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闪烁、夜风缭绕,整个城市霓虹透亮,繁华中带着迷蒙,十一点了,路上车辆并不见少,还有许多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脸孔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云念心事重重、步履沉重,下车后,进医院那并不算长的路程,她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在医院门口就傻站了近二十分钟,云念看着医院大楼,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厌恶感,怎么也忘不了她所有的不幸都是从医院开始的。
那天,本来无忧无虑的她在学校知道母亲入院的消息后,虽然是一口气冲进医院的,但云淑慧那时候已经人事不醒了,之后和医院方面接触,总逃不过一个钱字,连一个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最终这个钱字逼得云念不得不把自己的身体卖掉一年,那时她才十八岁,之后跟着乔书莲又是几番进出医院,检查身体、受孕过程,每一样都带着深深的耻辱感,有时候云念都有些奇怪当时的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最痛苦的还有在医院里,孩子出生才几天就被抱走,母亲清醒之后病情却不断恶化,云念每天都在重重的折磨之中努力坚持着,直到云淑慧去世,她整个人失去了支撑一下子就跨了。
在郑则勇的安排下,去英国混混沌沌过了两三个月才恢复了部分精神开始潜心学习语言,之后就是上大学,好在有叶晨那个开心果做室友,云念的生命才慢慢恢复了色彩。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叶晨回龙城来,这个记忆中一直被她封锁着的城市,云念以为自己可以不再去想过去的事情,但那些刻骨铭心的事并不是想忘就能忘的。
只需要一个很小的契机,它们就可以清清楚楚地再次呈现在眼前,云念是真的舍不下那两个孩子,怀胎八月,骨血相连,看过了她们出生时粉粉嫩嫩的模样,如何能忘?
和萧青焕的那一夜,多数时候云念只觉得是一场梦,她一直没有多想,可自从知道了对象是萧青焕之后,那些本来有些遗忘的片段却逐一清晰起来了。
但自尊心压抑着云念,她确实愿意为了孩子付出一切,可还是没有勇气主动去接近一个男人,因为这在她的人生中还从未发生过。
“你来了?”贵宾病房的门突然打开了,萧青焕看到云念似乎有些意外,再看表已经快十二点了,云念在病房外也站了不少时候了。
“你要出去吗?那我在这里就行了。”
“婷婷已经睡了,今天玩了一天估计有点累,睡得很香,我出去有点事,已经打了电话给青雨,他应该很快就来了。”
“那你先去忙吧,我在这里就行了。”云念说完径直进了病房,不敢在萧青焕面前待太久。
萧青焕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那就麻烦你了,我先出去一下。”
萧青焕走了更好,云念正觉得不知如何面对他才好呢,进屋看到萧婷婷,果然睡得很熟,红扑扑的脸蛋苹果似的,额头上的伤口已经不明显了,有厚厚的刘海摭着不注意几乎看不到,如果不是那还上着夹板的手摆在被子上,萧婷婷看起来就是个非常健康的孩子了。
云念很累,但她没有躺到旁边的陪床上,只是在萧婷婷病床前的单人沙发椅上软软地靠着闭目养神,眼下面对的问题既简单也复杂,只是一时间找不着缺口,这样拖着就象走在软绵绵的棉花堆里,全是些一点也不塌实的感觉。
萧青雨进到病房时,云念已经窝在沙发里迷迷糊糊睡着了,她今晚穿的是一件藕色的丝质上衣,这种颜色一般人很难穿得出彩,但云念的皮肤却压得住场,相印之下依然娇娇嫩嫩,乌黑如云的长发散落在胸前,凌乱中透着秀美。
云念的五官本来精致,这时候双眼紧闭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形成一圈漂亮的阴影,因为睡得不安稳,有时微微颤动着,一只白玉般的臂膊支撑着她的头,和黑发对比更是白得抢眼。
真是个花一般的小女人,萧青雨坐在萧婷婷床边,看她睡得很熟,忍不住又去看云念,美女他见的实在不少,但象云念这样脂粉不施、自然美到这种程度的却也不多,萧青雨承认自己一开始就是被云念这种清纯的美给吸引住了。
接近之后却总有一种只可远观不能亵渎的感觉,虽然他有时也会调侃上几句,却始终注意着分寸,因为对云念他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对待,只觉得是绝对不可以伤害的那种。
余心慈的话也曾在萧青雨心里留下涟漪,但他一直觉得自己还年轻,从未想过结婚的事,因此也只是随便想了一下,云念对他的魅力完全视而不见倒是令他觉得有点好玩,以往的他本来觉得自个儿在女人堆里应该是所向无敌的。
可云念明显喜欢孩子远多于他,对着他笑,对着他说话时的轻言细语,也完全不是出自于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爱,只好象他是一个大孩子一样,是云念的母爱过剩吗?
