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加利亚 索菲亚 (8月18日 – 21日)
从塞尔维亚坐火车到保加利亚就更离谱了。买票的时候说的是早上8点,一直到9点10分才开出来。一路不知晚了多少分钟,下午5点来钟的时候干脆不走了,说是车坏了。到保加利亚的人本来就不多,两节车厢就这么孤零零地被扔在一个不知名、鸟不拉屎的地方。估计得等了两个小时,没人通知怎么回事,我是在同苍蝇搏斗的乐趣中度过。不知道为什么飞上来大群苍蝇,都非常机敏精干,不好打着呢。
进保加利亚就是又进入欧盟,上来好几拨人,不光查人查护照,还拎着大号改锥到处撬。我说一上火车的时候看着车厢跟要散架似的,到处是补丁,敢情都是扎的。听我们旁边的老者说,是在查走私香烟。查上查下,加上误点,本来下午4点应该到站的火车,我们从车站里出来已经夜里11点多了。
保加利亚给我们的印象都是由人带来的,人太好了。原来我们想得好好的,下午到,背着包去找我们预定的旅店。现在,东南西北都分不清。和我们坐在一起的老者是半路上车,他是保加利亚人,只能说几句法语。我自己的法语不足以吃顿饱饭,所以我们几乎没办法交流。我唯一能听懂的是,他不让我们坐出租车,怕我们吃亏。
他知道了我们下车以后需要找到旅店。他先是给他会说法语的老婆打电话,通过他太太传话让我们下车跟着他,他会指给我们要乘坐的公车。出了火车站之后发觉晚上11点以后没有公车。他又给他会说英语的女儿打电话,让他女儿告诉我们,叫出租先问价,超过7元不要坐。看我们俩在犹豫叫那种出租车,他干脆叫了一辆让我们跟他走,先送我们。老先生把我们送到地点,又坚决地不收我的车费,我也没有当地钱。怕我们还需要帮忙,临走他还把自己的电话号码留给我。看书上形容无法表达自己的时候经常写道:不知说什么好.我当时就是这样,唯有不停地赞叹,同时提醒自己也要做个好人。
保加利亚人是这样,我们自己的同胞也是这样。我们早上起来出门找饭,拐弯就看见一家中餐馆。进门打听菜市场和华人商店,老板娘开始挺疑心,很快看出我们俩不是坏人以后,叫出老板给我们指路。老板站在门口比划了一会儿,看我们听不明白,就干脆扔下生意亲自带我们走一趟。后来我们到他们家买外卖,给的都是冒尖的饭盒,还说没钱也不要紧,开餐馆请得起我们一顿饭。不知说什么好。
现在回想到索菲亚都干了什么,看见了什么,还真说不出来,能想起来的就是这些热情的陌生人。这不?刚刚和大巴车上后面座位上的两位老人聊了两句,不一会儿老两口就递过来零食。虽然我们有不吃陌生人的东西的习惯,虽然我不爱吃死甜的点心,我们还是一点不剩把东西全部吃完。还有刚才大巴停车休息,跟身边的人借火抽烟,聊了几句。两个人走了以后,去而复返,拿了一张名片给我,叮嘱我给他们发邮件,告诉他们地址,要给我寄东西。我看名片上写的是那位女士的名字,是位民歌手。不知说什么好。
索菲亚基本就是个老城,没什么高楼大厦,著名的景点也是几座老教堂,人们在里面祈祷、静思和婚庆。街上人是很少的,但是据说东欧刚开始“变色”的时候索菲亚是极热闹的地方,大量中国小商品涌入当时轻工业极其落后的东欧,很多中国人在此掘得他们的第一桶金。但是,现在这种买卖已经没落了,原因你懂的。对了,保加利亚的特产之一是玫瑰,以及玫瑰产品。只是老爸告诉我的,因为当年保加利亚和中国都是社会主义大家庭的成员,各家有什么大家都知道。
没听说过保加利亚的军队有什么出色战例。保加利亚政府挺神的,二战时归附轴心国,但是坚定地拒绝了纳粹德国让他们把犹太人交出来的要求,比匈牙利强。后来苏联时期又曾一度要加入苏联。
走大街上,看见公共厕所式的建筑。过去一看,说是矿泉水,大家都拿了大瓶子接。翠西低头凑在水管子上就喝,嗷的一声跳一边去了。敢情是热水。矿泉水不都是清凉的么?我拦着就让翠西接了小半瓶,看着她喝了没什么反应,我也尝了尝,没味儿。这么热的水,洗澡不好么?
小结——东欧
说实话,我是带着有色眼镜来的,是抱着“看看东欧现在有多穷”的想法来的,因为从东欧剧变之后几乎看不见关于东欧的新闻。我也明白,没新闻就是好消息。可咱们自己的新闻总能看见吧?不是失业,就是排长队抢购食物,然后就是挣扎式的生活状态。我心目里的东欧是残破的,人们都是怨声载道,灰色的天空。从北边的爱沙尼亚走到南面的保加利亚,生活水平都跟我的想象相差很远,基本和我们熟悉的西欧和北美没有巨大差异。最明显的差异恐怕就是在使用Apple的人数上,东欧还不像西欧和北美一样能人手一部苹果的产品,但是要从街上驶过的汽车品牌上绝对看不出来。
给我印象深刻的另一件事就是这些国家的人对待宗教的态度。不太清楚东欧的共产党政府执政60年是如何对待人民对宗教的信仰,各式各样的大小教堂仍然完整地伫立在原地,男女老幼都虔诚地在那里祈祷。甚至在公车经过教堂的时候,全车的人都会面向教堂在胸前划上十字,只有我们俩特立独行地昂首而立,显得特不开化。出生在我们这个年代的人基本没有宗教信仰。“宗教是麻醉人民的鸦片”,小时候我们都受过这样的教育。我大学又上的是理论物理,从粒子的角度更难接受上帝创造世界的说法。现在,我只能特别羡慕这些有信仰的人。有信仰的人办事都会有底线,有神管着呢。我们不是也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么?有信仰的人也有依靠,无论在任何情况下想着有人在看护着自己,不会孤寂。
翠西一再提醒我不能简单地将国家和国家进行比较,但我还总是不由自主地将东欧国家和我所熟悉的社会比较。感慨颇多啊。生活在北美,也知道欧洲挺先进,这些就不比了。咱伟大祖国,每年10%翻番的“鸡的屁”,日新月异了吧?哪成想人东欧老百姓也是天天过年。我的感想,政治制度是多么扯淡的事情。人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知道好歹,在不妨碍别人的条件下都能活得有声有色。感谢政府,更是不着边际。难道我们在加拿大有车有房,干执政的保守党政府毛事儿?!哪一分钱不是我们辛苦工作所得,难道还要对总理哈伯感恩戴德?!我发现自己越来越趋向于无政府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