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二节 别样的人生
现在我来说说这里的部长吧。理疗部李部长,是除文部长、小芳以外,跟我比较熟的人。李部长有自己的办公桌,其他的部长却没有。他的办公桌就在我前面,他与小芳是对面,李部每天都要到办公室里统计昨日的综合收入和各项数据。李部长是一个爱说话的人,至少语言上是比较随和,而且他的年龄与我相差无几,所以有时我们聊起来不亚于小芳。
李部长虽然与我的年龄差不多,但干这行已经不短了,没有十年也有七八年。管理技师方面有一定的经验,所以他自己就带着十几个技师走南闯北。据他回忆,他工作过的地方不在少数,洛阳、杭州、宁波、上海、石家庄等地,他总结出一个道理,像上海等大都市级别的城市不是属于他们打工仔的天地,无论是生活成本、消费和生活习惯上,总是让他压力重重。经过转战多地后,最终选择了内陆省份。
李部长心里有一个梦想,把打工赚下的钱,在老家盖一套二层小楼。他说今年就差不多就能实现这个目标。后来他的老婆也来这里打工,同样也是做足疗按摩技师,想多赚一些钱,他们不仅仅是为了家庭,更是为了他们的孩子。有一次我突然看见李部在电脑前与人视频聊天,原来是他刚和儿子视频聊天,他和他的老婆非常想念他们的孩子,但工作的需要,不得不把孩子由父母抚养,成了时下说的“留守儿童”,这也是大多数打工仔的一大共性吧。
小芳的表姐王部长,是大厅的部长。也算是这里的老员工了。她最早是这里的足疗按摩技师,可能是工作出色吧,由技师后来升为大厅的部长。在与小芳的聊天当中,慢慢地了解王部的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其实王部长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人。当年他们村里有不嫁外地人的习俗,而她却偏偏不信这个理儿。最终嫁给了一个外地男人。结婚以后才知道她的丈夫是什么样的男人了。小芳谈到她姐夫时,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她姐夫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男人,都成家了,却还处于爱玩的年龄,花钱基本上是从王部长身上要。后来也想做点小生意,但一是无经验,二是玩性未退,把做买卖的本钱很快打了水漂。王部长最早是药店的营业员,工资最多也就一千多一点儿,为了维系这个家,经人介绍,便成了足疗按摩技师。
虽然足疗技师的工作累,但收入比药店营业员的收入翻了两倍还要多,生活上从此大大改善。但老公的花钱、女儿的上学,依旧她一个人承担。有人问她为什么还不离婚,王部长可笑地回答道:“我不止一次想过离婚的事儿,但一想到正在上学的女儿时,就开始退缩,最主要的是为孩子营造一个温馨家庭的氛围……”
成了按摩技师后,王部长的生活理念也悄然改变。首先是花钱方面。原本拮据的苦日子刚刚结束,花钱上却也逐渐大手大脚起来。据我的观察,王部的“装备”也非常白领化:手机是iphone4s,笔记本电脑,时髦的服饰,特别是上班时的着装,与都市白领几乎无异。同时也给她带来了一些烦恼。
最直接的是“月光族”。一个优秀的按摩技师月收入在六千元左右,我想王部长过去也有这样丰厚的收入。俗话说的好,钱来的快,钱花的也快。有时我也偷偷观察王部长在与员工的聊天时,王部说每到月底手头基本上是紧巴巴的。
但有一点可以值得赞赏的是,王部有钱时,不仅仅维持她的家庭,而且还有孝敬双方父母的义务。整个家庭基本上是王部长一个人扛着,幸亏还有一个比较可靠的工作和收入,要不然这个家庭还真的撑不了多久。
再说说客房的高部长。高部长和宁部长一样,都是这里的老员工、老部长,对这里的工作比较熟悉,最重要的是,对待属下都比较随和,没有中层领导的架子。我刚来一个月,高部长就主动与我打招呼,又因为他也在五楼工作,所以我们接触频繁,渐渐熟悉起来。从相貌来看,高部长还是比较年轻的,像个三十多岁的样子,但实际年龄已经四十多岁了,但身材保持得良好,唯一不好的是,皮肤显得黝黑,但不是那种天生的肤色,后来才了解到那是他以前负责夜班工作,经常熬夜所致。
高部长在店里有个绰号叫 “公共银行”。以前他管辖的服务员经常向他借钱,而高部的性格是“善人”那类型,也没有多考虑,就直接把钱借给服务员。通常情况下,私企员工流动比较大,干了一个月甚至半个月就走的人非常频繁,而有些员工却往往抓住有些人的疏忽,开了工资不第一时间还高部长,大多数是溜之大吉。无论是任何人,谁摊上这事都让人后悔,甚至愤怒不已。在一次开小会上,高部长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却无济于事,只能用抽烟来忘记这些让人沮丧的事情。
高部长最初是酒店的保安,后来与朋友合伙搞运输,也赚到了一些钱,但中国有句俗话是:男人有钱就变坏!哈哈,当年的高部长也犯了这个错误。记得在一次小会上,高部长对自己以前犯下的错误依旧后悔和自责。以前高部长好赌,曾经输掉几十万,把辛苦跑运输赚的钱几乎输光。于是乎,才被迫来到百康足打工。
在我眼里,高部长也是一个热心肠的人,虽然是小小的一些举动,我却历历在目。我刚来时,对店里方位不熟悉,特别是各个部门的地点不熟悉。例如食堂来说吧,与我办公的地方有一定的距离,虽然有电梯但还是不方便。一次我去食堂打饭,刚走到电梯门口,正好遇见了高长部,高部长就告诉我去食堂的近路,还拉住我的衣服,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亲自把我送到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