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
不管一个人的国籍、性别、年龄或信仰如何,他都希望自己幸福。因此,定义幸福是件有趣的事。其中最好的定义之一是:最幸福的人是有着最有趣思想的人(注1)。
这个定义把幸福放在了它应该属于的地方,即是内在而非外在的。幸福的原则应该象清廉的原则一样,不取决于外界事物,而是人格的一部分。假定你找到一位州议员,给他五百块钱,让他对某个议案投赞成票。如果他拒绝的话,就能说明他清廉吗?不能,这只能说明你用五百块钱收买不了他。假定你一个月后又去见他,给他一百万。如果他听了这话开始犹豫,就说明他已经堕落了。他不仅不清廉,而且不知道什么叫清廉。为什么?因为他的清廉不是基于任何内在的准则,而是基于诱惑的大小。诱惑小时他还可以抵抗,诱惑大时就不能。这样的清廉就像在没有危险时显得勇敢,在一无所有时慷慨一样。
幸福应该尽可能像清廉一样,其得失不是取决于外在环境,而是取决于内在准则。有的人拿着幸福就像愚昧的妇人提着钱包走在拥挤的大街上一样。一个手疾眼快的贼很容易让这妇人和她的钱包分家。如果人的幸福也像这钱包一样是个外在东西的话,仇敌、天灾或者任何一点意外,都很容易让他与他的幸福分家。
如果最幸福的人是有着最有趣的思想的人,那幸福应该随着年龄而增长。我知道很多人不同意这个说法。上大学的时候,一位名人在给我们的讲座上强调说,“年轻人,好好珍惜这四年吧,这是你们今生最幸福的日子。”这个观点给我们印象很深,但却是错的。我和同学们已经大学毕业四十年了,其中绝大多数人现在都比当时更幸福。
很多人在看到他们头上的第一根白发时都吓呆了。头发变白其实没有必要害怕,因为那只不过是头皮里白色物质太多,不冒出来不行。如果头发变绿或变蓝,那倒是应该去医院看看。别为你的白发羞耻,你应该为它感到自豪,就像为你的国旗而自豪一样。在这个充满无常的世界里,你应该为能活到长出白头发而感到幸运。
有些愚昧的人会说,“我希望我老了还能像年轻时一样漂亮迷人。”这不可能。我们得承认老人不漂亮迷人。漂亮只属于青年,而且是青年最重要的魅力。他们苗条、美丽,这就是我们喜欢他们的原因。如果小伙子和姑娘们,除了不成熟以外,还光头、肥胖、长皱纹,那真是太恐怖了。但是造物主的安排是让年轻人外表迷人,而给他们时间来增长智慧。然后他们就可以用自己的智慧来生存,同时丢掉迷人的外表。
如果最幸福的人是有着最有趣的思想的人,那我们的幸福会不断增加,因为我们会有越来越多有趣的思想。理想的人生就像爬一座塔,爬到一半时看到的风景要比在底层时看到的好。上得越高,风景也就越美。教育的真正价值也就体现在这里。高等教育不见得会使人变得更有效率,但是可以丰富人的性格,增加人的精神财富,使人变得更有趣。多一分有趣,就多一分幸福,而最幸福的人是有着最有趣思想的人。
本课文根据William Lyon Phelps的原著《Happiness》缩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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