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国后的心语跟如水正式地生活在一起了,翎子很久都没有问过妈妈是不是跟心语领了结婚证,她不想问,怕妈妈有顾虑,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妈妈喜欢心语,心语也喜欢妈妈。她一直这样告诉自己“妈妈喜欢的,自己就要喜欢。”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不管遇到什么事儿,不管自己心里怎么想的,翎子在心语面前表现的都很正常。
心语原本心粗,加上他习惯了不去想那么多,他的原则就是孩子大了应当独立了,父母的事儿是父母自己的,儿女的事儿也是儿女自己的,他从来不过问翎子自己的事儿,即便如水跟他说起来,他仍然是:“孩子自己的事儿,还是让孩子自己决定,都那么大了。”如水有时候也想,就是因为不是他的孩子。
慢慢地如水也适应了心语的这个理念,对于翎子多数时候都是打电话关心一下就是了,至于其它的都是翎子主动跟妈妈说。翎子在自己独立出来后,基本隔周回家一次,帮助妈妈做饭,然后全家一起吃饭,看看电视,有时候回去的早会陪妈妈去买个菜什么的,像以前那样跟着妈妈或拉着妈妈去逛商场的时候很少了,因为妈妈有很多时间会跟心语一起去逛。
因为经常回家,翎子跟心语的交流也多了起来,从开始的简单问候,到慢慢地交流看书看电影的体会,他们的共同语言也多了起来,翎子渐渐地有点愿意跟心语聊天了,从心语那里,翎子学到了很多东西,也由于接触心语多了,翎子看书更专心了,因为她要找出很多问题,要体会更多的感悟,这样在跟心语交流的时候,她才有更多的话题。也因此,翎子的欣赏文学的水平也提高了很多。
心语慢慢地也喜欢翎子了,他感觉这孩子在这样的年代里,能这么用心读书,实在是很可贵,至少是个有正事儿的孩子,他愿意跟翎子交流,也愿意把自己这些年读书看剧的感悟都告诉翎子,让翎子从看故事步入学文学的程度。翎子也从此慢慢地佩服和欣赏心语了。
如水看到他们的关系这样慢慢地拉近,心里特别高兴。经常是翎子回来还没等做饭就跟心语谈起了文学,如水常常一个人在厨房忙活,等到吃饭了再招呼他们,这时候翎子经常会说:“妈妈辛苦了,下次一定我来帮你。”如水总是笑着说:“不用,你们说话就好了。"
心语回国后的几年,跟如水生活在一起,他们的日子可以用美好来形容,每天早上他们一起去锻炼,买早点,回来吃了饭两人又出去走走,回来吃过午饭又小歇一下,然后出去逛逛,晚上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家里自己做着吃,如水做饭做了几十年了,总有几道拿手的菜,心语也是一个人生活了好多年,自己也练就了做饭的本事,他们在做饭做家务的问题上,从来没有矛盾。
说起来,心语是个男人,可却在生活上心很细,衣服坏了自己也会缝缝补补的,别说照顾关心如水了,开始如水还觉得不习惯,慢慢地她很享受有这样一个男人在她年过半百了,来到她身边这样呵护她。她真感觉到了什么是幸福。这样的小日子她觉得怎么过怎么幸福,怎么过的都过不够!