萧青雨笑了笑,越细看着睡梦中的云念心中异样的感觉就越盛,如果一个女人睡在你面前,让你忍不住有心疼有想呵护的感觉,那是种什么样的感情呢?萧青雨彼时想明白时才发现已经迟了。
此时的他只是取来旁边陪床上的毛巾被想帮云念盖上些,本来睡得不塌实的云念马上醒了,她开始惊了一下,但看清是萧青雨之后马上松了一口气,揉了揉眼睛才说:“你来啦。”
这种柔柔的声音带着点娇酣之态,令萧青雨忍不住心神一荡,偏云念还毫无知觉,眼睛半睁半闭伸手将那些本来凌乱在胸前的长发全都拢去了脑后,洁白如玉的脖颈在灯光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念云......”萧青雨声音暗哑,一时冲动之下伸手便拉住了云念的手。
云念不以为意,还以为他有什么事,仰首就问:“怎么了?”
盈盈的眼、粉润的唇,清新可人的自然神态,离得这么近,萧青雨突然很想抱住眼前这个小女人,事实上他也这样做了,但很快就被云念给用力推开了。
云念有些惊讶地看着萧青雨,但什么也没说,只是站起来后身体迅速向后退了两步。
就是这样的神情,这样一退一躲,让萧青雨突然觉得自己挺可笑。
“对不起!我开个玩笑......”萧青雨尴尬一笑。
“哦,那今天有你陪着婷婷我就回去了。”
“也好,你这几天都没休息好,眼圈都黑了,回去好好休息一下,明天也不用急着过来,我会在这里的。”萧青雨本来想着应该要送一下云念的,但刚刚的举动似乎吓到了她,因此他没好提出来,只能说:“太晚了,你在门口直接打车回去,注意安全,到了家给我个短信。”
“嗯,那我走了。”云念看了婷婷一眼,迅速离开了病房。
但出了病房,云念却不急了,她看得出来萧青雨是喜欢她的,其实她也很喜欢萧青雨,但不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萧青雨阳光、直率,想笑就笑,有什么就说什么,和叶晨差不多,云念一直喜欢这样的人,感觉他们才是真正生活在阳光下的,那种无忧无虑令她非常羡慕。
她觉得自己心里太多的阴暗角落,常年潮湿着,时不时就会带来一些难受的感觉,她希望自己也能有那么阳光的一天,从里到外都是灿烂的、明亮的。
所以云念很愿意和萧青雨做朋友,轻松自在毫无压力,但对他突然而来的冲动除了惊讶之外还有些哭笑不得,沈硕对她的追求是摆在明面上的,他只是在等待她的回答而已,萧青雨的喜欢却有些孩子气,所以云念完全没有放在心上。
刚才那一幕,她也只是略感尴尬,并没有怎么生气,心底到是愈发对比到,原来萧青焕真的是不同的,被萧青雨抱在怀里时,她只是觉得突兀,完全没有那种心跳加速、全身发热的感觉,她真的喜欢萧青焕是吗?
