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情（89）—— 本年度最到位的一次马屁

很快的，服务员小妹就过来送菜了。 我看她往我和肖恩面前各放了一个碟子，里面是一块四四方方的厚切片面包。我以为这是跟美国餐馆一样，餐馆送的餐包。我肚子真的饿了，也顾不上没有黄油，拿起来就要咬。 肖恩一把按住我的手腕，低声说：“别吃！” “为什么？”我把面包片翻来翻去地看，没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肖恩斜了我一眼，说：“这个面包不是给你吃的，是用来吸水煮鱼的油汁的。” “那就不能吃么？” “隔夜面包。” 我不吭气了，讪讪地丢下，替自己的土鳖行为有些脸红。 肖恩打开他的手机，立刻就有好几条信息蹿了进来。他摆弄了一会儿，打了个电话出去，说：“你又怎么了？” 对方在那头说了好一会儿话，肖恩看看我，问：“介意多一个朋友来蹭饭么？” 我耸耸肩，摇了摇头。 肖恩把我们所在的位置大致讲了讲，说：“你随便打辆车，10分钟就够了。” 挂了电话，他叫来小妹，加了一大碗四川担担面。 我问他：“谁啊？” “是我手底下的一个软件工程师，女孩子。”肖恩说：“跟我借钱来了。” 我问他：“她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肖恩笑了：“每个人都知道我在这里，我只要不是在北京，就是在这里。她刚才跑我家里去了，没找到人。” 说起房子，我忍不住说了句：“你装修得挺好看的。” “那是！”肖恩得意地说：“之前，我照着你说的装了一半，丑死了！所以我全扒了重新来过。” “怎么可能？我都是从公司的广告里看来的，全都是得过奖的设计！”我很不高兴地说：“是你不懂得欣赏而已。” 肖恩不再搭理我，只顾低头检查他的邮件和信息。 没过多久，就有个年轻的姑娘朝我们走过来，冲着肖恩叫了声：“肖总！” 肖恩抬起头看了看，站起来说：“来了？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季芃芃。芃芃，这是我下属，唐菲卡。” 我起身来跟她握了个手，说：“你好！” 那姑娘看起来特别年轻，穿着一身户外运动的衣服，身上到处都是口袋。她背着一个超大的专业登山包，底下还挂着睡袋。她头发剪得比国家游泳队的那些姑娘们还短，显得很精神。脸上的五官并不出奇，但是一双眼睛又大又亮，炯炯有神。 “这就是季芃芃啊！”唐菲卡笑着看我，说：“我认识你！” “你怎么会认识我？”我怀疑地问她。 “肖总的电脑被我黑过，里面有你们的照片。还有好多你的信息。”唐菲卡倒是很坦然，安慰我说：“放心，没裸照。” 我忍不住脸一红。 她接着说：“我说我认识你，我就认识你。你的生日是19xx年x月x日，身份证号码是xxxxxxxxxxx，大学的学生证号码是52699739。你说，对不对？” 我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该说什么，只是觉得，这姑娘是不是有点什么毛病？ 肖恩在一边看好戏似的，带着笑容看着我们，慢吞吞地说：“芃芃你别怕，她有过目不忘的特异功能。别说你的，我们全公司这几号人，没有一个人的身份证她背不出来的。” 唐菲卡冲我吐了吐舌头，说：“我不是坏人。你放心，如果我被人抓走了，打死我也不会说出你的学生证号码的。” 肖恩示意她坐下，问她：“准备去哪里？” “缅甸，只要能出得去。”唐菲卡拍拍包，说：“实在不行，就甘肃云南。我想去看看南红玛瑙。” “要借多少钱？” “60” 肖恩愣了一下：“这一时半会儿的，我哪里去给你找60万？” “不着急，等你回去，打我卡上就行了。”唐菲卡说：“老油条的钱都压在那里拍他的克什米尔蓝宝了，转头就能出来。这次北京去那么多人，就他这百八十万的，能拍到就活见鬼了。” 肖恩问她：“你的活儿干完了没？” “干完了，早干完了。”唐菲卡说：“电脑我也带着呢，有事儿你招呼一声。” 肖恩点点头，没再说话。 小妹送来了担担面，肖恩拿起公筷给挑了一小碗，放在我面前，说：“你饿了，先吃。” 唐菲卡看看我，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我：“季芃芃，你女儿叫什么名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她：“谭早早。” 她点点头，从包里翻出一个袋子来，掏摸半天后拎出一个小小的东西，递到我面前，说：“这个送给你女儿。” 我接过来看，是一个红色的小挂坠，形状不太规则，手感细腻油润红得非常漂亮。 唐菲卡说：“这个，是很少见的凉山州美姑南红玛瑙，我赌石赢来的。我看它的形状，刚好做成一颗漂亮的红枣，是不是特别配你女儿的名字？你说我脑子多好使？” 实话说，我很意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送我东西。但是我看了这个小玩意，心里真是喜欢得紧，舍不得违心地说不要。于是我捏着它，说：“谢谢你了！” 唐菲卡把剩下的担担面拉到自己面前，边吃边说：“南红玛瑙在古代，是入药的。养心又养血，有神奇的功效。佛教七珠里的赤珠，就是南红玛瑙。” 我问她：“这么巧，你就刚好有这个在身上？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女儿？你怎么知道她名字里有早字？” 唐菲卡飞快地扫了一眼肖恩，低头说：“我猜的，不是，我不是猜的。你们大学的那个bbs，就是我在做维护的。你的照片什么的，我都看过。” 我看了看肖恩，刚好和他的视线对上。他有点尴尬，转开了眼睛。 我猜，是肖恩拜托她寻找一个南红玛瑙作为礼物送给早早。 肖恩不肯自己送，估计是因为他觉得他送我女儿礼物似乎不太合适，于是让她装着随意地送一下子。 我们三个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唐菲卡放下筷子，叹了口气，说：“我本来以为，这个将是我本年度最到位的一次马屁。结果，拍在马脚上了。” （千万别当真，就是一故事。未完待续，原创作品，请勿转载） 意见讨论区：http://www.wenxuecity.com/groups/bbs.php?act=bbslist&gid=2149 大家周末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