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篇文章很长,但是神借着这篇文章在对我讲话,告诉我怨恨也是罪,记住了,以后再详细写。希望大家把文章看到最后。谢谢。花姐
潍坊营中无恨愁
方仁念
玛乔瑞(Marjorie Jackson)是我所在的一家美国新泽西州教会的牧师太太。 她有一段常人看来异常悲惨的经历,然而她却因为有信心,有爱, 从仇恨中全然释放了出来。我愿在她的经历中采撷若干片断, 与像我一样曾沉浸在仇恨中的大陆弟兄姊妹分享。
分离的码头
1938年的1月,玛乔瑞刚过了六岁的生日还没几天, 她的父母大卫和凯瑟琳,就拖大带小地从昆明绕道越南抵达香港。 他们要将玛乔瑞和她的哥哥杰姆送上赴烟台的海船, 前往传教士子女寄宿学校。
海风吹得特别紧,妈妈凯瑟琳不断为小女儿整理外套的衣襟, 还关照她开船以後要把围巾扎紧,以免被吹落到海里。 去烟台的海程遥远且险恶,特别是在芦沟桥事变以後, 战争的阴云正笼罩著北方中国。跨过大半个神州, 将两个不满十岁的孩子,送入寄宿学校求学, 这实在不能不让父母牵肠挂肚。然而早在1927年结连理於上海之 前,他们便各自与所属的中国内地会签约∶一旦结婚有了孩子, 自六岁开始便必须将他们送往烟台寄宿学校,以便毫无挂牵、 一身轻松地在艰苦的中国内地传教。
这个协约现在看来也许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强迫父母与子女相隔大半个中国,一年才能见面一次, 但这确实是基於当时中国内地会的任务、 经济状况以及孩子教育的需要。因此,从孩子牙牙学语的时候开始, 双亲就教育他们认识神,热爱神,及早做好思想准备。一到六岁, 孩子便离开父母,在寄宿学校独立生活。 玛乔瑞的哥哥早两年就已经去了寄宿学校, 这次他是回家休假後重返学校,而玛乔瑞恰好可与他同行。
凯瑟琳屈身蹲下。也许女儿注意到了母亲的泪水, 她用那特别清脆的童声对妈妈说∶“别哭,妈妈, 你不是一直告诉我们耶稣从不会离开、舍弃我们吗?” 杰姆也悄悄地来到了她们身旁,一苹手拉著妈妈, 一苹手拉著小妹妹,用大人的口气允诺著∶“我已经长大了, 会好好照顾玛乔瑞的,我们还有最好的老师,我们还有耶稣!” 孩子们的信心和安慰,抚平了母亲的伤痛。
该是开船启程的时候了,父亲用双臂将全家围在一起, 低下头为孩子们祈祷∶“亲爱的父神啊, 我们将孩子全然仰望交托在您的手中,虽然他们幼小娇嫩, 但他们爱您,信赖您,您也早已给了我们这样的应许∶‘ 你的儿女都要守耶和华的教训,你的儿女必大享平安。’主啊, 我们知道您必全程引领他们前面的路┅┅”然而谁也料想不到, 这次分别以後,他们全家只是在这年的圣诞节短短相聚了几天, 接下去却是近七年的分离。在不通音讯的情况下, 孩子们在日本人的集中营里熬过了三年。
玛乔瑞(Marjorie Jackson)是我所在的一家美国新泽西州教会的牧师太太。
分离的码头
1938年的1月,玛乔瑞刚过了六岁的生日还没几天,
海风吹得特别紧,妈妈凯瑟琳不断为小女儿整理外套的衣襟,
这个协约现在看来也许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凯瑟琳屈身蹲下。也许女儿注意到了母亲的泪水,
该是开船启程的时候了,父亲用双臂将全家围在一起,
潍坊集中营
