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女人们(二)- 外祖母

 


外祖父出身无名,12岁时父母双亡,带着7岁的弟弟开始店铺打工讨生活。后来自己开了一间药铺。20岁(20几?)时娶了15岁的外祖母,我妈妈在我外婆17岁时出生,是个7个多月的早产儿,所以后来一直体弱多病。


外婆生妈妈时太年轻,又有家庭重担,自然对妈妈不会照顾得太好。随着大舅二舅的出生,妈妈小小的年纪要分担更多的家务。到了上学的年纪,要带上弟弟一起去,否则不让上学。妈妈的童年虽比爸爸的幸福,不会挨冻受饿,但也是很辛劳。


所幸解放后公私合营,外公有工资可以养家。外婆解放后短暂地工作过一阵,直到后来全家下放到农村。平反回城后也没有再工作,如今倒是一直有退休工资拿。


我小时候由祖母带大,外婆家是有时随父母回去探亲时拜访。小学二年级时我也在外婆家混过一学期。大人们也不关心我学习怎样,就是父母没法照顾我了,给我找个地儿混混。回去后直接回原来的班接着上。


我妈妈是文革前上的大学,到我舅舅姨妈这里,就没有大学可以考了。后来外婆一家下放到农村。大舅是老三届,就在乡下学校教书,大舅是个文理双强,吹拉弹唱都擅长的才子加帅哥,在当地很受欢迎。我妈妈说大舅是她兄弟姐妹们中最聪明,最有才华的。可惜生不逢时。大舅跟我大舅妈是是唱样板戏认识相恋,据说大舅唱刁德一,舅妈唱阿庆嫂。。。起初外婆反对,因为舅妈是农村出身,大舅是外婆最宠爱的孩子。但是最终还是敌不过爱情,有情人终成眷属。舅妈人漂亮又活络,婚后很长时间跟外公外婆住一起,虽说婆媳有些磕磕碰碰,但外公和大舅都是家里说一不二的主,两个女人也不敢过于造次,一家人倒也和和睦睦。舅妈是个精明的人,外婆在我印象中一直是和慈祥和蔼的,憨憨的,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胖胖的身躯。但据说其实脾气并不是很好。


后来大舅在高考恢复后考上大学,离开了当地,毕业后在一所大学教书,大舅妈跟随着去了,自己开了一家做衣服的小店贴补家用。两个表妹都已结婚生子,大舅妈却因为糖尿病前年去世了。


二舅回城作了工人,早早下岗,现在开了一间茶室。生了外公家唯一的孙子。


三个姨妈除了最小的姨妈经历坎坷,另外两个都很幸福。


外公早在90年代就因高血压中风去世了。外婆如今独自生活在老家,只有一个小女儿离她比较近。


外婆如今80几岁,身体还不错,还是圆圆胖胖的样子。我前年带孩子们回国去看望她,老人高兴极了,坚持要将自己退休工资里攒下的红包塞到小孩手中。


听妈妈说,几个姨妈现在轮流回老家陪外婆,照顾外婆,每人半年地轮。舅舅姨妈们都心地善良 ,尤其大姨人性格最好,从小就是很懂事,谦让兄妹,辅助父母,深得外公外婆的信任。也很善解人意,会说话做人,对我说,特愿意回家陪外婆,这个年纪还有老母可以陪,真是太幸福了。


我从小受祖母影响较大,外婆给我的印象是慈眉善目,圆圆胖胖,还挺爱美。每次来我家,我妈妈都带她去买美衣裳,她都笑眯眯地收下,欢天喜地地穿上。她从前常说的一句话,我还记得: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得拿这句话教育一下我家LDLO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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