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底回北京探母杂记 印象之一:济南泰山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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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四年一月十三日完稿]

          母亲一九二六年生人,已近米寿。去年年底我用了一个星期假期加上一个星期的节日假期带上大儿子阿山一起去北京看望母亲。尽管单人往返机票一千七,可还是难以订到满意的行程。我们的去程从底特律出发飞了十三个多小时到达东京成田机场,等待两个小时后又上机飞了四个小时到达北京。姐姐和姐夫驾车把我们接到他们家中已经是第二天的半夜十二点了。他们提前把母亲从一福养老院接回家中。但是老人家不能熬夜,在桌上留字说她先就寢明日再见。我们的北京生活就此开幕,见人接物,走马观花,虽然七零八碎,但稍加整理,归纳成五组印象-济南泰山之行,北京的医疗,北京的交通和老人,北京老百姓的政治,和北京的小吃,写出来却也有趣。
 
印象之一:济南泰山之行
 
我们星期四一早啟程去泰安登泰山。高铁车票已经从网上预订。姐姐陪我们乘地铁四号线到达北京南站,看我们凭护照取得车票之后她才独自返家。北京南站是以前的永定门火车站,现在已经改修为高速铁路车站了,里面的侯车环境相当现代化。从北京到泰安大约六百公里,高铁行程用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到站后我们用二十五块人民币乘计程车到了泰山脚下的大红门。在一个小歺馆里我和阿山俩人合吃了一份砂锅白菜豆腐,消费十几元。然后我们开始爬山。
 
明末的地理学家兼诗人徐霞客有名句“五岳归来不看山”广为世人传颂。泰山就是五岳之首,其主峰玉皇顶大约海拔一千五百米。从红门开始沿山石阶铺路,总共有7600多级台阶。我们从红门一直上到中天门,行程大约4.6 公里,估算不足2300级台阶,海拔高度大约八百六十米。有些台阶很陡,上下一尺高度,且窄台阶平面只能容下脚的宽度。近日长途旅行,疲劳消耗,到了中天门我已经体力不支,头晕气短,不想跟自己身体较劲,决定坐缆车。阿山不想独自爬山,也陪我坐缆车。缆车终点站是南天门。我们下车又爬了些许台阶上到了玉皇顶。
 
之前姐姐已经为我们预订了山顶的神憩宾馆,一夜六百多人民币。虽然是三星级旅店,但由于冬季,水管无水。冲厕所的水要用水桶去楼道里提,房间里备有一大瓶饮用水。山上很冷,房间的暖气虽然在吹热风,但热风无法吹到我们各自床位,躺在床上可见呼出来的缕缕白气。
 
寒冷和无水用的辛苦比起我们的收获实在微不足道。上山时路人告之冬季山顶一个月中也就有四五天可见日出。住在济南的表弟妹云云上了四五次泰山,没见过一次日出。我们上山时山下雾霾很严重。到达玉皇顶进住宾馆之后,我们俩人就坐在面对夕阳的大厅里等待日落。不知是何灵感,阿山说该看日落了。我随他走出去,凭栏果然看见正向下移动的夕阳。满天的色调是紫红色的,夕阳周边赤橙黄的色带依稀可辩,周围静极了,没有其他游客。夕阳从一个赤橙的园变成园缺直至掩入了天际线以下。我们俩人的交谈声似乎也被夕阳带下山去。
 
泰山观日落
 
登山的体力消耗无法战胜身体生物钟的冥顽不灵和宾馆房间的寒冷,夜里睡眠断断续续。好在有阿山相伴,我们俩人聊天聊家里人,阿山对姥姥那么快就能操作iPad 非常佩服。这孩子正在申请医学院,经过了七次医学院面试,结果都是waiting list。(我在他面试过程中受益匪浅,计划夏季写一篇杂文与众网友分享。)年近九十的姥姥这样肯学习新东西,对他无疑是正能量的激励。我们还谈了大姨夫的膝关节手术问题。阿山难以相信中国的医生竟然不向患者解释清楚手术的具体实施步骤。他说最好的方案是让大姨夫到美国来做手术。我告诉他我们这个年纪的人基本上都被医保拴住了。阿山不太理解这个说法。但是他想好了要利用网上可搜到的一些图片向大姨夫讲解膝关节的置换手术。聊着聊着看日出的晨叫电话响了。
 