“上车......”还真是想曹操,曹操就到,萧青焕不知何时已经开着车停在了云念面前。
云念站着没动,车内阴暗,她看不清萧青焕的表情,但听他声音似乎有些不悦。
“赶紧上来,要我下车请你吗?”萧青焕的声音大了些,怒气更明显了。
云念犹豫了一下,细看周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走出医院,正晃荡在医院门口的大路上,而此时应该是凌晨两、三点的样子了吧,路上已经人车稀少,初秋的夜风也大了,吹起来很有些凉意。
萧青焕的耐心可不多,见云念站着不动,早黑沉着脸下车过来直接打开了车门。
云念自然感觉到了他的怒气,乖乖地上了车,心里却觉得萧青焕的怒气似乎有点没有来由。其实她哪知道萧青焕的心情。
萧青焕晚上被人约出去谈事情,但一晚上脑子里老是云念进病房时那种魂不守舍的模样,他感觉云念心事重重总有化不开的忧郁,他想知道她是怎么了,也很希望她能快乐,她和孩子们一起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多美啊。
好不容易谈完事情赶紧回医院,在大门口萧青焕就看到云念了,闪了闪车灯,但云念只是无意识地看了一眼,依然如游魂一般地走了出去,他马上掉头追上去,但车子跟在她旁边好半天她竟然都没能发现。
看着无人长街,见云念就这样毫无安全意识地走着,萧青焕的怒气自然就上来了,再加上按了喇叭,开口叫她上车,她还傻站着不动,自然是更恼火了。
“青雨在医院,我准备回去。”
“这么晚你准备走路回去吗?路上什么人都没有,半夜三更的,你一个女人就这样走在路上一点也不担心吗?”萧青焕冷冷地问,她到底知不知道长发披肩、身姿绰约地这么晚摇摇晃晃走在路上有多引人犯罪啊!
“我在等的士......”
“等车应该在医院大门口等,还有这么晚了,就不应该一个人走,青雨也真是的,一个二个的都不懂事。”
不知为什么,看着萧青焕唠唠叨叨,云念心情反而好了起来,他这样生气是在担心她吧?
车开得很快,云念根本没去看路,傻笑着想着自己的心事,等回过神来,发现车子已经开进了她住的小区。
车轻巧地停在了安静的小区里面,熄了火关了灯,看样子萧青焕似乎还有话要说。
“亏你还笑得出来,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傻。”对于云念的表情转变,脸上有了些笑容,萧青焕也看在眼里,只是愈发莫名而已。
“谢谢你送我回来。”云念看着萧青焕,朦胧的夜色突然给了她许多勇气,她探头过去飞快亲了一下萧青焕的脸颊,然后准备冲下车就跑,结果车门还落着锁。
下不了车的云念马上燥得脸都红了,也不敢回头,还没开口让萧青焕开车门,他已经欺身过来,一只大手很轻易就将云念的脸扳了过来,“你敢点火,不敢承受后果么?”
“我......”云念抬眼看向萧青焕想要解释,但一落入他幽深的黑眸,整个人又呆住了,为什么他会这么该死的好看呢?这是云念此刻心里唯一的念头。
其实这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吧,论长相,萧青雨的五官比萧青焕要精致很多,沈硕长得也足够帅气了,但云念只有看到萧青焕才有这种感受,还有一种想要亲手触摸他的冲动。
萧青焕的唇已经落了下来,情不自禁,他只能这样说,离得远些,他还能控制自己,但挨得近了,看着云念清纯的脸,看见那种无暇却明显钟情于他的眼神,还有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似有还无的香气,谁能控制得住呢?
“小坏东西,这可是你勾引我的。”好半天,结束了深深一吻的萧青焕以手点着云念的红唇喃喃道。
“你才坏,你不是对女人很冷漠的么,意志力也这么不坚定。”云念知道这次是自己主动了,但萧青焕可是一点也没抗拒的,难道别的女人投怀送抱的话他也会这样吗?
萧青焕见她嘟着嘴,突然笑了,他的意志力好象真的变弱了,怎么突然就被这个小女人迷惑了呢?不过这种感觉还真是很好,他懒得多想:“你喜欢我?”
