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情（88）—— 回到零点

肖恩的这句“我一定会接着你”说得是那么掷地有声，我的心突突地猛跳了起来。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默默地体会他这句话里头的含义。 我忍住了想哭的心思，问他：“肖恩你是不是特别同情我啊？” “别跟我废这种话行吗？”肖恩皱着眉头看我：“都这会儿了，说这些有意思么？” 我也知道说这话没意思，可我就是不愿意让他同情我。在我俩的感情路上，我习惯了占领上风，习惯了那种“我爱你就是给你最大的面子”的感觉。如果肖恩真接着我，会让我心里有很大的落差，找不到一个心理平衡的点。 在我从杭州回来之前，特意跑去大熊的车行里看他。那天他店里缺人手，出不来吃饭，就打电话去附近的小餐馆叫了几个菜，我们一起在他办公室里吃。 肖恩给我房子的事情，我谁都没说，就只告诉了大熊。他夹了一块我喜欢的外婆红烧肉给我，问：“芃芃，你心里怎么想的？” 我说：“我不能要那房子，不是我的。” 大熊放下筷子，说：“房子不是问题。这点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是不是？主要还是你们都没放下过去那一段感情。你想想，突然就这么断了，该说的话没说完，该做的事情都没做完，就搁在那里了。这个摊子，早晚你们得一起收拾。就好比人家夫妻分居，最后还是得去民政局拿离婚证，是不是？” 我点点头，确实，我和肖恩得把房子的手续办了。在我眼里，过户了房子，就真的跟他结束了，从此再无瓜葛。我想，肖恩留着它，估计也是有那么几分割舍不下。 大熊看看我，有些不肯定地问：“芃芃，你跟谭思懿要真掰了，不会打算和肖恩——” “不会，”我很快地打断他，说：“这算什么啊，我不。” “那就好，”大熊说：“我给你掏个心窝子，大部分有良心的男人，都挺看重陪着他一起打拼的那个女人的。哪怕离婚另娶，那份敬重总是还在。肖恩虽然话不多，但是看着他的样子还是很重感情的。要搁我身上，那套房子一准就卖了，留着不闹心啊？他没舍得，就是还惦记你们以前那点过往。同样的，将来他就算跟你好，也会一直惦记着跟他同甘共苦的那个女人。对你来说，也是一样很闹心。” 我问他：“这就是你为什么不能离婚娶阿朵吧？” “我最苦的时候，她没嫌弃我。”大熊有些不自在地说：“以前她脑子没有那么差，后来我在外面没有耐住寂寞，找了一个女的。跟阿朵差不多吧，找到我老家去打了一架，然后她就开始越来越严重了。我的责任重大啊，不是愧疚能弥补的。所以虽然她现在已经不明白什么名分不名分的了，但我不想离婚。” 我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我们怎么看怎么想，一个男人一辈子就只能对一个女人负责，他得做出一个选择。心底里我很替他和阿朵可惜，可我也觉得他挺男人的。 大熊拿起筷子边吃边说：“人家当初打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没在人身边陪着，现在要你去坐享其成，心里能踏实么？” 我的心里当然是不踏实，但是我更委屈。我又不是不愿意陪着他，只不过他没有给我这个机会而已。 肖恩看我默不作声地发呆，忍不住推推我的手臂，问：“想什么呢？” “还能想什么呢？”我看看他，说：“想你跟苏琳。肖恩，你有没有想过，假如你要接着我，苏琳怎么办？” 肖恩说：“这事不用你操心。她正全力以赴地要让我们的公司正式上市，不单是在国内，以后她还想去国外上市。你知道当初她为什么选我做合作伙伴么？最大的原因，是只有我肯跟她签署那份她请律师精心设计过的合作书。我的野心，不过就是多挣钱而已。而她的，是要打造一个专属她的王国，不能跟任何人分享。” 我忍不住去想象苏琳的模样，当初的她，看起来不过就是个娇小的女孩子而已。这人跟人，就是不能比。 肖恩突然笑出来，说：“芃芃，你知道么？我爸妈还挺惦记你的呢！” “他们惦记我？”我不相信。 “有过那么一次，我提出要不就结婚吧，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肖恩半笑半不笑地说：“她说不生孩子。等什么时候公司去美国上市了，她再生。我爸妈急了，说他们可以带孩子。苏琳特拽，直接就对他们说：我的公司，连肖恩都不能插手；我的孩子，还能轮到你们带？那之后，我妈一直说，芃芃是娇气，可人家倒是一结婚就生。她跟我抹眼泪，后悔要不是那样反对我们，现在孙子都抱上了。” 我听了，除了苦笑，实在没话可说。 肖恩拿着手机在手里一圈圈转着玩，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个嘲弄的笑容。 嘲弄他的父母，嘲弄命运，也许也在嘲弄我们自己。 说到底，还是我们两个没守住，为了一些看似很重要其实算个屁的理由。 经历一件事，经历一段情之后，我们多多少少会从中学到一点东西，获得一分成熟。可这份成熟，只能用在下一件事情和下一个人身上。 我们分开的这两年里，肖恩得到了宝贵的金钱，我得到了宝贝的女儿。 如今我们再次面对面，就像是钟表上的指针，可以回到零点，但已不再是昨天。 （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