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的美好在于你怎样体味
感恩节前后我被儿子的病毒传染,然后像被人猛揍了一顿,卧床,拾不起个儿来。好久没这么病过,两天里胃肠病毒成了超级棒的烈性减肥药,把我一身肥肉打回'原形',我跑了一年步也没掉过这么多磅。昨天连爬楼梯都觉得骨头疼。躺在那里不吃不喝听着满肚子跑着千军万马似的噪杂,两天里我把一个月的厕所次数都用完了。迷迷糊糊地眼前浮现我母亲慈爱的面容,我闭着眼享受她的光临和安抚,我真是很渴望她温暖的爱抚,哪怕是幻觉。
那棵小小的圣诞树
儿子病好了就去上学,高高兴兴地回来,特别惦记装点起我们家的圣诞树。他喜欢灯,喜欢圣诞节的装饰,像带着使命似的,说了又说,熬不过他的要求我帮他把树放到family room,自觉已经是要瘫下去,就跟他商量,'你可不可以自己把树立起来?妈妈今天实在没有力气。'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他能自己把树立起来,哄他他高兴我可以安静一会儿的苟且罢了。没想到大河找来剪刀,打开盒子,把一个六尺高的圣诞树一点一点地立在壁炉前,我崴在沙发上看着他有条不紊地检查手里树枝上的字母按顺序放到位置上,一丝不苟,然后我把灯找来 ,他才踏踏实实地去做功课。
我像喝了一杯滚热的巧克力牛奶,心里暖暖的甜甜的,去年装扮圣诞树时他还是帮了两下就跑了,今年他自己整好了整棵树!再看着他和这树一样高的个子,伴着依然是三五岁一样的天真笑容,我失水的身体五味杂陈浓郁而凝缩,失重的感觉严重起来。儿子的每一小点进步无论在什么方面都让我觉得跟那些孩子考sat满分的家长一样的心情。只是这些关乎他的基本生存能力而无关名利。
@@@@@
今天感觉自己恢复了力气,就把树上的灯,还有那些小挂件都找出来,把大河昨天整出来的树装扮一下,一件一件的饰物,都有了很长的来历,有的比大河的岁数还大,女儿小时做的手工,后来加上儿子做的,每年我都给他们两个各添置一件小小的饰物,于是就成了现在满满的一树五花八门的小装饰,它成了我们家独有的点缀和历史回顾展,虽然我在其他方面几乎是个至简主义的审美观,唯独在这个树的装点上保持原始而啰嗦的花花绿绿,上面每一件小东西都让我想起两个孩子那一年的情形,我们当时在哪里生活,它们是生活发生了什么的引子和提示。
很久以前我们曾经有过的一棵很小的树。那一年平安夜我带着刚上kindergarten 的女儿从西海岸飞回东海岸,再一次把我们三个人整合在一个房顶下过日子,先生把我们从机场接到学生公寓时,我们的客厅里有一棵小小的圣诞树,上边有两个挂件是两只雪花,一只银色一只金色,小树顶上有一只忽闪忽闪的五角星,树上缠着一挂彩色的小灯,简陋而温馨。
加州的圣诞前后气候温暖还可以穿裙子,而东北部的圣诞是 结结实实的'白色圣诞',圣诞老人皮衣皮裤皮靴帽子手套是最合适的打扮,跨过三个时区飞回东北,白雪皑皑的街道,路旁被雪埋了一半的房子,灯光装饰的教堂尖顶,一切都如梦如幻,宁静安详,寒冷的小城本身就是一张圣诞卡片。
这棵小小的圣诞树把我们那简陋的学生公寓融入到家的温暖里,虽然那时我们结婚已经七八年,跨洋跨海,海内海外,工作值班,三个人的家分多聚少,迟钝的我第一次感到过节回家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需要和享受。
小树下放着礼物的盒子,女儿当时从加州领着一只会走路摇头摆尾的电动小狗,抱着一个穿大红衣裙的洋娃娃,在树下又领到什么我忘记了,只记得我的是一枚镶着黑宝石的戒指。
心的回归像一只飘落到地上的雪花,晃来晃去飘飘荡荡在空中浮沉,最终坠落在脚下的泥土中,无声无息。
以后不管东南西北我们在圣诞假日里总是在自家树下团聚。
@@@@@@
人感觉幸运,幸福首先需要懂得什么是幸福,需要懂得约束自己不知好歹的恣意。所有的幸福不是任何人提供给你的,这世界没有人欠你让你幸福,你需要自己养出体会幸福的味蕾才可以体会到那种知足满意,熨贴的滋味,它是一种能力和品质。
幸福在每一个转弯处,只是需要寻觅的眼睛,温良的性情 ,宽阔的胸怀,对生命真诚的爱。
每年节日期间我都扫一眼电视上播放的James Steward出 演的 'It is a wonderful life.'今年我仔细看了一遍,这部人间童话的电影,它梦幻而幽默,安抚了千千万万善良人的心,满足了许许多多大家良好的愿望。我们谁不希望,有一个守护的天使在护卫着我们孤独的灵魂不迷失?谁不希望好人好报?至少我们在故事里可以编排出自己的梦想,保持那童话的温馨。
如同'圣诞老人'的童话我们讲了一代又一代,到了这个岁数我们有谁不知道这是人善意的希望整出来的故事却依然讲给孩子们听?
只有自以为是到糊涂的人,因为缺少智慧,一根筋,毫无想象力和幽默感,刻板而无趣,或者Grinch似的看别人过节生气的家伙,才主动戳破孩子的梦想,偷走别人的礼物,破坏别人的兴致而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比世人都明白,那真是愚蠢的行为。
这和指出皇帝的新衣的童言无欺不是一回事啊。
搞不清人内心的需要与物质的需要都需要满足的人,是智慧和修养缺失的表现。
四海之内哪个角落,哪个族裔,哪一种文化不曾造一个偶像和神来敬畏,来祭祀,来高兴?这其实是人内心的一部分需要和寄托。我们保持童心那一份轻信,祈愿善意成真不是媚俗,是明白理解人性的需要。满足这一份渴望的需求也是宗教的慈悲。只有正在死去的灵魂充满了恶意,毫无向往。
你不可以低估人间善意形成的Impacted,这才是奇迹可以发生的基础。
记得欧亨利那篇小说'最后一片叶子' 它拯救了那个姑娘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