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6是一年一度湾区大规模的Primavera Century,每年都有上千人参加,从Fremont骑到livermore绕一个100里的大圈子。在意大利语里面,Primavera是春天的意思,于是很有创意的熊猫队员们就说这是一次叫”春“的骑行,汗!
自从去年秋天爸妈回国以后,我锻炼少了很多,体力明显下降,从春天开始虽然每周都坚持骑车,但是还是觉得不如去年时候的状态了。
人急上火,从小就挥之不去的牙齿阴影终于和我秋后总算帐,牙医几乎是强迫我去看了oral surgeon,大块头的oral surgeon好像包公一样,不肯徇私,不由分说就了刀子。回家那天,我觉得整个嘴巴都在着火,痛得我眼冒金星,不过吃了ibuprofen睡觉以后,第二天就好了很多。但是医生叮嘱说,因为还没有拆线,需要三个星期吃流质。每天把我都饿得好像动物园里下午四点钟的狼,来来回回找吃的,呵呵。现在我才知道,我随手写一个流质的医嘱,我的病人有多受罪。
术后的那个周末,骑了Cinderella 60里,满以为自己满血复活。却没料到周日晚上牙疼到我开始吃从未吃过的止痛药,仍然彻夜把自己埋在枕头里泪水涟涟。那时候,我真的明白了为什么我有的病人会选择放弃治疗,能够支持我们的只有希望,如果没有了希望,只有疼痛,那真的只想放弃的。
第二天取消了门诊直奔oral surgeon办公室,牙龈切开引流,因为是急诊手术,只上了局麻,我能感受到他每一针,泪水无声地流淌在我的脸颊,身边的护士体贴地替我擦着。
感染的牙龈切开以后,一下子那种逼人的压力感就被释放了,我昏昏沉沉地回家睡觉,上班,吃药,回家睡觉,周而复始,每天都斗争在牙龈的肿胀和流食的饥饿之中。
终于周四的时候,我和熊猫队员们说,我周日不去骑车了,还在facebook上发了帖子,转让primavera century的ticket。想想训练了几个月的努力,付诸东流,心情就很难过,在大家一片安慰声中,只有米姐笑咪咪地说,我的水晶球说你还是会来的。
周五,我渐渐觉得好点了,心里那一点点小火苗又开始窜起来,然后越窜越高,周六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对还蒙在鼓里的老公和父母说,我要去骑车。他们虽然担心,却都认真地支持我。
周六我去买了几个Gu 能量gel, 晚上爸妈忙着给我打protein shake,这些将是支持我整个100里的能量来源。
那一天,我一直在看我们熊猫队的拍哥的微信,他那一天在骑Devil Mountain Double,200英里,两万英尺的爬升,从早上四点一直到半夜一点,覆盖了整个湾区所有最可怕最虐人的山头。看到他在晚上七点多发上来的俯瞰整个湾区华灯初上的照片,我的眼眶不禁湿润了。骑车的人都知道,那需要一种什么样坚强的意志,支撑着他完成这样一场非人类的挑战,而他的内心,又如此善感而丰富。
带着那种感佩,我静静地睡着了。早上四点,拍哥刚到家的时候,我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