翎子自从妈妈有了心语,她觉得对妈妈更放心了,至少身边有人照顾着,不用担心有什么意外,自己能够安心工作,安心读书生活了。尤其是跟心语有了共同语言之后,翎子早前的那种跟自己夺爱的感觉似乎渐渐地消失了。
心语回国两年以后,他到了可以领退休金的年龄了,他准备回去一次,把那边的房子还有遗留的一些问题处理一下,以后就打算不再回去了。因为要处理很多事儿,所以心语没有打算要如水跟着一起回去。这也正合如水的心意,她不想看着心语处理自己的家事。
几个月后,心语从美国回来了,一切就绪了,他也累得不轻,如水没有问起任何关于他家事处理的情况,只是在他回来后的一段时间内,每天都给他炖一些补品,希望他尽快恢复体力,心语安心地享受着如水的照顾,他感觉自己跟如水生活在一起的日子是他这大半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翎子看出来了,心语和妈妈的幸福生活是他们爱的结果,她一反过去那种犹豫猜测的担心,现在她完全相信“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在某处等着你。”这句话了。妈妈和心语就是这样的两个人,他们在经历了痛苦艰难的人生后,在晚年迎来了自己的幸福生活。翎子从心里为他们高兴。
一天,翎子走在街上,看见了拍婚纱照的,她突然想起,应当让妈妈和心语也拍。她擅自决定给妈妈和心语预定了拍婚纱照的时间。那天翎子给妈妈打电话:“妈妈,今天我要送你一样礼物。”“平白无故的,送什么礼物,不要乱花钱。”如水说。“妈,你听都没听,怎么知道是乱花钱的?”翎子撒娇地说。“说吧,什么礼物,妈妈看看是不是浪费的?”如水顺着翎子说。
“妈妈,我给你们订了拍婚纱照的时间。”翎子小声地说。“什么,你说什么?你大点声说。婚纱照?你别乱来哈。”如水焦急地说。“什么叫乱来啊,妈,我愿意你漂漂亮亮地嫁给心语,不想让你这样默默地幸福!”翎子说完自己呵呵地笑着。如水的心像喝了蜜那么甜,她想象得到翎子现在的表情,她真想马上见到翎子,好好抱抱她。
“翎子,那你今天晚上回来吃晚饭吧,妈妈给你做你最喜欢吃的炖鱼。”如水说。“好的,我一定早点回去,帮你准备一下。”翎子痛快地答应着。
做晚饭的时间到了,看到如水在厨房忙活着,心语问:“如水,今天什么日子,你忙活这么多菜?是不是翎子要回来?带人来?”心语胡乱地猜着。“没有人,就是翎子回来吃饭。你不是不让我管她的事儿吗?”如水一边忙着一边回着心语。她没有说翎子回来做什么,心语也没问。
晚上吃过了晚饭,翎子帮着妈妈在厨房收拾,她问:“妈,你们同意不同意去拍照片啊?”“我同意。”如水说。“你同意是什么意思?他不同意吗?”翎子惊讶地问。“我没问他呢。”如水说。“那你要我问他呀?”翎子更着急了。
说话间,她们手里的活儿完了。心语在屋里一个人坐着看电视呢,他不想打搅她们母女的聊天。“心语,你知道翎子今天为什么回来?”如水问。“想妈妈啦,回来看看呗。”心语笑着答。“不是,不单单是这个原因。她今天回来是告诉咱们,她给咱们约好了去拍个婚纱照。”如水说。“是吗?都给咱们约好了?太好了,真是好孩子。”心语高兴得有点激动了。他站起来看着翎子说:“翎子,谢谢你了。”
就这样心语和如水在周末,在翎子的陪伴下拍了一组漂亮的婚纱照,他们那天的状态特别好,连拍照的摄影师都说,他干了这么多年了,这对老人的婚纱照应当是精品,他请求能不能把其中一张两张的给他当样本。
拍好了照片,翎子请他们在一家饭店吃了饭,翎子看着幸福中的妈妈和心语,心里也充满了感动,她激动地送给了他们一句话:最美不过夕阳红,这是翎子送给妈妈和心语最好的祝福。
那天晚上,心语和如水都特别开心。躺在床上的如水半天都睡不着觉:“心语,我今天真的太高兴了。你知道吗?我从来都没有穿过婚纱,也没有婚纱照。”如水说着。心语搂住了如水的背:“如水,我跟你一样,也没有拍过这样的照片。这不是今天翎子都给我们补上了吗?”如水转过身来看着心语:“心语,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晚年体会到了婚姻的美好,爱情的快乐!”“如水,这也正是我想说的。”心语激动地说。
他们互相望着 ,眼里充满了幸福和感动。“如水,你说今天是不是可以算是我们的新婚第一夜?”心语说。“你又来了,今天累了吧?”如水说着,摸了摸心语的脸。“怎么会累,高兴呢,不累,一点都不累,就是特别特别的想你... ...”心语看着如水说。此刻的如水和心语,内心的情感和激动让他们完全忘记了一天的疲劳,他们深情地相拥,享受着他们这迟到的爱!(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