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 无肉令人瘦,无竹令人俗。 人瘦尚可肥,士俗不可医。
——宋.苏轼《于潜僧绿筠轩》
从小生活在北方和西北,从未见过浩瀚的竹海,也没怎么见过岁寒三友:松、竹、梅中的梅。它尽管耐寒,但还是抗不住北方刺骨的寒,三友就剩下一友,松,独立地支撑着北方的严冬 , 给万物肃杀的灰白世界带来一点点的绿色。
三十多年前(太可怕了,那都是三十多年前了)去北京上大学时才第一次见到竹,那是紫竹园里的紫竹。那一片片的指头般粗细的竹林,虽不如南方竹海之壮观,但也能给北方略带来点书卷气。噢,对了,清华园里闻亭旁也长着一片竹林。颐和园里似乎也有紫竹,想来皇上也是想脱俗。
竹啊,一直是心中的一个念向,在后院盖好了凉庭后(见这个系列的前篇"亭庭玉立"),终于有机会了。在庭子向阳面的花坛内,准备种一些竹。
上网狗狗了许久,在一家tyty nursery发现了许多的竹。其中有紫竹、日本竹和渔杆竹,像是可以在我们这个地区种。专门打电话过去询问,那儿的工作人员信誓旦旦地保证没问题。一高兴,又订购了两棵柿子树和枣树,花了几百刀。指望着过几年能瓜果满园呢。
过了段时间,一个大包裹寄到。高兴之余,没敢把竹们直接埋进地里,而是种进了自制的木头花箱内供养了起来,让它们养养再说吧。
网上的紫竹(也许叫黑竹合适,black bamboo)照片
日本竹(Japanese bamboo)
渔杆竹(Fish pole bamboo)
从此后,天天察看它们的生长情况,渐渐地看到了新出的小笋尖,心里高兴啊,这是这辈子头一次见到活着的幼笋,尽管只是个小嫩芽。看着它们渐渐张叶,长高,出叶,心想我的竹林有希望了。可是一个夏天长了不到两尺,还不如筷子粗。
同时又在当地的苗圃内搜寻,还真发现了本地竹子,叫running bamboo,我起名叫“瞎跑竹”,后来发现果然如此。高兴之余又买了两盆,直接种到了地里。
前两年的冬天真不太冷,到了第二年开春,始终不见花盆里的竹子们有动静,已长出来的竹杆们似已枯死,一掰就折,只好挖出来。就把死马当活马医吧,埋到了野地里。可它们真的是死透了,再没活过来。
地里的瞎跑竹们还活着,竹叶们虽然枯黄了,但在春天的感召下又长出了绿叶。
去年秋天时的竹
去年秋天时发现竹子的根到处爬,有的居然爬到了凉亭底下。真后悔当初偷懒,没有做隔离带。这要是竹子爬到亭子底下去,从板缝间透出几许绿叶,你说是好看还是难看呢?
再看竹子长的,歪歪扭扭,细如麻杆,见风就倒,一丛丛的,哪有竹子的美感,倒像一大蓬乱草,太让人失望了。
去年冬天奇冷,今年开春一看,地面上的部分大多死了,根还活着。这一、两年一死的,哪像竹,分明像庄稼。失望之余,把它们全刨了出来,还挺费劲,根爬得到处都是。找了两个厚的塑料花盆,分别载了点半死不活的,剩下的就埋到野地里去了,就让它们在那和大自然较劲吧。
开春时的竹
清理出来的根和死竹
花盆里的竹,这回不担心它们瞎跑了
竹梦暂断,也许在这儿只能是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