有一个大些的凸出的孔,那些孔连着墙上的管子。 

那些管子貌似也是金属物,也反射着迷人的光泽,郭二他们哪里知道那是做啥的? 


第十五章
 前因后果(4 

几个人早就疯狂了,老杜语调颤抖的问到:“其它地方不用去,以后再去,光这些个罐子拿出去卖,都发了,郭二,二娃,你说墙上那些管子我们用不用也给撬走啊?” 

郭二正在打开几个帆布包,准备招呼大家装罐子,听着老杜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儿,说到:“这管子要是金的,也值钱的很,我先看看有多长,不难弄的话,我们就给撬走。” 

说话间,郭二就把手电光打在了墙上,可是一看到墙上的浮雕,郭二的脸色就变了,这都TM些啥啊? 

墙上刻了一大堆缠绕在一起的虫子,生怕不够生动似的,还抹上了白色儿,一看就跟真的虫子一样,然后这些虫子貌似在互相吞噬,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到最后就只剩了一条虫子。 

郭二有些想吐,这些虫子就跟蛔虫似的,样子还特别狰狞,看起来又恶心又凶,强行忍了忍,郭二把手电光打在那金属罐子上,却不想那金属管子是那么的长,一直绵延到墙顶。 

其他人也都在观察,这几乎是五个罐子就共用一根金属管子,这金属管子的数量不少了,要都是黄金的,恐怕光是这些管子都值大钱了。 

“狗日的,倒地有多长啊。”郭二看到这管子已经到了墙顶了,都还在绵延,他打着手电光,终于注意到顶墙,他发现这些管子原来都朝着顶墙,看不到头! 

为啥?只因为那些管子全部伸进了顶墙的一个大罐子里面! 

“郭二,看见没?顶上还有个大罐子,那么大,得值多少钱啊?”老杜激动的声音都变调了。 

这也怪不得他,地上的罐子就只有一个拳头那么大,而头顶上的罐子竟然有人脑袋那么大! 

“我看见了,再想咋弄下来。”郭二的确看见了,他总觉得这墓室的东西有些古怪,跟他看过的那些陪葬品不一样,但是在金子的诱惑下,他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沉默了一会儿,郭二开口说到:“憨牛站最下面,然后我骑你脖子上,然后再把蒋药猫儿弄上来,蒋药猫儿你去抱那个罐子,我看了一下,它就是那些管子支撑在上面的,稍微动一下就能拿下来。” 

郭二的观察确实仔细,这个罐子虽然高悬于墙上,但事实上,都是那些绵延而上的管子从下面支撑的,金子的硬度又不高,只要稍微扭动一下,摆脱了一根管子,这个大罐子就能拿下来。 

说干就干,这几个开始在这件有些诡异的小房间里玩起叠罗汉,好在这房间不算高,蒋药猫儿上去,不用站起来,就是坐在郭二脖子上,都能够到那个罐子。 

“老牛,撑得住不?”郭二夹在中间,有些难受,可他真担心憨牛撑不住。 

“还行。”憨牛话不多,不过他说还行,就意味着没有问题。 

“蒋药猫儿,你倒是快点啊?” 

“别催,马上...”蒋药猫儿也在上面努力着。 

大概过了5分钟,蒋药猫儿终于成功了扭曲了一截管子,把它扯出了罐子。 

“行了,行了!”蒋药猫儿高兴的大喊,只要扯出了一根管子,其它的事情也就好办了。 

“我知道成了,你TM也别把口水滴我衣服上啊。”郭二也高兴,笑骂到。 

“谁滴了口水?”蒋药猫儿的语气有些莫名其妙,他是高兴,也喜欢金子,可又不是对着脱了衣服的大姑娘,他没事儿干嘛流口水? 

不过,蒋药猫儿这句回答,让老杜涨了心眼,他打着手电一看,原来是蒋药猫儿手里拿着的那根管子在滴水! 