1943年初秋,日本人在山东潍坊的集中营里, 关押了一千六百多外国人, 其中由烟台转来的内地会寄宿学校的师生,就有二百多人。 天气的炎热和集中营的拥挤, 使得营内到处散发著燠热的人气和汗臭,唯有早晨是比较清爽的。
才七点多钟,集中营内就传出囚犯们所熟悉的歌声, 那是孩子们在晨祷时唱的圣诗∶“耶和华是我们的避难所, 是我们的力量,是我们在患难中随时的帮助┅┅”“ 惟独他是我的磐石,我的拯救。他是我的高台,我必不动摇┅┅” 清脆宏亮的童声,充满了爱,充满了热忱,充满了盼望。 歌声为每个人传递了上帝的信息-- 没有忘记这里的每一个囚犯, 必看顾拯救。歌声也成为人们心灵的净化剂,溶化了心中的畏惧、 怨恨和苦毒。每当囚犯们听到这歌声, 便会情不自禁地停下手中的工作,仰望他们可能看得见的那片苍天。
一天,日军知道,凡属美籍的寄宿学生将被遣送,登上返国的海船。 玛乔瑞的表妹凯蒂也将离开集中营回国。这对於朝夕相处、 情同手足,而又因属加拿大籍、不得遣返的玛乔瑞来说, 是多麽忧伤的别离。寄宿学校老师看出了她的心, 安慰这些被迫留下的孩子∶“孩子,不要憎恨日本人的残忍, 更不要埋怨命运的不公。要知道神既允许这一切发生, 就有神的旨意在里面。就像但以理被丢在狮子坑里, 约瑟被关在埃及的牢房,为的是成全神的旨意, 将来成就神伟大的计划。神一直与我们同在,到了日子, 他必领每个人平安地与父母相聚。”
集合铃一响,凯蒂和其他的美籍学生一起,最後一次出列点名, 然後就排成双行,通过日本人的岗哨, 走出那以前谁都不能通过的大门。表妹恋恋不舍地频频回头招手, 玛乔瑞的眼泪悄悄地流了下来,一次又一次, 她举起手想把它们擦净,为的是看得更清楚一些。一次又一次, 她尽力往上跳跃,为的是让视线越过那布满铁丝网和碎玻璃的围墙, 把表妹的背影再一次印在自己的心版上。然後, 她感到身旁的一位老师,将她紧紧地拥在怀里,带头高声唱起圣诗, 那爱的旋律慢慢熨平著她心头的创伤。
接下来的一天,像每个平常的日子一样, 孩子们的日程表排得满满的,他们上课∶英文,数学,法文, 拉丁文,历史,圣经┅┅每个人小心翼翼地翻著课本。 因为没有新的课本能进入集中营,书是用了一年又一年的, 得格外爱护。纸张也是正面用,反面用, 然後再用这些废纸和馀留的边角,作草稿,一遍又一遍地用, 直到纸张戳通为止。物质条件的艰苦,阻挡不住学校的严格训练, 要知道服事神的仆人就应该是最好的,将来这些学生毕业, 通过相应的考试,都可以直接升入牛津大学。 正是在繁忙紧张的学习中,玛乔瑞的心被对知识和智慧的渴望, 塞得满满的。
午饭时间到了,玛乔瑞跟著大伙排队进入食堂。绝大多数时间, 是一碗高梁面糊,加上一薄片面包,没有蔬菜,更谈不上鱼、肉、 牛油。她一下子就把这些打扫乾净了, 还用手指将残留在碗里的一些黏汁,刮得就如同洗过一样。 可是肚子还在咕咕地叫,她不得不又将手指伸进嘴里, 就像儿时那样,吮吸好一会儿,以安慰一下自己的肚皮。 生在中国昆明郊区的玛乔瑞, 虽然从小跟著传教士的父母过著艰苦的生活,从不挑食, 她的赐胃已经适应了中国的种种粗粮。但在她幼小的脑海中, 有时还依稀记得两岁多的她, 跟著父母回美国宾州妈妈的老家去休假,小弟弟就是出生在那儿的。 那时牛奶、黄油、面包、水果┅┅每天都可以吃到。 以至她现在一想起,口水就直往上涌。感谢上帝, 我还记得这些好吃的东西,这样至少我 可以想想它们的模样,它们的味道。唉,真好!
