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法华裔在美国的遭遇

美国国国会正在紧锣密鼓地为移民法改革立法，其中最大一块改革就是1100万非法移民的合法化问题。其中一半左右是墨西哥非法移民，四分之一是墨西哥以外的其它拉丁美洲非法移民。在这些非法移民合法化之前，美国却加紧递解人数微乎其微的华裔非法移民出境，防止华裔非法移民能够和拉丁佬一样享受移民改革的非法移民合法化通道。有识之士应该呼吁美国停止递解华裔移民出境，待移民改革法案通过以后在做处置。

在紧锣密鼓的移民法案立法过程中，为了使得非法移民合法化有法理可依，政客们搬出美国是移民国家的事实，搬出非法移民对美国经济贡献的数据，大言不惭地说美国从来就欢迎移民，现在和将来也应该欢迎移民。政客们显然忘记了合法华裔在美国建设了铁路，对美国经济作出历史关键性重大贡献之后遭遇了《排华法案》的驱逐和歧视。政客们说得不错，美国的成就基本都是移民贡献建设起来的。对美国有贡献的移民基本都得到了很好的回报，只有铁路华工例外，他们作出了贡献和牺牲后不但没有得到应用的承认，反而遭致制度化的迫害。

移民法改革，必须对美国最早的限制移民法案有一个回顾。《排华法案》是美国第一个限制移民的法案。1882年美国通过《移民法案》，为期十年，限制华裔劳工移民美国。1888年美国又通过Scott Act， 限制合法的美籍华人出入境，美籍华人出境后不许再入境。这是针对合法移民的法案，不是针对非法移民的法案。1892年美国又通过Geary Act，要求美籍华人随身携带身份证明书，被查到没有携带身份证明书的按照刑法处置。这是针对合法移民的法案，是种族歧视法案，和希特勒规定犹太人佩戴符号一样。1902年美国又通过《排华法案》无限期延长的决议。消息传到中国以后，美国这种种族歧视的政策激起了国人的愤怒，1905年中国掀起了抵制美国货的风潮。

《排华法案》毕竟是禁止华裔劳工移民美国，那些不在此限制内的教师、牧师、商人、学生等遭遇又如何呢？为了让美国主流社会了解这些合法华裔移民在入境关卡的遭遇，伍盘照（Ng Poon Chew）于1908年受中华会馆之托，用英文写了一个小册，题目是“The Treatment of Exempt Classes of Chinese in the U.S.”。

伍盘照是广东台山人。在《排华法案》通过前的一年，也就是1881年，伍盘照移民美国，信奉了基督教，在加州圣何塞长老会教会学校学英文，后来到旧金山神学院读书，1892年毕业成为牧师。1900年创办了“中西日报”。伍盘照是美国成人教育运动兴起时期知名的讲师。伍盘照是少有的几个受过西方高等教育的美籍华人，他能够用流利的英语引经据典地批判《排华法案》违反美国宪法，书写流利的英文文章抨击美国对华裔的歧视。

伍盘照在这篇小册子中说到，由于美国的《排华法案》，在美国各移民族裔人口增长的同时，美国华人人口却从1880年的15万降至1908年的6万5千。按照伍盘照的说法，《排华法案》简直就是种族清洗法案。

伍盘子举了许多合法华人的遭遇，例子之一是这样一位华人，他在美国知名大学毕业后到上海和新加坡教书有好几年，1904年他从新加坡来到美国，准备到哥伦比亚大学读几门研究所课程，这本来不在《排华法案》禁止之列，不料以文件技术问题被长期关押，最后被递解出境。另一个例子是四名在伦敦大学毕业的中国学生，他们是大清皇亲国戚，他们父母都是上海的高官，他们有合法的护照和美国大使签字的签证，具备所有中方和美方的官方文件，1905年6月1日他们乘邮船从利物浦到达波士顿，准备乘火车到温哥华然后回中国，和他们同船的南欧平民都自由地进入美国了，而他们却被禁止入境并被要求返回欧洲，最后在有意巴结中国权贵的商人帮助下每人交了500美元人头税才被允许跨境到加拿大乘火车。另一个例子就是1904年美国特使要求中国个省到美国圣路易斯参加世界博览会，中国各省总督准备了展品，到了美国口岸的时候又被挑剔阻拦入境，把他们视为偷渡入境美国的嫌犯对待，其中一些看到这种情况就放弃了参展回国了，而另一些入境参展的中国人在全过程一直被视为偷渡嫌犯被监视。总之，排华不仅仅是《排华法案》规定的那么简单，美国边境是拒绝一切华人，无论非法还是合法，他们对文件吹毛求疵，找各种借口拒绝华人入境，每一个合法入境的华人都被美国边境官员视为阻拦的失败。

许多人以为时代不同了，歧视华裔已经是历史了。其实不然，尤其在劳工移民问题上，也就是美国移民改革要解决的问题上。加拿大政府已经就人头税历史问题向华裔正式道歉，歧视华裔问题应该比美国进步多了。但是，今年4月份加拿大工会把煤矿主告到法庭，阻止201位临时劳工签证的中国矿工到卑诗省就业。记住，当年《排华法案》就是劳工组织煽动起来的。2011年加拿大境内有30万临时外国劳工【1】，大多数是拉美来加拿大从事农业的外劳。但是，在30万临时劳工中有201名是中国临时劳工的时候，就成为加拿大外劳问题了。这和伍盘照记载的历史上的合法华人入境遭遇问题如出一辙。这是明显的对华裔的歧视。美国移民改革准备为拉丁裔非法移民合法化之前加紧递解华裔非法移民也是一例。

在美国国会辩论移民改革过程中，有没有华人的声音？在承认非法移民对美国贡献的时候，也没有肯定铁路华工对美国经济重大的关键性贡献和牺牲？华人应该就移民法改革澄清法理原则。非法移民合法化有道理，但这个道理必须要纪念铁路华工对美国经济建设的关键贡献和牺牲才能成立。非法移民合法化不能再搞种族歧视，不能急匆匆先递解华裔非法移民以后再通过非法移民合法化的移民改革，要移民改革，就停止递解华裔非法移民待移民改革法案通过后再依法处置。非法移民合法化渠道必须是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渠道，不能歧视华裔，不能非法移民入籍比合法入境更容易，允许合法移民使用这个渠道竞争移民，非法移民入境多久不能成为移民计点优势，这才能维护法制尊严，维护人权尊严。华裔不能在移民改革法案中再度被歧视，承认今天非法移民对美国经济的贡献而不承认合法的铁路华工对美国经济的重大关键贡献就是对华裔的种族歧视。那么多拥护美国民主法制的华裔声音在移民改革中为何没有声音？有没有如伍盘照这样的华裔基督徒为华裔发出声音？

【1】http://rabble.ca/blogs/bloggers/daniel-tseghay/2013/04/temporary-foreign-worker-program-canadas-shame

http://www.theglobeandmail.com/news/british-columbia/coal-mine-temp-workers-exacerbate-concerns-over-chinese-investment-in-bc/article10828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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