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控航天飞鸣镝

印度的火星探测器近日引起广泛报导。作为智慧生物的人类,一向醉心于“可控飞行器”。古代,虽然技术水平达不到,但是人类竟然能用驯化鸟类的方法,寄托这个美好的愿望。比如北京人热衷的鸽子飞盘,因其规模不大,所费也少。而且不是静静地欣赏、默默地飞行-----鸽子戴哨如鸣镝盘旋哦。
 
航天事业虽是尖端科技,还会被政治利用;毕竟是在科学范畴,主要功能是进步与和平。这样的交叉、重叠、相互利用,引出的话题就有意思了。就拿在天上播放音乐为例吧:1970年,中国的第一颗人造卫星上天时,播放的是《东方红》。当时,民众之欢呼雀跃,颇有“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之势------科学、政治双丰收。
 
文革前后,中国的科学成就,多半落实在政治意义上,尤以“两弹一星”为最。时代特色,那时的政府,没有趁此机会向民众普遍科学知识的想法,事件的解读重在:此举如何突破了国际反华反共势力的封锁,如何保障了世界革命的顺利推行云云。而外部敌人也者,美帝名列前茅。与美国有关的一切几乎都在排斥之列。以至1972年尼克松访华,国宴上,周恩来让殷成宗演奏《美丽的亚美利加》(“America the Beautiful”,又译美哉美国),国人无不大吃一惊。年轻人没有听过这支曲子,年长的不知应该做何感受。那个时候还没有:国内政治需要与处理国际关系并不一一对应的常识。
 
1977年,美国太空总署发射了“旅行者”(Voyager)飞船,意在走出太阳系、漫步深空。其使命之一是寻找外太空的智慧生命。在自我介绍地球和地球人的部分,美国天文学家、科幻作家卡尔•爱德华•萨根,设计了一张铜质镀金的唱片,播放各种声音。自然中如风雨雷电、鸟兽虫鱼;代表人类文明的,则是55种语言和27段音乐。中华民族何其重要,当然要有一席之地,于是,音乐编辑安德鲁•扬打电话给哥伦比亚大学教授、华裔作曲家周文中,请他推荐一首中国乐曲。本以为周教授需要“考虑考虑”,不料,周文中毫不迟疑地答道:“流水!”这是一支古琴曲,所谓“高山流水觅知音”,用于在浩瀚的宇宙中寻找人类的知音,恰好合拍,其“古典”身份,又合着人类自古有此愿望的传说。
 
典出:春秋时代音乐家姜伯牙,独自弹奏古琴,因无人能解而郁郁寡欢。幸有樵夫钟子期路过,听罢一曲叹道:“善哉乎鼓琴,巍巍乎若泰山。”再听一曲又赞:“善哉乎鼓琴,汤汤乎若流水。”伯牙的曲子叫《高山流水》,后人改编为《高山》、《流水》两部分,演奏至今。刻在金唱片上的《流水》,由管平湖演奏,长7分37秒。
 
人们并不知道地外生物是何尊容,该用什么方式与他们交流。想象中,只要他们不是“以能量的形式存在”,就可能有视觉、听觉,有思想。科学家只能依自己的经验,把语言、图像、音乐等作为媒介,以求一逞。而在人类文明发展出来的一切交流手段中,音乐的表达、沟通能力,常常被认为超越语言、文字、图像等。开发太空,又正是人类一致的事业。悬想,中国的“天宫一号”上,不止有唱片,也许还有循环播放的视频-----看不懂的也许能听懂,听不懂的也许能感觉到些什么。信息时代,资讯不厌其多,总不能花费巨款,送一个哑巴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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