不过除了在餐桌边,没有人有时间去想吃的,或是去忧伤, 他们得去劳动。玛乔瑞的任务是拣出掺杂在劣质粮食中的碎石块、 虫子。当偶然得到一些土豆改善伙食时, 他们得帮忙削去那些已经长出来的芽, 有时老师偷偷用衣物换来几个鸡蛋,蛋白、蛋黄留给病号, 蛋壳就留下,尽可能磨得碎,给长牙的孩子咀嚼,当钙片来补充。 即使老师想尽方法,但很多孩子换了的臼齿, 还是很快便摇动或脱落,孩子们也得自己洗衣服、被单, 擦洗睡觉的楼板。更经常的一项劳动便是运煤屑,把煤屑堆积起来, 然後和著泥和水,做成煤球,晒乾了,储存起来冬天取暖用。
一天紧张的学习、劳动都忙完了,在初秋的夕阳下, 顾不得逼人的璁气,男孩们把衣服都扒光了(为了省衣服), 女孩也一个个都光著脚板,在晒得发烫的地上游戏,打弹子或打球, 就是这样,玛乔瑞也还担心∶今年冬天无论她再怎样忍受疼痛, 恐怕也难把脚伸进那实在太小的鞋子里去。
杰姆毕竟是男孩,夏天还想不到冬天的鞋,他最大的喜好, 就是能抓到一两苹鸟,为了能到日本兵住的区域的树上去抓鸟, 他常常接近那些日本兵,教他们英语,他那坦诚、热情的微笑, 似乎有一种化解仇恨的特效,以致於有些日本兵真的睁一只眼, 闭一只眼,看著这个可爱的男孩,在树上、草丛中爬来爬去。 不过小鸟只是杰姆临时的伙伴,过了一天, 他又会将千方百计抓来的鸟放走。看见小伙伴张开翅膀, 飞向自由的蓝天,他的心乐开了花,高叫著∶“飞啊,快飞啊, 快快飞啊!”
晚上,睡在那仅有十八英寸宽的铺位上, 玛乔瑞没有像往常一样马上入睡。 她侧耳听著杰姆特别送给她的小鸟在窗边扑腾, 她清楚明天它就能自由地翱翔。她也清楚天父尚且看顾这些鸟儿, 更何况这些天父所宝贝的孩子呢! 虽然楼底下有日本兵的皮靴声和警犬突发的吠叫, 玛乔瑞的心里却没有惊恐、害怕,也没有不平、惆怅。 她在为表妹凯蒂祷告、祝福,也为爸爸妈妈祷告。
重逢在列车
1945年的11月,加拿大已经为皑皑白雪所覆盖, 两道铁轨就像匕首的双刃,直插中部大平原的心脏, 列车有规律的颠簸,虽然像摇篮曲一样催人入睡, 然而玛乔瑞自从上了这趟列车,不至深夜总很难入眠。太多的回忆, 一幕幕展现在她小小的脑海中,其中最难忘的是那突如其来的释放。
那是在四个多月之前,8月17日。 炙热的骄阳烤得大地烫得像一个烘饼炉,操场上没有人影, 突然空中响起飞机的轰鸣声,一下成为众人视线的焦点。“ 美国飞机,美国飞机!”有人高喊道。 於是囚犯们情不自禁地奔到室外。 只见一架飞机已低空掠过集中营的上空,人们拼命地挥手、叫喊, 唯恐它没有看见他们。接著飞机又折回头低空侦察, 奇怪的是日本兵竟毫无动静。最後一次,从飞机上飘下七朵伞花, 有的就降落在集中营外的高梁地里。囚犯们不自觉地便涌向大门, 两年前被转移到这个营地以後,没有命令谁也不敢跨出过一步, 如今却按捺不住往外冲。
在泪花中人们将美国伞兵抛起又接著,最後用肩膀扛进了大门。 从美国兵的口里他们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即日起, 囚犯都成了自由人。这场景多麽熟悉,多少次在梦中, 玛乔瑞早就看见过这一切。每一个孩子都清楚地知道∶ 耶稣是他们的磐石,必有能力战胜一切敌人,使他们得释放。