随着老杜的灯光,大家的目光都望向了那根管子,特别是郭二,一看之下,差点摔下来,那管子里哪儿滴的是水啊?血红血红的分明是血! 

有啥血,经历了那多的岁月,还不干的?郭二的脑子麻麻的,一下子想到了很多的可能,他颤抖着手,去摸了一下滴在身上的血,然后用两个指头搓了一下,再闻了一下,一股怪异的,刺鼻的味道传来,这不血腥味儿,说不清楚是啥。 

几个人都分外的沉默,包括胆子最大,闹得最凶的老杜,郭二使劲定了定神,说到:“蒋药猫儿,继续弄,我闻了一下,这不是血,把东西弄下来我们就走。” 

蒋药猫儿答应了一声,此时他也是骑虎难下,能有啥办法?如果说没看见这些金子,他还能一咬牙离开,看见了,哪儿还舍得? 

几个人沉默着,房间里只剩下蒋药猫儿抱罐子,弄管子的声音。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蒋药猫儿,郭二,憨牛身上都弄了不少那种红色液体后,蒋药猫儿终于把罐子给弄了下来。 

罐子摆在中间,几个人面色复杂的盯着那个罐子,它雕刻是如此精美,虽然没人知道雕了些啥,它的金属光芒也是如此如此的诱人。 

这个罐子是盖着的,几个人也不想去打开,没那个心情,因为头上的管子还时不时的会滴下一点儿红色的液体,‘啪嗒,啪嗒’的声音,让人听了不舒服。 

“装东西,我们走人。”郭二吩咐了一句,几个人就开始四散开要装东西。 

可这在这时,那个大罐子里发出了一声怪异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是鸡叫,又似乎是虫叫,总之听起来非常的不舒服,让人毛骨悚然。 

“啥东西?”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蒋药猫儿,他的身子一下缩成了一团。 

老杜一闭眼睛,当没听见,往帆布包里塞了一个罐子,才说到:“管它啥东西,把东西带出去再说。” 

“不行啊,万一我们带上去不好的东西咋办?那可是要死全家的。”蒋药猫儿声音都变调了。 

好像是为了配合蒋药猫儿似的,在很远很远的深处,又似乎是在地底下,传来了一声笑声,是女人的笑声,那声音很空洞,跟没感情似的,回荡在这墓室,让几个汉子都差点没吓死。 

郭二吐了口唾沫,他一紧张就这样,可好歹他还有急智,他说到:“老杜,蒋药猫儿是对的,我们不能带莫名其妙的东西回去,刚才...刚才那声音..”说到这里,郭二也有些害怕,他稳了好久,才说到:“刚才那声音离我们挺远,还不用怕,只是这个罐子,你们说咋整?” 

人的贪欲有时是不可理解的,郭二一问,大家就沉默了,他们舍不得不带,因为不要看只大那么一些,古董这东西,有时候可不是用大多少,重多少来衡量的,大一些意味着更多的,加倍的钱。 

沉默了半天,老杜再次咬了一下牙,说到:“我们4个大男人怕个屁,这么小个罐子能有啥?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只要不是鬼,老子一脚踩死它。” 

“万一是鬼呢?”蒋药猫儿说这话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 

“屁,你一个药猫儿还不晓得啊?是鬼的话,我们现在还有命在?”老杜恶狠狠的说到。 

“我一个药猫儿,就是晓得点儿忌讳和辟邪的方法,我哪儿晓得其它的。”蒋药猫儿小声的念叨了一句,至少老杜这话他听进去了,没那么怕了。 

“开来看。”憨牛也难得说了句话。 

“就这么办吧。”郭二也发言了,说话间,他和另外几个人把铲子抓在了手里,开罐子的工作就交给了憨牛。 

憨牛是个贼大胆儿,也不推辞,往手心里吐了两口口水,搓热了手心,把他那蒲扇似的大手就贴在了罐子上。 

刚一放上去,那罐子竟然动了两下,那怪异的叫声再次响起。 


第十六章
 后来呢? 