“我喜欢娉娉和婷婷,顺便喜欢你而已。”云念半真半假地说,却没想到这句话后来的杀伤力会那么大。
萧青焕这会儿自然没当真,低头又亲了亲云念的小嘴才说:“做我的女人吧!”
“我不......”
“为什么?你也只想要名份是么?”萧青焕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
云念转开了脸,幽幽地道:“不是,你不喜欢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你?”
“因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他喜欢郑亚莉不是么?虽然没到疯狂的地步,但只有郑亚莉才是他最早喜欢,也一直喜欢的人吧。
“那你为什么还要勾引我呢?”也想到了郑亚莉,但萧青焕心里突然没什么明显的感觉了,她和乔治回美国去了,应该是放弃他了吧,有些微的遗憾,更多的却还是希望他们能过得幸福。
云念突然回头伸手搂住了萧青焕,她就是想靠近他,想感受这份温暖不行吗?
“怎么了?”云念就这样默默地抱着他,一动不动,一声不吭,萧青焕突然觉得心里有点酸,他刚才的态度是不是太轻浮了,这个小女人或许是单纯喜欢他这个人的呢?
“对不起。”云念终于放开了萧青焕,老老实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我想回去了。”
萧青焕没有打开车门,云念的举动令他迷惑,“为什么说对不起?”
“总之是对不起了。”为了那些过去,虽然责不在她,但将来事情如果说穿了,他必定是会连她一起生厌的,“我想下车。”
“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最不喜欢这样不清不楚的。”这样揪着心能舒服么,萧青焕又开始恼了。
“有什么不清楚的,我喜欢你,你不喜欢我,我又不勉强你喜欢我,再说你还是结了婚的,所以我说对不起了。”云念一骨脑说道,语气中带着气恼,最郁闷的是她好不好。
“我还以为你糊涂了,看来你这小脑袋还挺清楚,既然这么清楚,那干嘛还要随便招惹男人!”
“那全都能控制好了还叫喜欢吗?”她这不也是第一次喜欢一个男人吗,根本就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按她的性子本来是打死也不可能主动的,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如果没有叶晨的再三鼓动,还有真正面对面时的心动,没有这么多的感受汇集到一块儿她能把自己弄得这么傻吗?
云念突然喊了出来,萧青焕一听却笑了,这傻女人,你刚想生她的气,偏她又说出这么可爱的话来。
“你要去哪里?”萧青焕没有开车门却发动了车子,云念有点紧张起来。
“带你去个地方。”
萧青焕的开车技术确实是一流的,虽然快却相当平稳,车子飞驰的时候,云念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突然希望就这样一路下去也不错,两个人跑到天涯海角,远离所有认识的人,那样会不会放下所有的包袱变得轻松快乐些呢?
车子停的地方是郊外,四周一片寂静,灯光也无,月亮的光芒在这里变得明朗了,那种清清润润的银光比五颜六色的霓虹看起来要舒服很多。
车的顶篷被放了下来,这时云念才发现萧青焕开的是另一辆车,也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肯定不是他常开那辆中规中矩的奥迪。
敞篷车在这种时候确实最舒服,明朗的星空,明月皎皎,初秋的风轻拂着,虽有凉意却也不冷。
“这块地你觉得做什么最好?”两人默默地感受着难得的静谧,萧青焕突然开口问了个很实在的问题。
云念仔细看了看周围,才看出这里乃是一块等待开发中的空地,离百里湖也就数里之遥吧,因为一马平川,远远地还能看到青皇酒店的灯光。
“这里离百里湖还有段距离,周边也都没有开发,如果建成一般的住宅小区可能不太好吧。”
萧青焕点了点头,这块地他今天白天才过来看过,其实白天看起来远没有晚上漂亮,但当时站在这儿感觉就非常舒服。
这块地以投资的眼光来看,肯定会有很大的升值空间,只是不能只买这一块,而是从他们停车的地方一路向南,要将到百里湖的这一片全都圈下来才好发展,但这样的话可不是一般的财力能做到的,需要和其他地产公司合作才行,所以他也只是考虑着。
“其实盖房子也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对了,学校那个方案我决定用叶晨那个,盖一个有特色的学校也不错,龙城现在也非常重视教育,这所学校将很有希望能成为一面旗帜。”
“你对做房地产还是很有兴趣的嘛,看来萧氏地产的发展空间仍然很大。”
“兴趣是兴趣,萧氏有没有发展得看青雨了,我很快就会退出来的。”
“是吗?你这样的人能闲得下来吗?”云念不是很相信,他能一点也不担心萧青雨的能力吗?