美军为了让营养不良、瘦骨伶仃的孩子们, 承受得住跋涉重洋的辛劳,只得让他们克制迫切思念父母的心情, 继续待在营内,用空降的救济物资喂养一段时候, 等到都比较健康时,才送到青岛、上海, 最後又渡过波涛汹涌的太平洋,抵达旧金山。一踏上美国的土地, 杰姆和玛乔瑞两个人就用别人送给的一点钱, 给在加拿大的父母亲打了个电话。 当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爸爸妈妈的声音时,两个人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直往下淌。
从温哥华到多伦多的火车,在辽阔的加拿大领土上穿越, 它一点不能体谅孩子急切的心情, 总是那麽一站又一站有序地往前开著。 为什麽它就不能走得更快一点?玛乔瑞睡不著时, 便在模糊的记忆仓库中,寻觅那又熟悉又遥远的脸庞, 她真怕自己在月台上会认不出妈妈爸爸┅┅
半夜,有人轻轻地叩著车厢的门。“请问玛乔瑞在里面吗?” 一个听来似乎陌生又似乎熟悉的声音,把刚入睡不久的玛乔瑞惊醒。 “请开门,我是爸爸。”爸爸怎麽会在列车上?一定又是做梦。 她使劲揉著眼皮,但哪怕在梦中,能见一见爸爸也是好的。
玛乔瑞打开了列车车门,真的是爸爸!他伸开双臂紧紧拥抱女儿, 嘴里不停地念叨著∶“感谢主,噢!感谢主!”
原来在多伦多的大卫和凯瑟琳, 知道了杰姆和玛乔瑞已坐上了东驰的列车回家, 但路上还得花费一个多星期,实在令人焦急。 於是爸爸带了十一岁的弟弟卡尔,乘上西去的列车,在中途下车, 再换乘杰姆、玛乔瑞搭的列车。
於是这一家四口就团聚在列车上,紧紧围坐在一起, 在昏暗的灯光下,父亲的眼光细察这对儿女∶ 杰姆已经长成一个大小伙子,瘦瘦高高的。 玛乔瑞也是个亭亭玉立的姑娘了, 只有从眼睛的颜色和往上翘的嘴角,还可以依稀看到当年那个甜甜、 天真的小女孩的影子。七年的时光,儿童成长为青少年。 不过作父母的知道,神一定会实现自己的应许, 在任何险恶的环境中都保守他们的。
爸爸拿起玛乔瑞的小手,不断抚摸,她的手臂、手腕骨瘦如柴, 而且手掌是那麽的粗糙,煤灰、污垢嵌满了手上的纹路和指甲-— 那是常年用煤屑做煤球,又得不到肥皂、润滑油所致。 这双手简直就像是印第安老妇人的手。
想到年幼的儿女,在集中营所受的折磨,做父亲的哪能不心疼? 他将杰姆和玛乔瑞的手放在嘴边亲了又亲,情不自禁地说∶“ 孩子们,不要怨恨爸爸妈妈当初把你们送到这麽远┅┅” 两个孩子却不约而同地说∶“不,我们从来没有怨恨过爸爸妈妈, 我们在集中营中有喜乐。”接著,他们带著笑声复述了很多趣事, 集中营里的圣诞节,复活节,杰姆怎样赤著脚爬树抓小鸟, 孩子们最爱唱的歌, 释放的那天杰姆怎样带头冲出了禁闭了几年的大门┅┅” 哪怕是饥饿和艰苦,在孩子们的回忆中都带著特有的滋味, 而并不显得苦涩。
三天後,列车抵达多伦多。站台上人山人海, 然而哪怕在一千张脸庞中,孩子第一眼看到的也还是妈妈。“妈妈, 妈妈,我们回来了!”孩子们飞也似地扑向那向往已久的怀抱, 在不停的亲吻和泪水中,享受那失而复得的亲情, 毫无时间的距离和感情的隔阂,好像这一家并没有分离七年, 不过分开了几天而已。
再不回中国?