这一次,那声音响起不再是一下就完了,而是连续不停的叫着,几个人脸色都不好看,相对来说,只有憨牛稍微镇定些,他在自己包里摸了摸,戴上了一副牛皮手套。 

这是憨牛的标准‘装备’,因为棺材里的东西基本都是憨牛去摸的,可年月久了的棺材里啥东西没有?老鼠,蜘蛛,蜈蚣......更可怕的万一棺材里躺着个僵尸,给人一口呢? 

所以这软牛皮的手套挺好用的。 

戴上手套以后,憨牛的胆气儿仿佛也壮了一些,他冲众人使了眼色,众人也冲他点点头,憨牛就喊了句:“开了。”然后就毫不犹豫的去使劲开那个罐子盖儿了。 

那罐子盖说真的,很紧,憨牛使了老大的劲儿,脖子都憋红了,才听见‘哐当’一声。 

罐子打开了,因为用力过猛,那实心的半截滚到了一遍,憨牛手里就拿着一个满是空洞的盖儿。 

“也没啥嘛。”郭二心说,可下一刻,他就看见一个白影从那罐子里爬了出来。 

由于看得不真切,郭二把手电光打了过去,下一刻,他看见了虫子。 

“是条虫子!”郭二吼了一句,大家随着他的手电光看过去,不就是一条虫子吗? 

跟墙上浮雕的一模一样,那种肥嘟嘟,软绵绵,跟蛔虫一样,可是比蛔虫狰狞百倍的虫子。 

但就算它长成怪兽,这几个汉子也不会紧张了,虫子,乡下人见得还不多? 

这时,虫子已经完全爬出了罐子,又是一声怪异的叫声,大家却也不怕了,一条虫子叫上天去了,还不是一条虫子? 

“憨牛,拍死它吧。”郭二松了口气儿,轻松愉快的说了一句,摸了一下兜,郭二甚至准备点支烟。 

憨牛应了一句,提起他的铲子就走了过去,准备一铲子拍死那虫子。 

也就在这个时候,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虫子跟蛇一样的立起了半截儿身子,连续不断的朝着憨牛嘶鸣。 

这叫声真真的让人烦躁,那副立起身子的模样,更加的狰狞。 

郭二看得心里一阵儿乱烦,吼到:“憨牛,拍死它。” 

可憨牛跟没听见似的,动也不动,那神情恍惚的紧,郭二看得憋火,直接自己提着铲子就上了,也就在这时,那虫子的头忽然就朝向了郭二,对着郭二嘶鸣了起来。 

这下郭二终于体会到了憨牛的感觉,他觉得那虫子对他一叫,他就全身动不了,感觉自己的思维都要停顿了,脑子一片空白。 

许是虫子朝着郭二叫,憨牛的压力减轻了许多,他大吼了一句:“这虫子有古怪,一叫就让人恍惚。”

这时,蒋药猫儿憋不住了,他胆子不大,一把抓出黑狗血就朝着虫子扔了过去,他懂得不多,他就知道这虫子邪性儿,黑狗血别的没用,但就是辟邪。 

‘啪’的一声,袋子里装的黑狗血一下就洒了出来,在扔的时候,蒋药猫儿就把袋子捏了个口子,加上冲击力,这袋子也就裂开了。 

那黑狗血洒了那虫子一身,虫子不叫了,一下子软了下去。 

郭二朝蒋药猫儿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其实他早前有些后悔带着蒋药猫儿,因为他胆子小,而且他那些名堂,在下了‘地’以后也没派上啥用场,这蒋药猫儿看来是没啥斤两的人,所以,郭二后悔了。 

可今天,蒋药猫儿发挥了他的作用,看来,当时自己的考虑是对的,地下的事情太邪性儿,带着个‘懂行’的人,总是好的。 

就这样感激的望了蒋药猫儿一眼,郭二不再犹豫,‘啪’的一铲子就朝那条怪虫子拍去,这一铲子郭二使足了劲儿,心想拿开铲子的时候,这虫子怕是要被拍成烂泥了吧? 

