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殇》这个片子(3):随意褒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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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八年全面抗战期间,中方打过多场胜仗。其中最有名的,当属平型关大捷、台儿庄大捷和万家岭大捷。巧合的是,中国抗战的三股主要力量,八路军、杂牌军和中央军,各胜一场。但令人遗憾的是,《国殇》对这三个大捷却是有捧有踩,难说公道。

对于武汉会战中的万家岭大捷,溢美之词随处可见,自相矛盾之处也暴露无遗。先是说“101、106两个师团3万多人,只逃掉一千多人。万家岭之役结束了时间是1938年10月15日。”接着一周后,101、106这两个加起来只剩下“一千多人”的师团,竟然联手拿下鄂城,逼近武汉。其间的自相矛盾之处,显而易见,不需多言。

万家岭大捷的战果,可以这样来看:
1. 被围的106师团,仅是师团的部分兵马。有三分之一的人马留守驻地,并未参战
2. 师团的高级军官(师团长、旅团长、联队长)全部突围成功;师团的中级军官(大队长、中队长)无一被俘
3. 突围时,有能力把伤员带走
4. 一周之后,有能力拿下颚城,进逼武汉
5. 五个月后,有能力作为主力师团,攻占南昌

综合上述,106师团被歼灭的部分,应不超过半个师团。既不是宣传的“整个师团”,更不是《国殇》里所说的“两个师团”。

再说徐州会战中的台儿庄大捷。《国殇》介绍了参战部队:
1938年2月,第五战区的兵力,已经集结了29个师,约达28万8千余人。这些部队里面,孙震、杨森是川军,韩德勤的部队是由江苏保安队编成的,庞炳勋和张自忠是西北军,廖磊 桂军,于学忠带的则是东北军,孙桐萱闱山东部队。可以说是清一色的地方部队大集合,也是所谓杂牌军的总会师。

《国殇》总结说:
如果从大战略的层次来看,徐州之役的影响是极为深远的。从战果上来看,根据日方所公布的日军伤亡数目为11,918人,中方宣称歼敌24,000余人。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因为台儿庄是七七、八一三以迄南京沦陷之后的一次空前胜利。因此台儿庄已不再是一个小寨子,而是全国的台儿庄,甚至扬名世界的台儿庄。

诚然,对中国在抗战中取得的胜利,怎样赞赏都不过分,毕竟是我们自己的胜利,毕竟是国军为数不多的胜利。但相比之下,对这之前的平型关大捷,《国殇》羞于美言,勤于质疑,就显得胸怀不够宽广了。

平型关大捷,是林彪率领115师在太原会战中取得的。虽然林彪部队是共产党的军队,但其胜利也是中国的胜利,不容后人任意贬低。

《国殇》是这样介绍平型关大捷的:
平型关在灵丘的西南方,看起来虽然像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但却是通往太原的必经之路。因此,当年在这里曾经有过一场相当风光的战斗。9月25日,中国军队分五路出击,其中第五路是林彪的115师。林彪袭击了日军的一个辎重队,摧毁汽车八十余辆,最后和友军共同攻占蔡家峪河小寨。28日,日军后援部队赶到,中国军队被迫后撤,放弃了平型关。
有关平型关之役,曾经服役守军的杨爱源部队的周国煌说:“这个时候守平型关大战的战争呢,这个18集团军,共军的跟他接触的,就是在蔡家峪这个地方来周旋过。他是袭击他。因为有人说平型关大捷,事实上我们可以这样想:我们不说它真的假的,大捷不大捷。因为红军的作战,这个毛泽东有所谓战略思想,他说宁打运动战、绝不打阵地战。所以真正说是平型关的防守作战啊,共军并没有出力,运动战啊仔外面周旋周旋,是在那一带是有的,所以构不成什么大捷。”
从国共双方参战人员的口中,我们可以认定平型关之役,确实是一次成功的突袭战。在中央军看来,这一役于后来宣扬的大捷,有一段蛮大的距离。但是我们必须肯定,这可是中日开战后的第一号捷报。在那么低迷艰苦的日子里,能有这么点好消息,对民心士气的影响,要比实质的胜利来得有价值。这大概便是国共双方运用宣传的观念落差之处。


这中间那位国军老兵的访谈很有意思:
第一,《国殇》找来的这位,确实是位老兵。但这位国军老兵,一没有亲身参与这次伏击战,二不是高层军官能够得到有关伏击战的通报,因此谈不上亲历者。那他的看法,与随便街上找个人来谈谈看法,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看法而已。这似乎有悖于制作者只找亲历者的初衷。
第二,这位老兵质疑平型关大捷,其依据竟然是所谓的毛泽东战略思想,“他说宁打运动战、绝不打阵地战。”这就是老兵自己的问题了。对于抗日,毛泽东确定的战略方针是“独立自主的山地游击战”,具体原则是“基本的是游击战,但不放松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而平型关大捷,是伏击战,是围歼战,也是运动战,符合“有利条件下的运动战”这一原则。可见,这位老兵对毛泽东战略思想的理解,还是停留在道听途说的阶段。

对于平型关大捷的意义,同在山西抗战的续范亭将军,有过中肯的评价:
谨按平型关战役,八路军的大捷,其估价不仅在于双方死亡的惨重,而在于打破了皇军不可战胜的神话,提高了我们的士气。在敌人方面,从南口战役以来,日寇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在平型关忽然受到惨重的打击与包围被歼情况下,日寇知道中国大有人在,不敢如以前那样的长驱直入。忻口战役敌人未敢贸然深入,我军士气高涨,未尝不是平型关歼灭战的影响。

对于这三次大捷,可以这样来看:
平型关大捷,是中国军队在全面抗战中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台儿庄大捷,是国军在全面抗战中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万家岭大捷,是中央军在全面抗战中取得的第一次重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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