1945年圣诞节,大卫全家在分离七年之後, 又团聚一起庆贺这个欢乐的节日。窗外是银白的世界,屋内是炉火、 圣诞树、一大堆的礼物,和烘烤巧克力饼乾、蛋糕的香味。 圣诞夜全家更团聚在一起,连声高歌圣诗。
自从杰姆和玛乔瑞回家後,一直是爸爸陪伴著两个儿子睡, 妈妈陪伴玛乔瑞。每晚临睡前, 爸爸妈妈都要花费很多时间跟儿女一起祷告,为的是引领自己 爱的儿女,从仇恨中完全释放出来。父母亲知道在儿女一生中, 这段时间是多麽重要,只有完全的爱,才能完全地宽恕, 才能从恨的捆绑中释放,走向自由的新生活。 只要在心灵的一角还隐藏著恨,那麽集中营的阴影, 也许就会扭曲人的一生。
就在这个圣诞之夜,似乎万物都笼罩在平安、欢乐、 和谐之中的时候, 妈妈突然跟玛乔瑞讲起他们在昆明遇到的几次大轰炸∶ 在敌机丢下炸弹之後,到处都是倒塌的房屋、电线杆, 而上面又黏著残破的肢体、模糊的血肉┅┅ 当他们这些没受伤的神职人员,穿行在死亡和血泪中, 充当救护使者的时候,神突然提醒她∶要救人,也要救自己的灵魂。 不要让自己的胸怀中填满了对日本人的仇恨,而要宽恕他们、 原谅他们,为他们的罪祷告。这刹那的提醒简直叫她惊诧, 难道在这些刽子手的弥天罪行面前,还要饶恕和代祷吗?
神的回答是∶“是。”那几天临睡前的祷告,凯瑟琳都是泪淋淋的, 她很难马上原谅、宽恕!但耶稣告诉她, 我钉在十字架上流出的宝血,难道是排除日本人、德国人、 意大利人的吗?不!我是为全世界所有的罪人。“因为他们所作的, 他们不晓得。”於是她顺服在主的十字架下,为日本人的罪祈祷, 也为自己不能原谅敌人的罪行,向耶稣认罪祷告, 这样她才从这场大灾难中释放出来。而且她愈迫切祷告, 愈看到日本人民为罪所逼迫,本身也是多麽的悲惨, 她真心诚意地为那关押了她的子女、 到处残暴杀人的日本人切切祷告。
听完妈妈的故事,玛乔瑞顿时好像长大了许多, 妈妈所走过的心路历程,清楚地展现了属基督的人,只有爱, 没有恨。从外表看来,集中营似乎没有给玛乔瑞留下仇恨的烙印, 她开朗、喜乐。但看到自己粗糙的手, 想到因为在集中营而没能学成钢琴, 也不知以後这双手能不能继续学,心中不是没有遗憾。 妈妈要求的是彻底的宽恕,完全的原谅,任何细小的阴影, 都不让它遗留在心底的角落,免得有一天它会长大成为一块心病。
这天晚上的祷告,玛乔瑞心里满是喜悦地对耶稣说∶“耶稣, 我的主,在这重逢欢乐的圣诞夜,我谢谢你,出於你的许可, 我从小经历了苦难,这将是我一生的祝福, 谢谢你教我从小懂得只要爱,不要恨, 所以我现在心里一点也不恨日本人,求你在这圣诞之夜, 祝福日本人,求你安慰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了父母的孩子, 让他们心中也只有爱,没有恨┅┅”
1947年的春天,空气中到处弥漫著花香, 已经像是一株含苞待放的玫瑰的玛乔瑞,走进一个学生聚会。 她知道在这个聚会上会有呼召,神要从美国这块土地上, 派出更多的传教士,到全世界去传那美好的福音, 正如她的父母那样,在全家分离七年之後,团聚还不到两年, 他们又已经在1947年,重新渡过大洋,回到他们曾经耕耘过的、 至今还是烽火遍地的中国内地去传福音。 他们安安心心地将三个孩子留在美国, 因为他们确信神会比自己更好地带领孩子。