可他拿开铲子的时候,却发现,那虫子没有按照他预想的被拍成一滩烂泥,只是被拍扁了而已。 

就扁扁的跟一张纸似的。

郭二看了一阵儿,也没多想,管它烂还是扁,反正死了就得了,他想快点收拾了东西,离开这个鬼地方,因为这时儿他想起两件事儿。 

第一,是他们在这墓道里走了67分钟,还没见头儿,这墓有多大?越大的墓越邪性儿,这个是一专门盗墓的,教他的说法。 

第二,他想起那个诡异的笑声,他们耽误了恁久,他怕正主儿上来了。 

可就在这时,憨牛喊了一句:“二哥,虫子没死。”

憨牛是个没啥情绪的人,更不会大惊小怪,从进来这间屋子后,他吼了两次了,可见事情多么的邪乎。
 

郭二一听,脸一阵儿抽搐,他说不上啥感觉,只是有些木然的回过头,他看见了,那扁虫子果然在扭动,身子竟然还在恢复。 

“憨牛,用铲子剁它。”郭二咬牙切齿的说到。

 这种小铲子的边缘非常锋利,可以当菜刀用了,憨牛也啰嗦,直接就下铲子去剁了,老杜也上来帮忙,而蒋药猫儿更是把分给几个人的黑狗血都拿来,洒在了那虫子身上。 

每个人的情绪都极度的愤怒,那是因为被极度诡异的事情逼到了极度的愤怒,愤怒到有些癫狂。

 可是过了一小会儿,只是小小的一会儿,他们就颓废了下来,憨牛第一个扔了铲子,坐了下来。

因为那虫子竟然跟牛皮似的,剁都剁不烂。

郭二有些麻木了,说了句:“别管它了,东西拿了,咱们走。” 

说完,他第一个站起来,可是他刚站起来,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虫子周围尽是些黑狗血,身上也满是黑狗血,白虫子都给染色儿成红虫子了。 

可这一刻,这虫子身上的红色开始急剧的消退,周围的黑狗血也开始急剧的减少。 

“我X它妈,狗日的,X它仙人板板哦,它在吸血。”老杜语无伦次的骂开了,这是极度害怕的表现。

郭二红着个眼睛,看着这一切,看着那血减少,看着那虫子慢慢的膨胀起来,又变回圆的,看着它甚至变长变大,郭二终于咬牙切齿的说了句:“走,啥都别拿,太邪!” 

说着几个人慌忙的收起包,转身就跑,但郭二看见了,老杜拿了那个装了一个罐子的帆布包。 

郭二想吼老杜一句,可是想起他那傻儿子,终究张了张嘴,啥也没说。 

几个人慌乱的跑出那个房间,跑在最后的憨牛往身后照了照,很是愤怒的说了一句:“快点儿,它追来了。” 

郭二一听,胸口吓的一紧,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那虫子果真追来了。 

TM窝囊,几个大男人,竟然被一条半米不到的虫子追的狂奔,可是又有啥办法? 

那虫子的速度太快,郭二他们跑了一分钟不到,就发现那虫子从墙顶上窜了过去,直接窜到了他们面前,立起半个身子,挡住了他们的路。 

跑在最前面的郭二也顾不得什么,人都逼到这个地步了,是泥人儿都还有三分土性儿,他想也不想,举起铲子就想朝着虫子拍去。 

可这时,身体却不由他控制,他先是听见那嘶鸣,然后一阵儿强烈的眩晕传来,郭二昏倒在了地上。 

于此同时,他发现,其他几个人也是东倒西歪的昏了下去。 

“这下完了,得死在这里了。”这是郭二昏迷前的最后一个想法。 

“那后来呢?”酥肉听的目瞪口呆,半天才反应过来,问了一句后来呢?他沉浸在了这个故事里,显然他忘了,郭二还好好的躺在这里,说明他们脱险了。 

面对酥肉的这个问题,郭二的脸色有些怪异,他闷声说了一句:“后来?后来我也不知道。” 


