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午后,用汝窑的壶盏,给自己泡了暖暖的金毛猴。
过去,我不大喜爱红茶,总觉得它太柔,柔得我无从把盏。
忘记了什么时候爱上红茶的,只知道我的心越来越温暖。
我想把你放在我的心中,暖着,待你醒来。
可是,生生世世,你睡得太酣,我该怎样将你唤醒?
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儿撩拨着我,令我心猿意马。
令我心猿意马的,还有与你的遇见,还有你那一成不变的对虚妄的执著。
我应该想起些什么,还应该做些什么,以便让我暂时忽略“遇见”的烦忧。
瞧瞧,对于如我这般聪明的人来说,想要找个溜号的借口,多么轻而易举。
痴痴地赏着雪舞,我还真就想起了往事。
想起我曾“踏痴梅雪”抱得"春"归,想起陶公曾于深夜披雪寻我。
还想起青莲与鸿渐,想起我们一起把酒吟唱,海量畅饮。
哦……那是多久前的事儿了?
那个时候我住在“野居”吧?还是一个顽固不化的青壮年。
时间过得可真快,转眼已是七年之后。
天地没有改变,四时照常轮转,我却成了彻头彻尾的小中年。
青春如同炊烟一般散去,越来越淡,越看越美,却无可挽回。
一丝怅惘油然而生,一阵感伤应景而至。
我用事实证明:人的心情和情绪可以自我调控,可以自我培养。
喜怒哀乐愁,爱恨情仇忧,统统都是我们自己“生”出来的。
有人习惯生出美好的心情和情绪,依此享受生命的过程。
有人习惯生出糟糕的心情和情绪,凭此承受无奈与伤痛。
通常情况下,我没有什么心情,也没有什么情绪。
今天,“生”出怅惘与感伤,只是为了给自己的贪玩找一个恰当的理由。
若趁神游之机,会会老友,海阔天空,把酒当歌,岂不快哉?
一念之间,我已换了装束,悠悠然,启程。
我渴望一场“花见”,渴望一场“诗见”,渴望一场“酒见”,渴望一场久前的遇见。
相携赏花自有人,相伴吟诵自有人,相对畅饮自有人。那久前的遇见,会是谁呢?
花瓣落入酒樽的那一刻,时空流转,老友相聚,我的心与花同香。
我猛地闷一口老酒,润养一下新愁,吟诵道:寂寞可饮,清风可饮,情亦可饮。
青莲笑曰:情可饮,清风可饮,老酒当饮,且让寂寞随风。
鸿渐庄重地说:禅可饮,道可饮,老酒可饮,草茶当饮。
姗姗来迟的陶公飘然入座,幽幽地说:一切皆可饮,自由最当饮。
啜泣声悄然而起,大家的笑声戛然而止。
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
我早就知道,与你的遇见无可避免。
或者,老老实实地说,我一直希望能够再次遇见你——遇见醒的或将醒的你。
你总是机灵的、敏锐的,仿佛记得很多事,仿佛通晓很多道理。
你总是镇定的、自信的,仿佛圆满在即,仿佛涅槃再生之人。
你时常把自己哄得心满意足,认为自己可以最大限度地包容他人的不是。
你还会坚定地幻想,如若换一个时空或是换一个角度做人,你会分外出色。
你是相当出色的,至少在你生活的圈子里,你可以俯瞰“众生”。
当然,以上所有,都是来自你心底的声音。
大多的时候,你是低调的,只不过你的低调大多置于高调的基础上。
大多的时候,你是谦和的,只不过你的谦和大多覆盖在傲慢的脊背上。
大多的时候,你是清醒的,只不过你的清醒大多时候都游荡在梦里。
大多的时候,你是精进的,只不过你的精进大多表现在想的领域。
咳!我这个没有记性的人啊!
为什么没完没了地回味那些令我心痛的遇见呢!
与其无力地回忆过去,再在回忆中无力,不如即刻行动,再次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