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印度正式宣布招标采购126架中型多用途歼击机六年之后,在最终结果公布将近一年半之后,围绕这个项目的“长篇小说”仍旧远未结束。印度早在1999年就曾试图不用招标直接采购在印巴卡吉尔冲突中表现良好的法国“幻影2000”歼击机,当时交易价值估计为45亿美元。后来直接采购演变成竞标项目,吸引当今市场上的第4代轻型和中型歼击机参与。2005年印度空军发布信息邀请书,2007年8月发布商业建议邀请书,正式启动招标项目。2011年确定欧洲“台风”和法国“阵风”歼击机进入最后的PK名单。此间印度空军原本计划采购的“幻影-2000”已经停产。一直控制着印度重型歼击机和舰载歼击机市场,并且联合研制第5代歼击机的俄罗斯受到严重挫折,俄方推荐的米格-35和美国两种战机,以及瑞典战机一起被淘汰出局。2012年1月印度宣布“阵风”胜出,随后开始和法国达索公司展开具体谈判。
一些观察家早在2011年就曾指出,参与印度空军多用途歼击机采购招标PK的两种战机都非常昂贵,即便预算拨款增加到105亿美元,也不够采购18架并许可生产108架战机。“阵风”看起来确实要比“台风”好一些,比如其首飞时间(1986年)比“台风”早8年,因此现在的战斗力更强,武器配置更广泛。除了更加先进的多功能性能之外,“阵风”还稍微便宜一些,包括使用费用,“阵风”每小时飞行费用为16500美元,“台风”为18000美元。但是法国“阵风”在出口销售方面几乎全是悲剧,在韩国和新加坡空军采购招标中输给美国竞争对手,在摩洛哥、阿联酋、巴西市场受挫,在科威特、阿曼和卡塔尔市场吃到闭门羹。虽然在印度市场获胜,却随即面临非常艰难的合同谈判,主要问题是价格分歧,据称法国要求的价格比原定105亿美元可能多出一倍。近期印度经济增长放缓,卢比贬值,军事预算削减。另外,双方在技术转让协助印度生产108架飞机上存在较大争议。4月初《印度快报》披露称,相关谈判已经中止,法国达索公司拒绝为在印度本土生产的108架歼击机负责,坚持要求分别签订18架法国产和108架印度产的飞机合同。印度国防部认为,达索公司应当为全部126架飞机的销售和供应负完全责任。不排除这个消息是印方故意泄露的可能性,目的是向法国施压。但是谈判陷入僵局的推断无疑是合情合理的。而且印度空军未来“阵风”歼击机的技术面貌也不清楚,印方要求在引进的飞机平台上整合国产或第三国系统,又为法国提出了一些难题,此前俄罗斯在印度许可生产苏-30MKI的项目上曾经遇到过类似问题。
除了经济背景恶化之外,印度国内政治条件也更加复杂,军政环境不是很好。印度面临议会选举,在选票争夺大战中,武器采购中的腐败丑闻成为关注的焦点,许多项目和人员在查出受贿问题后开始接受调查。如果执政的国大党在选举前与法国签订上百亿美元的战机供应合同,无异于政治自杀。最好的情况是在国大党胜出后在2014年下半年签订合同,最早在2015年年底或2016年初开始供应首批战机,此时“阵风”距离首飞已经过去了30年,今后还要在印度空军服役30-40年,情况极不乐观。如果国大党下台,相关项目进展将会更加困难。
与此同时,俄罗斯2012年的重大举措使印度“阵风”歼击机采购项目前景更加暗淡,使相关计划基本丧失应有的意义。经过长期而复杂的谈判,俄罗斯最终同意向中国出售24架最新型苏-35歼击机。此前,中国成功仿制苏-27和苏-30歼击机,随后拒绝行使优先采购权,放弃购买上百套飞机技术部件,不再组装生产苏-27。俄罗斯工业界和军事技术合作系统因此出现了强烈的反华情绪,形成了顽固的观念,认为要想避免中国再度仿制俄罗斯先进技术,应当拒绝向中国出售新一代空军和海军武器平台。但是在米格-35歼击机在印度市场受挫之后,俄罗斯反华院外活动集团急剧削弱,反对和中国进行军事技术合作的势力没有能力继续阻挠中俄苏-35供应协议。
可以说,中俄苏-35战机交易具有革命性的意义,它表明自1996年以来,中国终于将从俄罗斯得到比印度苏-30MKI更先进的飞机技术。此前中国在俄罗斯战机采购方面只有数量优势,在质量上却落后于印度。现在数量优势和质量优势都将集中到中国。如果苏-35采购合同能在2014年正式签订,那么中国空军到2016年底就将拥有一个苏-35歼击机团。相比之下,印度即便是在最乐观的情况下,最快也只能在2016年底得到18架法国直供的“阵风”歼击机,而且在技术性能上处于明显劣势。苏-35配备探测距离可达400公里的“雪豹”机载雷达,能够携载8枚远程空空导弹,从而确保对法国“阵风”法国歼击机在超强杀伤能力方面的优势。毫无疑问,中国随后还将保持在数量竞争中的优势。法国达索公司和印度斯坦航空有限公司在协助许可生产“阵风”方面的进展将会极其缓慢,困难重重。与此同时,中国既可以仿制苏-35,更有可能引进技术,从俄罗斯购买生产许可权。无论是在哪种情况下,中国现在强大的工业实力都能保证在苏-35生产方面的优势,生产质量和速度将会远远超过印度空军“阵风”许可组装项目。
总之,中俄苏-35供应协议将会彻底改变中印之间总体军事和技术形势,使印度空军“阵风”采购项目变成毫无意义的浪费钱财。今后为了抗衡中国苏-35战机,印度有几种可能的应对方案。印度可能会加快FGFA第5代歼击机联合研制项目进程,增加计划采购数量。而且到FGFA准备投入批量生产之时,印军显然还有必要深入改进现役苏-30MKI,既有可能为其改装相对便宜的“雪豹”雷达,也有可能安装更昂贵、更复杂的有源相控阵机载雷达。另外,为了维持印度空军中型歼击机群,落实“阵风”项目,可能还会采购20-40架新型米格-29UPG歼击机。在此方面可能采购并改装匈牙利或俄罗斯二手战机,也可能采购俄罗斯原本为叙利亚制造的歼击机。最后,印度还可能会坚决加快国产第5代中型歼击机AMCA项目进程。(编译:林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