第十七章
 罐子 

“你咋能不知道呢?”酥肉非常的奇怪。  

“因为我们不是都昏过去了吗?后来醒了,发现时间也不过过了10来分钟,那虫子也不见了,可谁还愿意呆在那鬼地方啊?我们都跑了。所以,昏迷之后,到底发生了啥,我是不知道的。”说话间,郭二又问酥肉要了一支烟,狠狠的吸了一大口,表情有些痛苦。  

“我想你现在知道了,就在你们昏迷的时候,虫子钻进了你的肚子,至于为啥钻进你肚子,多半原因是因为你跑前面,离那虫子最近。”这时,我基本已经知道了后面发生了啥,我不可能会忘记那虫子从郭二肚子里钻出来的一幕。  

想到这里,我也暗自庆幸,幸好舌尖血,虎爪对那虫子有用,否则真不知道咋办了。 

“我只是庆幸我当时昏过去了。”郭二捏着烟,又狠狠的吸了一口。  

姜老头儿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在听完我的诉说以后。  

他一拍桌子大骂到:“这群***,把虫卵给带上了,和我一起去找那个啥老杜。”  

我不明白姜老头儿为啥发那么大的火,原本是想问那神秘小房间的前因后果的,也都把话咽进了肚子。

这时,慧觉老和尚刚好进屋,他开口对姜老头儿说到:“你猜想的果然没错,乡场上有人出现了初步的症状,估计这个乡场......  

“麻烦对吧?有人把培植虫卵的蛊盅带了上来,你觉得还能幸免吗?能表现出症状的,还好说,那种潜伏起来的就头疼了,万一出了一个成熟的!这十里八村的,哎,咋能这样!”姜老头儿有些说不下去了,愣了一会儿,他忽然站起来就出去了。  

我连忙跟上,我知道事情麻烦了,我想看看师父要咋办。  

“老杜,我知道你有困难,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现在是在保你吗?”正在气急败坏说话的人是乡长,说起来他和这个老杜是多年的战友,他确实是在保老杜。  

姜老头儿在一旁喝茶,脸色很平静,但我知道他是在压抑怒火,现在已经是深夜时分,姜老头儿在听完我汇报后,晚饭都顾不得吃就出门去镇上了,也不知道他用的啥法子,反正他回来以后,直接去了乡政府,而政府办公室里的几位高官都在等他,其中也包括乡长。  

这个时候毕竟我已经快15岁了,我常常对我这个师父的身份很怀疑,他只告诉过,他是给国家做事的,但是能量咋会那么大?

镇子上的小院落我们还是去的,可自从他给我说了他的身份后,他做事的时候就比较避讳我了,我也不知道为啥。  

乡长说的确实是实话,他是在保老杜,在得知这件事情后,乡场当时就给姜老头儿求情说,老杜不容易,三个儿女,一个女儿早年夭折,一个女儿嫁的很远,剩下一个儿子,当年发高烧,用药错误,结果烧成了傻子。  

他还说老杜一定是想给傻儿子日后弄个保障,所以才去干这种冒险的事儿,希望姜老头儿不要把这件事情交给司法机关处理,老杜一出事儿,他们家就完了。  

姜老头儿不置可否,只是说等他把东西拿出来再说。  

所以,我知道我这师父是真发火了,他其实做事颇有江湖气,有些不受管束,只凭个人喜好的意思,要平常情况,他一定会说好说,好说,可这次,竟然只是这样回答了一句。  

到了老杜家,我师父一直没有说话,我也不好说话,一直在劝说老杜的是那个乡长,可那老杜咬死不承认有这回事儿,那乡长气极了,才说出了这话。  

‘砰’,姜老头儿把茶杯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我心说,糟糕,师父发火了,那乡长转头看了一眼姜老头儿,连忙说到:“姜老,你,你别......  

