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票员听我们这么喊,立即放行。我们追过去,眼看着他上了列车,我们到列车前面对列车员说了我们的怀疑。列车员喊来了列车上的警卫人员,说"你们谁上去认认"。丽自告奋勇地说"我去。"丽就跟警卫人员一起上去了。过了一会,他们下来了。我们几个着急地问"怎么样,是坏人吗?"警卫人员笑笑说"你们的警惕性还真高。是一个寺庙的尼姑,红卫兵砸了她们的寺庙,把她们赶出了寺庙,没有办法,她只好回她的家乡去。"我们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起来男不男,女不女的。我的心里有点内疚,不由得暗叹一声"唉,也是可怜人啊。"
我们回到候车室,睡意全没有了。议论了一会。肚子也饿了。我拿出了烙的饼,硬硬的,丽拿出了她在孟塬车站买的五香豆腐干和一个有水的玻璃瓶。我们大家擦擦手,就用手抓起了饼子和豆腐干,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而且轮流对着瓶口喝水,只是喝前用手擦擦瓶口。很快,饼子,豆腐干和水就打扫一空。已经是半夜了。我们几个靠在长椅子上,相互依偎着,又睡着了。
呜呜呜的火车将要到站的鸣笛声,再一次唤醒了我们。睁眼一看,一道道阳光透过玻璃射进了候车室。我说"醒来了,太阳老高了"。大家纷纷坐直了身子,伸着双臂,打着哈欠。有的说,腿怎么是麻的。赶快用手揉腿。然后到厕所去解手。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来水龙头,洗洗脸,涮涮口。想到可能有卖早点的吧,就到附近找。
果然找到一个小餐馆。有豆浆油条和花卷馒头。丽拿出一斤全国粮票,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个馒头,一根油条和一碗豆浆。说"今天我请客,以后可得大家平摊。""没问题,谢谢了。"大家很快吃完了早点,又到候车室里去等火车了。等的时间感到好漫长。就闲聊起来。说到昨天夜里的那个尼姑,感到既好笑又同情。丽说"早知道是个尼姑,我们实在是不该那么敏感。寺庙被砸,人被赶出来,原本已经担惊受怕,我们还怀疑她,不知道她心里有多害怕。"我说"对呀,也不知她回到家乡以后,村里人会善待她吗?"英说"算了,别管别人的事情了,还是想想我们自己吧。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到北京。到北京以后,再碰上他们或者对立派的那几个横眉冷对的家伙怎么办?"
英的话提醒了我。我们这一派的毕竟好说,起码,是同一战壕的战友,没有像那一派的,对他们同一派的出身不好的都炒家,还想炒我们这一派出身不好的。幸亏我们这一派的红五类拦阻,才没有得逞。唉,早想到这些的话,在孟塬车站就应该跟他们好好聊聊,大家结伴走多好。
时间过得好快,不知不觉中午了。看看时间,到北京的火车也快到了。我说"要去厕所的抓紧时间了,完了,就该进站了。"大家方便完了,看看进站口已经排起了队。我们也就过去排在后边。过了一会,检票员过来了,开始检票了。一看我们的票,说"你们的票要签字,赶快去那边签字吧。"我们几个真是糊涂,认为反正是到北京,又在允许时间内,怎么还要签字呢?
真是长了见识。我们赶快跑过去。还好签字窗口没有几个人,很快就签好了字。又跑到检票口,倒不用排队了,人都进完了。检票员一边给我们检票,一边说"抓紧时间,车就要进站了。"这时候,就听到到火车的鸣叫声,火车进站了。
我们顺利地上了车厢,刚好有不少空位子。我们就坐在一起了。我和仪坐在背对车尾的位置,她们三个坐在我们对面。我已经有一点体验,顺着车行的方向,好像感觉好一些。
不一会,一声长鸣,哐当一声,车启动了。我们又开始聊天了。只听仪说"我还没有告诉你们,我有一个姨在北京,好些年没有见面了。我妈让我们到北京先去找我姨。看能不能给我们一些帮助。"我说"好哇,到北京,先去看你姨,说不定会好好招待我们呢。"丽说"咱们不说煽革命之风,点革命之火,起码可以到各个大学去参观学习取经,说不定,还能碰到毛主席接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