我们俩到大厅与其他游客会合。宾馆领队说今天一定可以看见日出。我们的运气真好。领队其实是商业摄影师。他带着我们二十多人爬上了一个山边凸兀的石头平台。他的照相设备已经架设在那里了。我们人不多,很快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最佳位置。一个女孩子捧着相机干脆盘坐在最边上的一块大石头上。阿山有惧高症,不敢靠前,只能眼巴巴地羡慕别人。
 
早晨七点半了,灰蒙蒙的天际被均匀地染上了粉红色。大家都屏着呼吸,等待着那一弯火红色的朝阳不紧不慢地伸展出一个园弧,一个半园,一个火球。整个过程也就两分钟,每个人分秒必争地拍照与朝阳的缓缓升起形成了鲜明的反差。人们惊叹着太阳的自信,留恋着那不疾不许的魂魄。可是做为大自然的魂的太阳又何曾在意过人的意念。这是我生平第一次看到日出,而且有儿子相伴。等到太阳完全升起来,我们的手也都冻僵了。当天计划中午去济南与二姑姑一家会合。我们不敢耽搁,匆匆退了房拿了背包开始下山。到达中天门时缆车站边上的小店刚刚冒出炊烟,我们吃了煎饼。老板大妈还挑了小块的白薯烤熟,让我们一路下山一路吃。那个白薯是黄瓤的,美味无比。
 
在泰山玉皇顶拍日出的女孩
 
十点半我们到了泰安高铁车站。泰安距济南八十公里,二十分钟的高铁车程。上车前在车站快餐店阿山叫了一碗牛肉面我叫了一碗馄饨,都是十几块钱一碗,热乎乎的,非常惬意。我们就餐的中式快餐店对面是一家肯德基,大广告牌上秀着豆浆油条。吃文化的东西互染尽在其中。
 
姐姐也坐高铁来济南看二姑姑一家。表弟夫妇刘进和云云从车站把我们直接拉到了饭店,二姑姑二姑父和两个表哥两对夫妇也都刚到。二姑姑是我五个姑姑中最厚道的一个。她有三个儿子,都在济南市工作,个个都是标准的山东汉子,像貌俊朗,身板高壮。现在二姑姑已经做上太奶奶了,可算是几个姑姑中最有福的。二姑父小我母亲一岁,腿脚已经不灵便了,吃饭也需要二姑姑从旁协助,时不时地还要喂。实际上二姑父已经有了老年痴呆的早期症状。饭后离开时表哥表嫂们有帮他穿衣的,有帮他拿围巾的,也有帮他戴帽子的。看到这情景我替我孤独的老母亲羡慕这一家。十几年前母亲也许还因为她的孩子们而自豪,四个孩子三个在美国。唯一留在北京的还万事缠身。现在她年近九十,无儿孙绕膝,只能在养老院中与老人们为伴。比比眼前二姑姑这一家,我隐隐心痛。
 
从饭店出来刘进云云送我们进住旅店。阿山对表舅妈说对待早期老年痴呆患者最好让他们自己决定事情应该如何做。遇到生活中各种小事要在他们面前摆明选择性,让他们自己动脑子拿主意。云云似乎挺认同阿山的说法。下午我们逛了“趵突泉”。晚饭前我们又一起去二姑姑家看望两位老人。二姑姑仔细看了我们编辑出版的《家》纪念册,还为以后的修改写了一些笔记。看来我家的长辈们都很重视这本《家》。
 
济南市又名泉城。第二天上午我们逛了大明湖,黑虎泉和珍珠泉。早晨市民们去湖边提泉水的景况可谓独特。中午与表兄表嫂们聚餐。席间表舅们问阿山如何形容他在美国的家。阿山说乡下。表舅们又问乡下的意思是什么。阿山答土。济南市面繁荣,百姓安居。交通也不似北京那样喧嚣繁乱。这个城市在中国只能算做三等城市,已经非常现代化了。我们这些在美国乡下住惯了的老土可能比较容易适应这种环境。
 
济南的冬天
 
湖边提泉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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