玛乔瑞在参加这个会之前,还对自己说,我不要再回到中国去, 因此,我也不能接受呼召。高中毕业後, 我最好是去读一个普通的大学。可是当崇拜的歌声高扬∶“ 在尘世生命崎岖道路中,多少人困倦悲伤,黑暗满布快把真光照亮, 使忧伤者变欢畅。藉我赐恩福,藉我赐恩福,藉我生命,荣耀主名; 藉我赐恩福,救主,听我求,藉我赐恩福,使他人得救。┅┅” 圣诗声声叩击玛乔瑞的心门。她泪流满面, 实在无法抗拒圣灵的感动。她愿意接受呼召,也愿意重新回到中国, 因为神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不是你拣选了我,是我拣选了你们┅ ┅是要叫你们彼此相爱。”於是她毫不犹疑地站了起来。
玛乔瑞高中毕业後,便进入费城圣经学院学习,准备当传教士。 翌年在这个学院中,她与现在的夫婿华德·杰克逊由相遇而相知, 最後成为终身伴侣。他们毕业後,很想去中国宣教, 却由於中国政治的变迁没去成(她的父母也在1951年, 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那块一辈子都在为中国切切祷告的土地)。 杰克逊夫妇奉派遣到南美宣教,在艰苦的生活条件下, 杰克逊先生发现妻子在任何时候都快快乐乐、没有抱怨。 原来她幼年时困苦的物质条件,锻练了她吃苦耐劳、 坚韧不拔的性格,成为她一生的祝福。 後来他们参加了基督使者协会向大陆传福音的工作,1999年, 他们还满怀感恩地到中国短期旅行、访问。属神的人, 就是这样的只有爱,没有恨啊。
才七点多钟,集中营内就传出囚犯们所熟悉的歌声,
一天,日军知道,凡属美籍的寄宿学生将被遣送,登上返国的海船。
集合铃一响,凯蒂和其他的美籍学生一起,最後一次出列点名,
接下来的一天,像每个平常的日子一样,
午饭时间到了,玛乔瑞跟著大伙排队进入食堂。绝大多数时间,
不过除了在餐桌边,没有人有时间去想吃的,或是去忧伤,
一天紧张的学习、劳动都忙完了,在初秋的夕阳下,
杰姆毕竟是男孩,夏天还想不到冬天的鞋,他最大的喜好,
晚上,睡在那仅有十八英寸宽的铺位上,
重逢在列车
1945年的11月,加拿大已经为皑皑白雪所覆盖,
那是在四个多月之前,8月17日。
在泪花中人们将美国伞兵抛起又接著,最後用肩膀扛进了大门。
美军为了让营养不良、瘦骨伶仃的孩子们,
从温哥华到多伦多的火车,在辽阔的加拿大领土上穿越,
半夜,有人轻轻地叩著车厢的门。“请问玛乔瑞在里面吗?”
玛乔瑞打开了列车车门,真的是爸爸!他伸开双臂紧紧拥抱女儿,
原来在多伦多的大卫和凯瑟琳,
於是这一家四口就团聚在列车上,紧紧围坐在一起,
爸爸拿起玛乔瑞的小手,不断抚摸,她的手臂、手腕骨瘦如柴,
想到年幼的儿女,在集中营所受的折磨,做父亲的哪能不心疼?
三天後,列车抵达多伦多。站台上人山人海,
再不回中国?
1945年圣诞节,大卫全家在分离七年之後,
自从杰姆和玛乔瑞回家後,一直是爸爸陪伴著两个儿子睡,
就在这个圣诞之夜,似乎万物都笼罩在平安、欢乐、
神的回答是∶“是。”那几天临睡前的祷告,凯瑟琳都是泪淋淋的,
听完妈妈的故事,玛乔瑞顿时好像长大了许多,
这天晚上的祷告,玛乔瑞心里满是喜悦地对耶稣说∶“耶稣,
1947年的春天,空气中到处弥漫著花香,
玛乔瑞在参加这个会之前,还对自己说,我不要再回到中国去,
玛乔瑞高中毕业後,便进入费城圣经学院学习,准备当传教士。
作者来自上海,原为大学教授,现住美国新泽西州,并在若歌大学教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