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5）

木盒子的形状倒是普通，像跳蚤市场上那种仿尼泊尔风格的劣质珠宝盒，艳丽的油漆和劣质的玻璃珠把盒子镶嵌得色彩斑斓煞是好看。我极力做出很虔诚的样子从塔比手中把盒子接过来。然后当场就打开了这个木盒子。木盒子里面装着两个神像雕塑，是锡质铸造，虽然表面看起来金光闪闪的，但我百分之百肯定不会是金的，从拿起来的重量就能感觉到。
神像的面部被白色的纱布包裹着，看不出来是何方神佛。我拿起其中一个打算拆开面纱看个仔细，喇嘛阻止了我，说现在还不是拆开的时候，让我先保管着。说完喇嘛递给我一串红珊瑚的手链，说这个送给你。关于你生活的具体安排让塔比告诉你。这话说完就是送客的意思了。喇嘛把眼睛闭上不再说话也不再多看我们一眼。

出得门来，我和凤姐也顾不得塔比还在身边就开始热烈地讨论起红珊瑚的市价值几何，如果我们给买家说是高僧开过光加过持的肯定还能卖出更好的价钱来。
到了门口，天已经黑下来了。塔比看着我们全神贯注地讨论这串手链，站着等我们冷静下来。
我以为塔比会送我们回家，或者按我弟弟委托的那样给我一笔生活费。但他并没有按我想的那样满足我。他只是给了我一个他的电话号码说以后可以打这个电话找他，然后就挥挥手走回平房中去了。

我和凤姐楞了好一会儿。凤姐忍不住嘲讽起来，小米啊，我以为你攀上了门富亲戚，结果也还是这样。幸亏你今天得到这串红珊瑚手链，还算没白跑一趟。你还是到我的指甲店里和我一起上班吧，人要自力更生才能活得尊严。你看我这身衣服，只要我高兴我可以买10件20件。而你却眼巴巴地等着人家救济。小米，你能找到回家的路，我就不陪你一起回去了，我要去约翰家。

凤姐用手把头发往后甩了一下，仿佛要标明自己对这场法会以及相关遭遇的不在乎。然后踩着高跟鞋扭着细腰走了。
我见过约翰，布鲁克林某局的警察。53岁，台湾人，3岁就与父母一起移民来美。当过兵，在航空母舰上服过役，退伍之后就被招进了警局。
凤姐说约翰什么都好，就是太小气了。约翰是凤姐的同事夏琳介绍给凤姐的。

凤姐的同事夏琳，一个漂亮的东北妹子，42岁，但从背影和神态看怎么都像是才30岁。
凤姐没告诉我夏琳是怎么认识她男朋友荷西的。
荷西才30岁，墨西哥裔第二代移民大学毕业后进的警局，他和夏琳已经住在一起。夏琳给凤姐抱怨说荷西的性欲太强了，几乎每天都要。
有时候夏琳身体不方便他也会死缠烂打让小林满足他。甚至有时候荷西执勤很晚，回家已经是凌晨3点，他也会把夏琳喊醒来一次。

夏琳一开始介绍起自己的男朋友和性生活的时候，带着一种骄傲的神色，42岁的夏琳也算是阅人无数，然而遇到像荷西这样英俊且有力的雄性之后，顿时就觉得前半生都白活了。她口中的国男在床上的表现简直就是垃圾。
但不久之后，夏琳开始抱怨说自己因为上班太累，还有年龄的关系，长年累月这样不休息地嘿咻，实在有点撑不住了。
慢慢地她的抱怨变成了诅咒，她咬牙切齿地说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离开荷西。
但离开荷西并不是说分手就分手。
用荷西的话来说是荷西很爱她不能离开她，但用夏琳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荷西想干死她。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