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你今儿早上从蒙特利尔飞纽约,坐的是一架空客A320
A320最近在媒体频繁出现,大家都知道是神马原因,所以你和旁边靠窗的东亚小妞也知道,所以你俩除了一开始打了声招呼就再也没说话,直到旅途过半,小妞把目光从窗外收回来,你才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中国字:“今儿好像是愚人节吧?”
“噗嗤!”小妞笑出声来,“不是好像,今儿就是愚人节!”
嘴张开了,就好办了
“你北京人吧?”你听小妞说的“今儿”俩字儿挺溜的就开始和她套磁
“我日本人。”小妞故意停顿了半秒钟,“在北京长大的。”
“哦。。北京日本人。。日本北京人。。”你开始名正言顺地打量起小妞的脸,然后得出结论:89.5分
飞机忽然晃动了一下,你俩不约而同对视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里一闪即逝的恐惧
“如果一会儿飞机摔了,我能在摔之前kiss你一下吗?”
小妞认真地想了想说:“No。”
你的小心脏有些受打击,就弱弱地问:“那摔之前你能kiss我一下吗?”
“噗嗤!”小妞又笑出声来,“No。”
“那。。你有想kiss的人吗?”
"弘治。"小妞脱口而出
"弘治是谁?"
“我。。也不知道。”
你糊涂了,就坐那儿等着,等飞机开始降低高度的时候,小妞慢慢给你讲了个故事
四年前,小妞飘洋过海来纽约上大学
在纽约的第一个愚人节,小妞应一位学长之邀来到一个别墅参加日本兄弟会的愚人爬梯
午夜后有人开始吸大麻,吸着吸着就有人脱衣裳,然后就乱了套
那天小妞突然也想出出格,就吸了大麻并和一位帅哥在沙发上x了o
后来一位丑哥也过来邀请,小妞回绝了,结果这位哥火了,想霸王硬上弓
好在刚才那位帅哥又从天而降英雄救美,把小妞带到旁边的屋里休息
到了后半夜俩人又xo了一番,这回更是爽翻天
凌晨时分,学长用扩音器叫醒大家,一起到大客厅集合,男生站在一边,女生站在另一边
学长说从昨晚到现在神马都没发生过。现在女生先离开,10分钟后男生再离开,今后谁也不许再联络谁
小妞忽然很想违反规则,就举手说手机找不着了
帅哥立马会意,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小妞,让她拨号听音从沙发底下找到手机
然后小妞就离开了
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等到帅哥的电话,小妞就给帅哥打了过去,约了在街口那家咖啡馆见面
等小妞到了,帅哥已经等在那里
二人要了咖啡落座,帅哥慢吞吞地说:“谢谢你打来电话。刚才离开的时候学长硬是把我手机里你的号码删除了。”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没等来他的电话。”小妞暗想
“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帅哥接着说
“合子。”小妞说,“你呢?”
"弘治。"
弘治说完就拿出手机,找到合子的号码,准备把她的名字加上
“治哥,”合子忽然弱弱地说,“我约你出来,是想告诉你,昨天夜里的我不是平时的我。”
弘治停下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
“我想请你把我的号码删掉,可以吗?”
弘治犹豫了一下,默默地把合子的号码删除了
合子拿出手机,把弘治的号码也删除了,然后匆匆对弘治低头说了声“对不起”就起身离开了
弘治还楞在那里,一直到合子走到门口才喊道:“合子!”
看着合子慢慢转过身来,弘治望着她的眼睛,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昨天夜里的我就是平时的我。”
那天在咖啡馆分手后合子和弘治就再也没有联系过,虽然她一直还记得他的电话号码
她不知道他是谁,那天为神马出现,现在在哪里,在干啥
她只是有时候会想起他,那个会说日语和英语的不是很高大但是很帅很绅士的有时候还有点儿害羞的弘治
再过一个多月就毕业了,合子已经联系好了北京西城的一家日资公司的一个不错的职位,但她又有点儿想留在纽约。她一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弘治的缘故,一直到现在
现在,当合子莫名其妙把她和弘治的故事在三万多英尺的高空讲给一个陌生人后,她忽然发觉自己内心其实还很惦记着弘治
所以你建议:“要是这架A320五分钟之内不摔碎,你就给弘治打个电话呗。”
合子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几下,没有回答
五分钟的沉默后,飞机平稳着陆
合子摸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
片刻,你听到她用英语说:“对,我是合子。”然后就都成了日语
你站起来,准备排队离开,等扭头再看合子的时候,她已经挂断了电话
“他说那天神马都没发生过,”合子平静地告诉你,“他让我把那天从脑子里删掉。”
你大感意外,一时不知所措,就帮她分析说也许弘治已经结婚了,也许他已经变成gay了,也许是因为今天是愚人节,他以为你逗他呢。。。要不我请你在机场喝杯咖啡吧,我也给你讲个愚人节的故事
合子一直没再说话,但却一直跟着你,一直到经过一家咖啡店的时候你俩进去坐下
等小二过来的时候,合子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忽然睁大眼睛,接通电话,然后就是一通叽哩哇啦的日语
你点了两杯魔咖,默默坐在那里,看着已经忘我的合子,心想:“今儿这A320总算没上新闻头条”
(下)
等你的魔咖剩下一半的时候,你裤兜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你把它拿出来,看到一条新的短信:“到了没?”
