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国见到的很多高速公路的服务区(services area)同北美的有些不同,多数服务区比较简单,就是一个条从高速路下来的岔路,又回到高速路去,在这条路的一侧有一狭长的趴车区,只可以趴一排车。一般都有栋小平房,一边是男厕所,一边是女厕所,中间有一间很小的厅,里面有公用电话和卖零食的机器。厕所一般还是很干净的,多数都是免费。这种很简单的服务区,从来没看到工作人员,我猜大概工作人员定期来一下做些清洁和维护工作。
我们要去的这个服务区是比较大的一个。离服务区还老远,就看到了高速路边的标志,加上GPS的引导,很容易就找到了。趴车区很大,也很干净,不知为什么,没有什么人。挺大的地方就我们一辆车,远远的地方还有几辆,可能是服务区工作人员的车。服务区里还有一排房子,不仅有加油站,还有快餐店,小卖店等。我们把停到加油机的前面,LD下去加油。可是没过一分钟,LD又回来了。
LD问这车是柴油车还是汽油车?我说看看油箱的盖子一般上面都有写。LD说这个我当然知道。我连忙下车,LD指着油箱的盖子,一看上面写着“DIESEL”,可下面还有一个小叉。记得刚出国时经常填表,对打叉还是打勾非常困惑。国外填表在某个地方打叉意思是选中,这同国内不同,国内是打勾才表示选中,国外是打叉。那么“DIESEL”是柴油的意思,可下面的小叉符号,是要我们加柴油呢?还是不要我们加柴油?我和LD全糊涂了。要知道如果加错了油,车跑不动,别说去柏林可能哪都去不了。
我说我去找个人问问。到了加油站收费的小屋里。里面是位德国小伙子,对人很耐斯,可是我说的英文他一句也听不懂。没办法只好又回来。看见LD从车仪表板旁边的小抽斗里翻出了车子的说明书。说明书是德文和英文双语,LD很高兴连忙翻开看,说明书上说应该加“DIESEL”。这下可解决问题了,说着就拿起那支绿色的柴油加油枪。可又一想不对,这车开了这么长时间,不像是柴油车。柴油车没这么平稳,没这么安静,搞错了可就走不成了,于是又把绿色加油枪放回去。
来了一辆白色的小车,在我们后边的加油机边加油。里面是一对年轻人,金发碧眼,都戴着金戒指,显然是一对夫妇。我连忙去请他们帮忙。年轻小伙很热情,马上过来。那位漂亮年轻女士可能有些shy,则站在后面几步远的地方,看着她的丈夫怎样帮我们。我指着红色加油枪,又指一下绿色的,再指一下我们的车。年轻小伙子一下就明白我的意思,看了一眼油箱盖说了一串德语,指着绿色柴油加油枪,又摇头又摆手,意思显然说不能加柴油。LD马上把车的说明书递过去,小伙子看了一两分钟也傻了眼,书上明明说要加柴油嘛。小伙子突然有了主意,先跑到收费的小房里去和那个德国工作人员嘀嘀咕咕说了半天,然后跑到我们车里坐在驾驶座上把车打着,仔细看着仪表板的各种显示。折腾了老半天,还是搞不定。我和LD都挺感动的,这德国年轻人简直就是活雷锋呀。
看着那位女士挺着急的,估计他们夫妇也要赶路,我们连忙说谢谢,请年轻小伙赶快上路,我们另想办法。估计我们的英语他也懂一点,年轻德国小伙子一副十分遗憾的样子,说了一堆德语,急急忙忙和那位女士开车走了。另想啥办法?LD说从油表上看还有大概四分之一的油,有可能开到柏林。我说如果开不到半路上没油了咋办,那比现在还糟糕。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太阳都快从西边落山了,走也走不了,呆也不能呆,柏林旅馆钱都付过了,还有那么远的路,今晚咋赶到柏林?
LD围着这辆快没油的车转圈,我站着不动,我和LD都想不出办法,就这么耗着。我不经意地发现,LD手上的车钥匙上还挂着一块小朔料牌。我说看看车钥匙上的小牌上说啥,我和LD像找到救命稻草一样都凑过来看,小牌上一边德文一边英文,英文写着“GASOLINE”!原来这车只能加汽油,这真是踏破铁鞋无处觅呀。
我们的车又跑在德国高速公路上。路上车很少,这辆车加了油,好像跑的又轻又快。LD打开了车上的收音机,不知是哪家调频电台正在播古典交响乐,悠扬的旋律时起时伏,如泣如诉。朝车窗外望去,金黄色的夕阳下,欧洲田园风光一望无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