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二次生命
“梅”自小体质就差，在南京时经常感冒， 她又不喜锻炼， 可以说是弱不禁风， 她的体重一直维持在92-96磅之间。 来美国之后， 空气， 饮食， 水质都有所改善， 身体渐渐有所好转。虽然感冒不再发生， 但生过两场大病。
一天从实验室回到家， “梅” 告诉我头有点晕。 我就叫她在沙发上躺着， 不要动， 我来准备晚饭。 不久，她说就是闭了眼请，还可见房子在转。 我检查了一下，发现她的眼球有震颤。 我们都是学医的， 很明显这是“美尼尔氏综合症”。 接着，她呕吐，不断的呕吐。 我看看不行，打电话叫急救车。
很快， 救护车来了。奇怪的是， 来了一辆救护车， 还来了一辆警察车和一辆救火车。 一时间，我住的那个公寓房闹的不可开交，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其实，这是第一次经历， 以后至少“梅”用过另外两次救护车， 每次都是三辆车一起来的。 要救护车为何要来救火车？直到现在，我始终没有弄懂。
进来3-4条大汉，先把“梅”身体放平，测血压， 心跳， 脉搏， 做心电图。 此时，“梅”还在不断呕吐。 上了急救车， 直接拉到急症室。他们怕她有脑占位性病变，很快，来了一位神经科医生。
这位医生很年轻，中国人， 来自台湾。 人非常和蔼，做了几项生化检查，告诉我们可能是病毒感染引起的美尼尔氏综合症。给予输液等等治疗， 由于她还不仃地呕吐， 医生决定收住院。三天后出院，人又瘦弱了不少。 但她精神还好， 高兴地对我说：“终于出院了， 好高兴， 可以回家了。” 这个家，对她有多重啊！
几年后的一天， 她感到剧烈头痛， 带有耳鸣。 头痛谁都会发生， 开始服用止痛片， 不管用。因为还有耳鸣，去医院五官科看病。 医生开了药物，治疗后还是不管用。
有天半夜， 我给她叫醒： “你听， 你听， 哪儿有猫叫。” 我迷迷糊糊地说：“你在做梦？”“不！ 我听到猫叫。”她十分肯定地说。我仔细听， 没有猫叫。 正好，听诊器就在床下抽屉里， 我拿听诊器放在她头上一听， 嗨！ 血管杂音，就像猫叫。
第二天一早，就赶到医院就诊，就是上次看病的那个五官科大夫。 当然， 他也听到了血管杂音。 立即送到放射科， 做脑血管造影。 大约一个小时后，结果出来了，是动静脉漏（AVM)。 动静脉漏是在动脉和脉之间出现不正常的交通支，使动脉血直接进入静脉， 而不是通过毛细血管。 其危险是交通支容易破裂，引起脑出血。 因此， 需要立即封闭交通支。
医生告诉我这个手术是有危险性的， 虽然发生几率极低，在手术前要我在合同上签字。手术是用一根导管， 从股动脉插入， 在X线透视的引导下， 进入脑部病变区域，找到那根交通支， 注射封闭剂。 手术很快， 一个小时完成， 非常成功。 等到“梅”从麻醉状态清醒过来时， 耳鸣消失， 再也听不到猫叫。 幸运的是， 避免了一次脑血管意外，脑出血。
手术后的第二天出院，“梅”十分高兴地对我说：“好像我得到了第二次生命。”她感谢美国医生医术高明， 感谢医生高度负责， 感谢医疗保险的优越。这次手术费用花去两万美金，自己只花了一个急诊挂号费，不到100刀。 她不肯多休息一天， 立即上班工作。
除了两次大病之外， 她小病不断。 肩周炎， 消化不良， 腰肌劳损， 不明原因的疲劳， 痔疮出血，失眠等等， 等等。 过街时，我经常要搀扶着她。 好多人以为我们感情太好， 其实， 我怕出意外。 在工作上她却毫不含糊，不管有病无病一贯兢兢业业。
事实上，她处于一种亚健康状态，在病痛的折磨中挣扎着向前走， 一旦病情好转， 又高兴起来了，她，挺坚强！
从这次脑部手术之后，身体渐渐地衰弱下去， 我接替了她厨房的工作，早中晚三餐都由我准备， 给她多一点的休息时间。 毕竟， 日间的工作也是很辛苦的。 她是个劳苦的命， 只要她没有感到不舒服， 不仃地做家务， 清洗衣服， 打扫房间， 受拾东西等等，总是忙个不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