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有多少人可以听见听懂鸟的鸣唱?有多少人可以从文字中找到浪漫、快乐的感觉?有多少人还向往着乡间、田耦的生活?有多少人在知道了这个世界有多大之后还能脚踏实地做人?有多少人既有能力又有兴趣去普及生活的质量? 中国,在世界人的眼里,究竟有多少个面孔?
在我很小的时候,大概七十年代初吧,由于父母的缘故,我们家从北京下放到了兰州,后来又再度搬家到天水的秦安。那是一个藏在大山间的地方,我的记忆中,是一个充满乐趣又藏有凶险的地方。父母所工作的单位,是七机部属下的一个仪器仪表厂,据说还是保密的军工厂。厂里的职工,有很多是象我的父母一样来自全国各地的大学毕业生,再有就是从本地招来的工人和学徒工,厂里的工作人员大概总共有300-400人吧。现在看回去,厂里的配套设施考虑得很周到呢,除了食堂、公共浴室,甚至还有幼儿园和小学、中学(叫做子弟学校)。
这个厂所在的南河川村,离秦安县城开车不到半小时。厂区周围就是农村,所以常常发生厂里孩子跟农村孩子‘干架’的事情。大概‘天高皇帝远’的缘故吧,尽管‘自由市场’当时在全国范围内都被当做资本主义的尾巴‘割掉’了,在秦安,依然还天经地义地存在着。我还清楚地记得,喜欢跟卖主聊家常的爸爸就这样认识了老邓。老邓好象卖各种蔬菜,当老爸知道他家里孩子多,没足够的布做衣服,粮食也不够吃时,就跟妈妈商量,把我跟哥哥穿剩的衣服和我们吃不完的粮食送给了老邓。老邓非常感激,所以在秋天果实收获的季节, 把自家产的黄香蕉、红香蕉苹果送了两大筐给我们。尽管老邓歉意地说水果不能跟粮食比,不值什么钱,但爱吃水果的妈妈却不知如何是好,因为在城市,苹果是远贵过粮食的。就这样,两家你送我,我送你,开始了一段像走亲戚一样的交往。等到邻居杨叔叔、刘阿姨家喜添小千金的时候,不知是谁的主意,老邓的一个女儿,自然而然地成了他们的小保姆。但没多久,由于‘虱子’风波,他们不得不让老邓的女儿离开,请河南家里的小堂妹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