姜老头儿一摆手说到:“要是真的是个金罐子倒也罢了,你知道那是啥吗?那根本就不是金子,是一种加了特殊药物的陶土做成了的东西,外面加了一层特殊的铜皮,涂了一种药水,才显得像金子。你知道里面装的是啥?你关心儿子,你还想你儿子活命的话,就把罐子拿出来。” 

老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但最终他还是摇头说到:“啥罐子啊,我不知道,我一个干部,郭二是个混混,我能和他扯在一起?你们信他,也不信我?” 

姜老头儿冷冷的‘哼’一声,说到:“郭二变成了啥样子,我想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想你说实话,方法就多了,可我懒得管你了,你想你儿子,你全家都变成郭二那样子,你就这样吧。没见过私心那么重的人!叫什么**来抓你,你自己就等着后果吧。” 

说完,姜老头儿拂袖而去,丝毫没有留恋的意思,我也连忙跟了上去,留一个乡长在那儿,听尴尬的,而且我发现那乡长也有些害怕。 

就在要跨出门槛的瞬间,那老杜忽然有些犹豫的叫住了我们:“姜..姜师父... 

姜老头儿冷冷的转身,说到:“要不就把罐子拿出来,要不就别废话。” 

老杜咬了咬牙,说到:“我是想留这个罐子,找个机会卖了,给我儿子留个下半辈子的保证,我怕我们去了,就没人肯管他这个傻子了,可现在我儿子也有些不正常了,我自己感觉也有问题了,我原本想把罐子急着脱手,然后去大医院检查,去治,但想起郭二的事儿,也想着那墓里的事情邪性儿,我拿出来罢。”  

姜老头儿也不废话,又拉着我回到了屋里,我看见那乡长明显松了口气儿。 

老杜就把罐子藏在自家床下刨的一个暗坑里,他答应了拿出来,也就不再啰嗦,三下两下就把暗坑上的砖头给刨了起来,然后摸出了那个用几层塑料布扎的结结实实的罐子。

姜老头儿接过罐子,扯过外面包的塑料布一看,脸色就变了,他把罐子放在了桌子上,说到:“自己看吧,该跑的都跑出来了,这下好了。” 

老杜心里忐忑,虽然最近这几天他和傻儿子都有些不对劲儿,但他也刻意没往那方面想,主要的依靠就是他自认为把罐子封的严实,上面还盖了砖。 

听姜老头儿这样说,他忍不住拉过那些塑料布一看,果然,上面竟然有一些小孔,他立刻就想到了那可怕的虫子,难道这些罐子里也有? 

姜老头儿也懒得和他解释太多,直接扯开了塑料布,仔细看了看罐子,脸色又变了变,他说了句:“完了,封蜡全部化了,这罐子估计空了。”  

在场的人没懂他什么意思,但姜老头儿下一刻就证明了他的话,他用力拧开了罐子,那里面果然空空如也,但令人恶心的是,在罐子周围的壁上,全是一种黑色的卵壳,看起来就跟蜂巢似的。 

乡长看到这副情形,打了一个哆嗦,那时对这事儿没啥说法,可现在的人都知道这乡长恐怕是有密集恐惧症。 

老杜面如死灰,他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喃喃的说到:“我这TM都带了些啥上来?都带了些啥上来啊?” 

姜老头儿神色有些严肃,他伸手去捻了2片儿卵壳上来,搓了搓,神色稍微轻松了一点儿: 

“还好,还有些湿度,这些虫子跑出去的时间不会超过5天。” 

说完,他当着老杜的面把那个罐子狠狠一摔,结果让老杜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那罐子除了外面的一层皮儿,里面果然碎成了几大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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