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明的人类 - 我读《盲目》Blindness

失明的人类

-         我读《盲目》Blindness

《盲目》Blindness是葡萄牙作者若泽·萨拉马戈 José Saramago1995年出版的小说。小说为他赢得了199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2008年上映。

整个小说是一个虚拟的故事。构思比较奇特。并不是基于一个社会现实中实际有的故事。而目盲则是一种隐喻,像是在形容人类道德精神的失落。

小说是在一个不知名字的,看上去现代化的城市里发生的。既不知道国度,也没有故事发生的年代。作者甚至没有给小说的主人公们赋以名字。每个人似乎只是一个代号,或者说是一种思想和行为的代号。

小说没有旁白,没有评论,更没有给出说明和结论。甚至就连人物对话都没有引号和冒号。使读者难以一下子读出说话人的身份角色。自然也就看不出作家的观点和好恶。也许作者就是想表达这样一个意思:名字,和谁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每一个人在他/她的位置上,成为、进入角色以后,就会说那些话和做那些事情。因为那是生存的需要。

无缘无故突然患了失明症的盲人们被络络续续送到一个废弃的精神病院被隔离起来。重兵把守,只能进不让出。被隔离起来的这些人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个几乎与世隔绝的小社会。那个地方有些像监狱,可是又比监狱更可怕。盲人在里面,没有期限、没有希望、没有前途,似乎就像是在等待死亡的到来一样。人的存在意义降低到了最基本的生存需要。哪怕就是吃喝拉撒都不可能维持正常秩序。而死亡却变成了一种逃脱。即便在这样的条件下,居然有的盲人还是有非常强烈的权利欲望和控制欲望。他们以控制并不充分的食品资源来控制那些比他们弱的盲人,尤其是女性盲人。更有甚者是利用食品和饥饿来强迫女盲人沦为他们的泄欲(并不是以生育为目的的性行为)工具。

如果把那个小社会放大的话,我们就能看出,它只是整个人类社会的一个缩影。其实人类的前途是很黯淡无望的。人类的自我调整和控制能力太差。人类是注定(doomed)会自我毁灭的。

作品描写了人性中的一些很基本的要素(QualityTraits)。一切无所谓对,无所谓错。自然而然,自生自灭。也许这就是自然主义文学的表现方法?

然而,在举世皆“黯”的盲人群中,我独“明”的妻子是否就是作者自己的化身?可是那真正的无奈是,“盲”与“不盲”、“见”与“不见”,在那种情势下并没有丝毫区别。独“明”的妻子也在做与其他真正的盲人所作的一切,毫无二致!这就是作者的痛苦也是小说的悖论之所在。

人类所面临的所有重大问题,几乎都是人类自己一手制造的问题。在人类的个人意识,个人意志泛滥成灾的当代社会,人欲横流,强大的政权机器总是牢牢地操纵在经济利益集团的手里,最大限度地为这些利益集团谋取最大效应的利益,而同时牺牲了其他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以至于把人性的最丑恶的一面演绎到了极致。在许多方面,诸如:大量物种在地球上绝种问题、人口急剧增长问题、环境污染问题、能源问题、战争问题、饥饿问题、教育问题、种族歧视问题、性别歧视和性别不平等问题、恐怖活动问题、财富和社会资源分配不平等问题、人类健康状况和医疗制度问题、等等等等,又有哪一样不是人类自己制造的呢?虽然在不同的社会政治制度下,还是有个别非常有智慧和善良的人们提出对其中一个或数个问题的独到见解和解决或缓解的办法建议,然而,只有当权者才有制定和改变政策的权力。而人类的共同智慧(collective intelligence) 是无法救助整个人类自我毁灭的进程和前途。因为人类的共同智慧,在现在阶段,只是也只有通过各国上层当权者来体现和起作用。

从自然界生物进化角度来看,人类之所以有现在,是因为人类是社会(organizationcollective)(互相依赖)的动物和社会的产物。也就是说没有上万年和几十万年的互相帮助的集体智慧,也就没有人类。但是人类正处在大规模地从这样的依赖与合作异化的过程当中。一旦这样的异化突破了量变到质变的临界点,那么人类也就走到了一个回天无力的不归路。因此人类是不可能自救而注定要自我灭亡的(doomed to fail,别无他路(no solutionno cure)。

 

值得一提的是,小说在语言运用上,用了许多医学专用术语,随手拈来,读上去,觉得作者的医学知识很丰富。

 

同名电影试图通过视觉化的效果来展现故事。我不得不遗憾地说,尽管编导演的努力是非常艰巨和成功的,也很忠实于原作。可是看完电影,我觉得,电影还是在某种意义上削弱了小说原作所要表达的一种寓意。在这里,电影这种视觉艺术还是太直白了。“见”还是“不见”的为妙。

想象力是人类特有的能力,只有充分发挥了读者的想象能力,小说才会引发读者认真地思考。从而在读者的审美参与下,作品才最后完成。电影把人们带到了一个现实生活可能发生的灾难性的故事。而小说则是把人们带到一个现实生活无法想象的故事。一个是具有深刻寓意的虚拟的故事,因为读者“也没有看见”。一个则是实化了的荒诞故事,而小说所要表达的深刻寓意则在观众眼前的“看见”的同时而荡然无存了。当虚拟的意境被摄影机搬上银幕展在观众明前,那么在某种意义上,虚拟的意境也已经荡然无存了。

留下来的只是一个荒诞的故事。。。

逸宽

草于三月

4/7/2013完稿于孑孓盧

 

附录

Blindness Trailer [H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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