你这才想起今天的公干,赶紧敲了俩字儿:“到了”
片刻,又过来一条短信,是一个地址
你看了一眼,回了四个字儿:“一会儿见”
然后你拿出一张绿票子压在杯子底下,最后看了一眼合子,起身离开
坐进出租车的时候,你还是无法肯定合子刚才是在和谁通话。当然可能是弘治,也有可能是合子妈或者爸或者。。。这时车已经启动了,司机边换道边问:“去哪儿?”
你摸出手机,把那个地址给司机念了一遍,然后司机就一路唠叨着开了几十分钟,在你快睡着的时候在一处豪宅门口停了下来
你正在摸钱包的时候,车门已经打开,一位不高不矮不胖不瘦的中年帅哥伸进一只手来:“老七? 我是罗劳达”
你忙伸手和劳达握了握
等你跨出车外的时候,劳达已经塞给出租司机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
你跟着劳达从正门走进豪宅,又从后门出去,来到后花园旁边的一幢敞亮的独立石屋里。劳达拿起桌上的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个按钮,所有的窗户一下都变暗了
“你有30分钟。”说完劳达就出去了
30分钟后,屋门再度打开,走进一个穿着长裙的女人
你原来虽然在照片上见过这个女人,现在依然吃了一惊,觉得小心脏有点儿要跳出来的意思。不仅是她站在你面前的三维立体结构或者扑闪扑闪的眼睛比照片里的二维定格有活力,更是她随身带来的一种味道让你可以随时晕倒
“诗苔。。”你说出这俩字儿后就没词儿了,所以干脆跨上一步张开双臂准备先吃口豆腐
诗苔及时抬起右手轻轻抵在你的胸前,朱唇启动飘出一句:“先验货”
你只好退后两步,在桌上的电脑里找到你刚刚录好的那首歌,用蓝牙传到音响系统,给诗苔听
这是一首叫《脆弱》的歌,前些日子被一个叫猪猪和一个叫媚媚的美女在纽约郊区某农村唱过,昨天诗苔心血来潮,说你要是能来她这儿现整出个脆弱男版,她就请你喝咖啡
所以你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冒着生命危险坐着突然举世闻名的空客A320来了
(来来来,点击听歌,歌词见下)
几分钟后,歌放完了。你看着诗苔,只见她再度轻启朱唇:“你。。”
你等了半晌,听到下半句:“带咖啡了吗?”
你实在撑不住了,腿一软晕倒在诗苔的裙下。在倒地过程中你还在批评自己为神马没有自带咖啡
等你醒来的时候,周围已经全黑了
你把头向右边扭过去,只见床头柜上的电子座钟显示着5:55 AM Th Apr 2
你想了2、3秒钟才想起来这是宾馆的座钟
你再把头向左边扭归去,只见旁边的枕头上是一个人头,好像还在出气。人头下边连着被子,被子连着你。你悄悄把左手伸过去,碰到一团软乎乎的东西。你急忙把手缩回来,闭上眼,一边想着空气中的这味道像不像是诗苔的一边就又睡过去了
梦中,你听到一个声音远远地飘过来:“这愚人节。。。”
THE END
脆弱 (改词版)
啊......
只剩黑夜和两个酒杯
不管你说什麽我都觉得对
要爱你不能给的完美
告诉我会是怎样的way
说了再见忘了早归
都怕错过了追也不回
我的手握著没有知觉
捉不住想要逃走的时间
只是我啊這一點的脆弱
不能坚持太久的冷漠
啊让你看到我心里烧的火
混着我的咖啡吞没
说了再见忘了早归
都怕错过了追也不回
我的手握著没有知觉
捉不住想要逃走的时间
只是我啊這一點的脆弱
不能坚持太久的冷漠
啊让你看到我心里烧的火
混着我的咖啡吞没
只是我啊這一點的脆弱
不能承受思念的折磨
啊被你抱在怀里火热的我
没有力气不接受迷惑
没有力气只剩脆弱