“还有酒店呢,怎么可能完全闲下来,要把生意做好其实是没有止尽的,不过青皇的基础很好,经营得也不错,暂时可以少操点心,但以后萧氏不可能只有一个青皇酒店的。”
“这么说,你还要开分店了是吧?”
“分店?也许吧......”萧青焕笑了,“我带你来这里可不是为了谈这些无聊事的,白天我才来看过这块地,当时站在这儿感觉突然很奇怪,就觉得地就应该这样,什么也不建,自自然然长着青青葱葱的草,风自由自在地吹着还能看见一些摇曳的野花,这样就很美,一种很天然的美,清新淡雅,就象你一样。”
“我不听你说这些......”赞美云念听过很多,但从萧青焕嘴里说出来她却很有些不自在。
“为什么不听?”萧青焕以为云念是害羞,继续道:“你确实是美的,但最好的还是这份恬静,但或者是我看错了,说不定你其实是只藏着爪子的小野猫。”
“你乱说......”萧青焕已经边说边倾身过来了,云念不得不伸手挡住他。
“怎么说都不管了,小女人,你招惹了我就要负责。”萧青焕再一次亲吻云念的唇,蜻蜓点水般的,这一次他不急。
云念心跳得飞快,萧青焕生气也好,冲动也好,勉强还能应对,但现在这个不急不忙,一幅什么都在他掌握之中的萧青焕就有点不好判断了,如果只是游戏她可玩不起。
“我要回去......”
“不回,就在这儿看月亮不好么?”萧青焕放平了座椅,整个人都挤了过来,和云念紧紧地挨在一块儿了。
“你坏蛋!”云念嘟嚷了一句,人却没动,其实这种耳鬓厮磨的亲昵感觉真的很好。
萧青焕一只手放到云念的脖子底下,另一只则横放在她的腰间,但他没有乱动,就这样抱着,静静地躺在一块儿已经很舒服了。
虽有彼此的体温,挨在一块儿会发烫,但露气却是越来越厚重了,云念瑟缩了一下,更紧地依偎着萧青焕。
萧青焕嘴角微扬,浪漫看来没那么容易,至少这种寒气会伤身体,他只得倾身将车篷关上了。
“怎么办好?我还舍不得放你回去。”车关好了,空间就显得更狭小了,两人体温很快上降,萧青焕抱着云念,确实有不够的感觉。
其实云念也一样,感觉就这样依偎着白头到老才好,“你舍不得我?那是不是有一点点喜欢我了。”
小女孩一样的语气,也有小女孩的忐忑,云念的手紧紧地揪着萧青焕的衣裳,却迟迟听不到他的回答。
“也许是吧,这种感觉很好。”好到已经有些不真实了,他今晚并没有喝酒,为何会有沉醉的感觉,难道真的是因为喜欢?
云念是在一种幸福的感觉中突然睡着的,因为太疲倦又太放松所以很快就睡着了,后来她都有些懊恼自己怎么就睡着了。
萧青焕本来情绪渐动,不满足只是拥抱,放在云念腰间的手忍不住开始游曳时,却发现她睡着了,他亲吻云念的脸,她却只象小猫一样懒懒地蠕动一下继续沉睡。
萧青焕觉得自己是自找罪受,这种年纪了竟然做出了少年人的举动,他可以直接带她去酒店或者别墅的吧,为什么跑到这种荒地来,这么难受地挤在狭窄的车座上看月亮呢?他也是傻了。
虽然是这样想,萧青焕并没有叫醒云念,只是调整了一下姿式,将座椅放得更平了些,然后抱着她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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